良民?屁的良民!说起这件事,童然就是一肚子气,有哪个良民是拿给别人天天追杀?若不是她偷偷在他车上藏了追踪器,知道他在哪里,他早就被那两个男人带走了。
定位器显示的位置也是飘忽不定,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机器有问题。先是西安,后是四川,然后又从南下的高速路突然改道高原,她皱着眉头,猜不出他究竟想去哪里。
此时窗外有风吹进来,她收回思绪,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下午六点,差不多该吃饭了,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吕奕,呼吸均匀,显然已经陷入沉睡,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了。
她看向窗外,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现在又是乌云密布,她拿着一件雨衣走出门,寻思去对面的超市买点东西回来。
十分钟之后,她从超市赶回来,打开房门一股风便迎面而来,窗外天色暗得吓人,她打开灯,正欲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却发现吕奕不见了。
她伸手往床上一摸,床单已经凉了,显然是离开有一会儿,妈的,居然用装睡来麻痹她?够贼。
跟着吕奕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件她一时兴起买得藏袍,背着小包追下楼,只见门口收银的女生正在玩手机,她敲了敲桌面,询问道:“你看见一个男人从楼上下来吗?知道他是从哪边走得吗?”
女生摇了摇头。
她裹紧雨衣追出了门。
她没走多久,一个穿着藏袍的男子从吧台下面站起身,那男人生着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英俊脸庞和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任看谁都能看出几分爱意,他微微一笑,道了声谢。
那女生微微脸红,正欲说话,男人已经走出旅店,转向和童然相反的方向。
他离开没多久,又有两个男人走进来,其中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男人问道:“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或者,一男一女?男的身高一米八左右,鼻梁很高,眼睛很有神,嘴唇……不算厚但也不薄,女人穿了一件藏袍,见过吗?”
收银的女生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童然在镇上寻了一圈,天色逐渐暗下来,淅淅沥沥的雨水击打着路面,恰逢停电,整个高原陷入一片漆黑中,她在镇上前前后后跑了十几次,见过上百张面孔,依旧没有看见吕奕。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绝望地在一条小巷前停下来沉思道,又跟丢了,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在她出神的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接通之后,同事老曾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童,怎么样?吃饭了吗?”
她这边是大雨滂沱,而老曾那头却是一片寂静,隐隐能听见四方派出所老电扇发出的吱吱声,她抿紧嘴唇,在心中呢喃道,不能放弃……他是能找到那个人的唯一线索,别说一个小镇,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要找到他!
“吃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漠,“老曾,我现在还有事,没事我先挂了。”
“别。”老曾连忙制止道,随后又叹了口气,看来那个吕奕对她来说的确很重要,尽管他也并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事,“之前报警说吕奕屋里有尸体那个小偷死了。”
哗——
一声惊雷在距离她不远的草原上炸开,漆黑的天空被闪电劈成两半,雨水顺着她举着手机的掌间流下来,“凶手抓到了吗?”
“恩,是一个吸毒的,但是那个人也死了……死因是吸毒过量。”老曾吃了一口泡面继续道:“局里说,但凡是吸毒的肯定都跟邓强脱不了干系,而且这邓强跟云南那边的毒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姓吕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怀疑这就是毒贩的内部争斗,小童,你还是别管了。”
云南?她瞳孔一怔,脑海中闪过他走过的路线图,他要回云南,但是因为被人追杀所以被迫改道?
云南的毒贩吗?
那就对了。
她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小童。”犹豫再三,老曾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不管吕奕是什么人,都跟咱们没关系,四方镇发生的凶杀案也跟他没关系,你跟着追那么远是为了什么?”
四天,连跨三省,比她这半辈子加起来去过的地方还要远。
周灿:简书签约作者,年轻时也曾因一个人与世界为敌,长大后才知道世界根本没空管你。已出版:《谁知后来,我会那么爱你》、《我们不知轻重的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