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今日回家看爸妈,本想带爸妈去丰李芍药园看看,可是二老不愿意去。时间尚早,老公提议上坡转转。我也将近三十年没上家乡的坡了,欣然前往。
这是下坡的路。原来这都是土路,还陡,春种秋收的季节,人们肩挑背扛,很是辛苦。我小时候曾沿着这条路上坡割草,割满满一大竹篮,放在肩膀上,背回家喂牛。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喂牛,有的家里还喂好几头,为了秋收时从高高的坡上往家里拉麦子、花生、玉米、红薯。可那时候路边哪有现在这么茂盛的青草啊,我们有时候就从疙针丛里掏着割仅存的那一点青草,天旱的很的时候,甚至跑到了古城寨的大河滩割草。现在看着路边的青草,真想拿把镰刀割个痛快啊。
这片松树林我们村里人都叫它“松树爬”。别看就那么几棵,可是我小时候的乐园。每次上坡割草,第一站就是这里。一路上也不嫌上坡辛苦,满头大汗直冲到这里,然后几个小伙伴把篮子往旁边一放,先享受一下山风带来的凉爽,一会功夫汗就落了。一阵阵山风吹过,耳边就想起阵阵松涛声。那感觉超级爽!
那时候松树还小,我们上到树上,在树枝间爬来爬去,我想“松树爬”这个名字就是这样来的吧。如今三十几年过去了,这几棵松树依然健在,长的粗壮了许多,甚至有几年听说有外地的人来拜呢。有它们的保佑,我们村始终是人杰地灵呢。
站在山坡高处,看看生我养我的小山村。
看,东边是我老公村的坡。我们俩个村隔着一个村,但是坡地是相望相连的。小时候他们村的坡上有片桃林,桃子熟的时候很是吸引我们,经常有伙伴借着去割草的时候偷桃。如果被看桃人发现了,撒腿就跑,草篮都顾不上要。多数情况是追不上的,只能听到大声的叫骂声。
原来满山都是庄稼,现在退耕还林,只见树木不见了庄稼,引来老公一阵的叹息:可惜了啊!
路边的酸枣树嫩绿嫩绿的,让人看着很是喜爱。在我记忆中,它让人又爱又恨。秋天,满树的酸枣惹人喜爱,果子好吃却难摘,为了吃到它,手上是少不了扎几个疙针的。我每次割草回家,就是坐在小凳子上挑疙针,有的扎的太深,就摸点蜂蜜,实在不行,就等着疙针溃脓然后再挑。别看它浑身是刺,也难逃被割回家成为牛饲料的命运。我记得那时候爸爸就一手用木杈叉住,另一手拿镰刀去割。回家后,还要用铡刀把它铡碎了喂牛。为了不扎手,就两手戴上两只鞋,爸爸往铡刀里一下一下的入草,我一下一下的铡。幸亏我长的高,要不就够不到铡刀。
看路边的花花草草,虽不如牡丹的雍容华贵,也赶不上杜鹃的红红火火,但是却陪伴了我整个童年、少年,在我记忆中幸福的摇曳着。
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在轧面条了。我帮妈妈轧面条,然后炒了鸡蛋、西红柿、蒜苔、肉,用来拌面条(水平一般,只为不让妈妈动手)。看,炒辣椒、花生碎、菊花茶,每一样都是爸爸妈妈满满的爱,吃起来格外的香。
本以为小时候很多事都忘了,没想到今天,却如此清晰的在我脑子里重现。家乡情,虽不曾时时提起,但时时都在,在我们的血液里流淌,在我们的心里扎根。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