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次日清晨，羽薇早早地醒来了，起床洗漱，收拾妥当自己，带着美美的心情出了门，步行十几分钟便到了公司。新年新气象，羽薇希望新年第一天上班的好心情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到达办公室打完卡，8:58。她开门进入了久违的办公室。熟悉的一切，似乎又回来了。习惯性地朝方少山曾经坐过的位置望了一眼。那个位置，依旧空空如也，只是之前散落的A4打印纸已经被人收拾掉了。

“呼~~~~一切都会好的。”羽薇做了个深呼吸，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然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收拾桌子，分小礼品，去李阳朔的办公室视察下，看是否凌乱，或者有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地方。

9:38的时候，李阳朔拎着公文包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朝羽薇的办公室望了一眼，看见了靳羽薇。

“呦！回来了啊！玩得开心吗？”

“早啊李总！”羽薇闻声站起，冲李阳朔笑笑，同时拿起了桌上的鲜花饼礼盒套装，走出了办公室。

“多谢您准假。玩得非常开心。这个给您。”羽薇向李阳朔递上了礼盒。

“谢谢！”李阳朔伸出没拿电脑的手，接过了礼盒，“昨天那照片不错啊！”

“原来李总也刷朋友圈啊！让您见笑了。”羽薇有些害羞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工作吧！”李阳朔对羽薇笑了笑，拿着鲜花饼礼盒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工作的忙碌可以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五下午。由于请了几天假的缘故，这一周的羽薇显得格外的忙碌，但好在所有事情在下午五点左右都忙完了。羽薇从位置上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离开位置，为自己倒了杯水，吨吨吨地灌了下去。这一周工作日的最后半小时，是靳羽薇自己的了。

她又接了杯水，随后回到座位坐下。瞥了一眼电脑，发现微信在跳动。她点开图标，是冼云皓的信息。他发了一个打包文件。羽薇知道，那肯定都是自己在云南时候的照片。她接收后，另存在了电脑上的临时文件夹，回家是要挪到自己私人电脑上去的。

“你还没有上班吗？怎么用空理照片？”羽薇发了条信息给冼云皓。

“我请假请到了今天的，要下周一才去上班。”没一会儿，冼云皓回复了信息。

“那还不错。对了，凌木有找你吗？”

“找过了。我们回来那天他就找我了。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的脚指头都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哈哈哈~~所以，你有女朋友吗？”这句话发送完毕的时候，羽薇有点后悔。自己这是在打探消息吗？但如果再按撤回，又似乎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想想算了，就当是一句玩笑话吧。

“没有啊！你觉得有女朋友，我还会一个人去云南旅行吗？”

“好像也是哦。”

正跟冼云皓聊着，孟霜儿的头像跳到了第一：“羽薇羽薇，我明天就回杭州了。周六约一下呗！”

“你要干什么？”

“听你和冼云皓说云南的故事啊！”

“……”羽薇打了一串省略号。

此时，云皓的信息过来了。点开，是一张微信聊天截图。凌木在跟冼云皓约时间，问他周六什么时候空。

“孟霜儿是不是在约你？”云皓打了一串字过来。

羽薇回复了一个大号的捂脸表情，随后发了个“嗯”。

“那你什么时候空呢？以你的时间为准，我都ok，反正孤家寡人一个。”云皓打完，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过来。

“你没跟你爸妈一起住吗？”

“他们在宁波，我也是宁波人，只是一直在杭州工作而已。”

“原来如此。”无意间，羽薇又得到了一丝信息。

“明天下午吧，三点钟，约三台山茶室ok吗？喝茶聊天，结束后可以西湖边找个地方吃晚饭，然后可以逛个西湖什么的。”职业习惯让羽薇已经在脑子里做好了行程规划。

“可以。”冼云皓发了个ok的表情过来。

与冼云皓说完以后，羽薇点开了霜儿的聊天框，又已经好几条信息在等着羽薇阅读了。

“你跟凌木都爱上媒婆这活了？”羽薇逗趣到。

“算是吧。我们也就做这一笔生意。”

“既然如此，我想好了，就三台山那边找个茶室吧。明天下午三点。阳光明媚的晚冬午后，在三台山的茶室里和几个好友喝喝茶聊聊天，我还是很愿意的。”

“完美！结束后还可以西湖边找个餐厅吃饭。吃完再逛个西湖或者商场啥的。非常好！”霜儿想的跟羽薇完全一致。多年的好友，这样的默契一直存在着。

于是乎，在这个新年伊始的周末午后，四个“臭味相投”的年轻人，喝着茶，说着，笑着，仿佛外界的一切已经与他们无关。有那么几个瞬间，羽薇希望时间可以就此静止。她喜欢他们四人之间和谐的气氛，也喜欢那一刻的轻松欢快。她想，自己确实应该早点从与方少山的这段无望的感情里抽离出来。冼云皓，感觉也确实是一个靠谱的男青年，至少，在云南这几天的相处中，他让羽薇觉得很自然也很安全。

但，真的就此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再次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羽薇知道，其实自己终归还是没有准备好的，所以，就再缓一缓吧。

说说冼云皓吧。跟羽薇同龄的一个男生，谈过一段恋爱，但因为他无法满足女方过高的物质需求，最后以分手告终。那时的冼云皓，只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鲜肉，又哪有那么多钱给女友买最新的各种数码产品和名牌包包呢？价值观的不一致，最终没能让这段感情走到最后。分手后的冼云皓，一心扑向工作。他知道，这个社会还是看物质的，就算没有家财万贯，也需要保障小康水平的生活水准。几年后，他在外企升职为高级软件开发工程师，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万科良渚文化村按揭买下了一套五六十平的单身公寓，首付也是自己辛苦赚来的，并没有求助爸妈。他计划着以后卖掉它，再买套大的房子，作为自己与未来妻子的小窝。只是，这未来女主人却一直迟迟还未出现。

遇到靳羽薇，他似乎看到了一丝丝未来的影子，但说实话，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对他而言，他也在试着接触，试着观察，试着试探对方对自己是否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可以让自己有足够的勇气继续走下去。

都说，感情的世界里，千万不要猜，有什么就大胆清楚的说出来。可，当一切都还不明朗清晰的时候，那份勇敢说出来的勇气也会不由自主地弱了很多。凡事欲速则不达，话，是要说的，但还是要在适合的时机说，才最有效果。

十五、

元宵节前的那次聚会，让靳羽薇与冼云皓之间又走近了一些。他们开始主动约对方吃个饭，或看个电影。这也算是都给彼此一个机会吧。说再多牵强附会的所谓的单身理论，还是无法掩饰到了一定年龄段后，男女之间都渴望成家的诉求。毕竟，坚持完全单身主义的人，还是少的。但，渴望归渴望，是否真正了解自己内心想要的另一半是怎么样的，才是重中之重。靳羽薇不想犯方少山那样的错误，同样，也不希望冼云皓犯那样的错误。

时间已经是阳历三月底了，春天的脚步已经悄无声息地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翻看日历，马上又是一个周末了。

周五忙完工作的羽薇，早早地下了班。在公司附近的小餐馆随意吃了点晚餐以后，她便顺路去了离公司最近的大型超市。虽然比起每天早上，超市里可供选择的蔬菜与肉类会少很多，但对于羽薇来说，已足够满足她个人的需求了。她挑选了两三样自己爱吃的蔬菜，买了点肉，又顺便采购了一些水果，结完账便拎着步行回家。明天周六了，她想给自己弄点好吃的。父母二人世界去短途旅行了，就只能靠自己了。他们上午临走时还叮嘱羽薇照顾好自己。羽薇说，他们两个是在凭实力虐她这只单身狗。

到家后，收拾收拾东西，洗洗衣服，东一下西一下的，时间就到了晚上八点半。对于羽薇来说，不回父母家又没有约会的周五晚上，都是这么度过的。她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会在身边干涉，对自己的各种指手画脚、唧唧歪歪。如果心里没住什么人，那就会变得更完美。验证着羽薇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来去无牵挂，也是一种幸福。

但，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终究，有时候还是希望有人陪的。自己满心的欢喜，满心的忧愁，还是希望有人可以一起分享。尤其，当自己的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时候，多么希望对方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只可惜，靳羽薇心里住的那个人，是一个本不该搬进她心房的人……

洗漱完毕，羽薇敷上免洗面膜以后，早早钻进了被窝。她抓起床头上周没看完的小说，在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下，一页一页翻着。曾经喜欢的不得了的那套书签，已经被她藏到了床头柜抽屉的最里面。

安安静静看小说的时光，对靳羽薇来说，是非常平和与享受的。那是无人打扰的安详的时光。但不久后手机发出的“嘟嘟”声，将这份安详打破了。羽薇不紧不慢地放下小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是微信，冼云皓的。

“睡了吗？”平淡无奇的询问。

“没，在看小说。”

“什么小说啊？”

“嗯，穆斯林的葬礼。”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试探性的询问。

“嗯……暂时还没有。怎么了？”

“那，要去看电影吗？我请你。”

羽薇看着冼云皓发来的信息，一时忘记了该如何回复。这是自上次他们四人聚会以后，冼云皓第五次约自己了。她想，冼云皓一定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吧，所以，那句话要问出口吗？可，那句话不是应该男生先说的吗？但是，万一冼云皓一直慢慢吞吞不说怎么办？自己难道要一直等着吗？当初对方少山，不就是因为自己过于矜持没有问，才导致最后知道真相了自己伤心欲绝吗？难道要在冼云皓身上重复这件事吗？太多疑问，如同脱缰的野马在靳羽薇的脑海里四处乱窜。她再次翻看冼云皓的微信，仍旧不知如何回复。

过了五分钟，冼云皓的下一条微信进来了：“在忙？”

简单的两个字，证明冼云皓一直在等着羽薇的回复。

许是那一天夜里家里柔和的气氛让靳羽薇非常想知道冼云皓的真实想法吧，她在那句“忙吗”发进来后的第四分钟，对冼云皓发起了语音聊天。

很快，对方接通了。

“怎么了？”冼云皓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让靳羽薇有些恍惚。

“没怎么。就觉得打字太累了，还是语音方便点。”

“哦。你是不是沉迷于小说剧情无法自拔了？看你一直没有回信息。”

“没有。我在想事情而言。”羽薇一边抱着河马抱枕一边说到。她将手机开了外放。

“想什么呢？去哪里玩吗？”

“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我……”说完这句话，羽薇自己也震惊了。作为一个女生，这句话是第一次从自己的嘴里对一个男生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问以后，手机对面的冼云皓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她只觉得空气好像突然安静了……

靳羽薇在想，完了，冼云皓一定被自己吓跑了。看来这段貌似可以继续的感情，要被自己掐死了。可三秒钟以后，手机里响起了冼云皓温柔的声音。除了温柔，甚至还夹带着些许的羞涩。

“你不要说出来嘛！”

“啊？什么？”冼云皓的话让靳羽薇有点懵。自己刚刚问了什么？冼云皓又说了什么？怎么感觉有点晕眩呢？

“我说，你怎么把我心里的秘密那么直接的说出来了。”

“所以，你喜欢我，是嘛？”靳羽薇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这一次，她觉得自己问话的声音是欢乐的，没有了刚刚的不确定。原来，当这个问题的答案正中自己下怀的时候，自己心里会这般高兴。

“是的。不知不觉间的。我也觉得很神奇。”

“哈哈哈……”羽薇大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冼云皓非常可爱。

“笑什么？那你喜欢我嘛？”问完，冼云皓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爱。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与一个跟自己同龄的女人，竟然在用高中生式的对话，开始一段感情。

“嗯，跟你差不多。跟你一起，蛮舒服，蛮开心的。”

“那我们要确定关系嘛？或者，试一下？”工科男可能都这么直接的吧。

“那你明天准备看什么电影呢？”靳羽薇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应该足够能够表达自己的态度了。她知道冼云皓还不至于那么笨，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嗯，明天见面说吧。上午十点半城西银泰ok嘛？”冼云皓感觉自己有必要先巧妙地结束这次对话，因为他的心情有些小小的激动。

“可以。明天见吧。挂了哦。”

“好。”云皓说完，等靳羽薇挂断了语音，自己才收了线。

感情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它简单起来的时候，只要两点一线即可，男女双方靠着这根线一点点的向彼此靠近。那感觉，也很奇妙。靳羽薇与冼云皓之间，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开始的。

第二天周六，靳羽薇早早起床为自己烧了早饭，吃过早饭以后便开始捯饬自己，计算好时间，打车去了城西银泰城。到银泰广场的时候，是上午10:24。在准备给冼云皓发信息的时候，他的信息已经如约而至，“我到了，你到了嘛？”

很快，两人便在星巴克门口碰面了。他们决定先找个地方坐坐，然后吃中饭，然后再决定看什么电影。于是，碰面后两人便直接先进星巴克点了两杯喝的，找了两个靠边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羽薇看到了初春上午的暖阳。那阳光，温柔，舒适，明朗。

刚坐下的他们，都因为昨晚的聊天，而有一点点小尴尬。是羽薇的主动打破了这份小尴尬。

“我昨天那么问，你是不是很惊讶？”她对着吸管抿了一口后，望着云皓问到。

“嗯，有点。没想到你这么直接。”云皓憨憨地笑道。

“那真让你跟我交往，你害怕嘛？我这个人有时候很矫情的。”

“我脾气也不好。”

“那你不能接受女孩子做什么样的事情呢？”羽薇感觉自己开始做恋爱前的调研了。

于是，两个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只是这次，面对的是情感问题。

冼云皓说，自己当下的经济实力很一般，父母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牛人，只是宁波某个小县城里的一对普通夫妇而已。而自己，目前也只有一套还在按揭还贷款的单身公寓而已。所以，如果近三五年羽薇想要买更大的房子，高标配的车子，那自己是满足不了的，但未来这些慢慢都会有。他希望羽薇慎重考虑清楚了再决定是否真的要跟他走到一起。他承认自己在用钱方面比较小心谨慎，因为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但对自己爱的人，自己是可以倾其所有。他还跟羽薇坦白，自己养不起前女友，所以两个人分手了，之后便是长长的单身期。

羽薇静静地听冼云皓说着这些话。她相信冼云皓没有欺骗他。面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通常都是非常重要的。有多少人，在自己心仪的女生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明明自己口袋只有100块钱，却非要把自己伪装地好像身上有1000块钱，为的就是不想丢脸，要的是那份在女生面前的虚荣。但冼云皓不会。他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的资产只有100块。承认只有100块资产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让羽薇心里很踏实。至少，他不是一个虚伪的人。一个男人，品行是否端正，比他是否家财万贯重要太多了。

在冼云皓坦诚布公跟靳羽薇谈及这些的时候，靳羽薇已经决定要迈出那一步了。先不管未来是否能够一直牵手走下去，但至少当下她相信冼云皓会是一个合格靠谱的男朋友。

于是，她也跟云皓说了不少自己的事情，比如家庭情况，工作内容，自己平时的小情绪小脾气以及傻里傻气等等。虽然有很多话题在他们云南之旅时谈起过，但这一次聊的更深入彻底一些。更重要的是，她对冼云皓阐述了自己的价值观。她不在乎冼云皓是否家财万贯，她需要的是一个爱她、对她好的人。物质嘛，总会慢慢有的。只要目前不是穷得吃不饱穿不暖，两个都是有工作能力的人，难道还怕以后露宿街头吗？相互扶持、理解、尊重，才是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最好诠释。

冼云皓被靳羽薇的价值观深深地折服了。也许是被前女友给打击多了，在他的意识里总觉得当下的女人都是很现实很物质的，车子要有，房子要有，票子也要有。可现实当中，谁的车子、房子、票子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赚得的？谁是一下子把车子、房子、票子都收进自己口袋的？但这刻，他发现靳羽薇不是那种盯着你要钱花的女人。她明白生活的不易，理解男人的压力，也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这或许才是一个成熟女人该有的思想。

冼云皓相信社会上确实也有很多不把物质视为唯一条件的女人，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能遇到一个。他望着坐在对面的羽薇，在心里想着，也许，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会是自己以后的人生伴侣吧。自己应该迈出那一步，跨越好朋友那道杆。现在的社会，有多少男女走到一起，最后却因为价值观的大相径庭而以分手或离婚收场！但他知道，靳羽薇的价值观跟自己的，是一致的。能遇到一个价值观相仿的人，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于是乎，羽薇与云皓就这样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

原来，一段感情还可以这样开始。前一天还在高中生般地说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第二天就面对面地在谈彼此是否可以接受对方的各种，不能接受就不要开始恋情。可爱又理智的谈话结束后，两个人牵手了。

正式成为男女朋友后的第一次约会，云皓有些害羞地跟羽薇说，希望她可以不要太快进入那种很腻歪的情侣模式，因为对于自己有女朋友了这件事，他需要一个缓冲期，没办法很快就进入那个状态。羽薇乐了，她让他放心，因为自己也是一样一样的。

从那以后，羽薇去健身房的频率又回升了，而冼云皓，他在羽薇家附近的那家健身房办了卡。只要是不加班的日子，他就必然追随靳羽薇，形影不离地跟在她的身边。慢慢地，靳羽薇开始习惯了冼云皓的存在，对冼云皓来说，亦是如此。但在健身房里，靳羽薇再也没有看到过方少山。关于方少山的事情，她从未对冼云皓提起，也没必要提起。但，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小，你以为再也不会遇到了的人，一个转身就又碰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