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许星蔓和顾斯冕结婚五年,丁克生活幸福美满。
直到那天他打电话告诉她,他资助的贫困生姜吟怀孕了,偷的是他避孕套里的精子。
他说他们从未发生过关系,
他说本想带她去打胎,
可家族以死相逼,要他必须留下这个孩子。
许星蔓含着泪同意了。
可自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曾说不喜欢孩子的他,开始认真研读孕期指南,亲自陪姜吟去每一次产检,精心布置婴儿房,
甚至在火灾发生时,毫不犹豫抱起姜吟冲出了火场。
“斯冕!”许星蔓嘶哑地喊他的名字,声音被火焰吞噬,“救我,我在这里……”
顾斯冕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他们的视线在浓烟中短暂相接,许星蔓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可下一秒,姜吟紧紧抓住了他的手:“顾总,快出去好不好,我好怕……”
“别怕。”顾斯冕的声音温柔得刺耳,“有我在,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安全。”
一家三口。
这四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捅进许星蔓的心脏。
顾斯冕护着姜吟冲向大门的瞬间,又一根燃烧的横梁砸了下来,这次正中她的后背。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想起五年前的那场车祸。
那天雨很大,她和顾斯冕刚从餐厅出来,一辆失控的卡车冲上人行道,她几乎是本能地推开了顾斯冕。
尖锐的疼痛从腹部蔓延到全身,她听见顾斯冕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
醒来后医生告诉她,她的子宫严重受损,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了。
“我们分手吧。”出院那天,她红着眼眶对顾斯冕说,“你是顾家独子,需要继承人。”
顾斯冕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把她按在病房的墙上吻得她喘不过气:“星蔓,我只要你,没有孩子我们就丁克,家族那边我去解决。”
为了说服家族,他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挨了整整99鞭。
他母亲哭着说造孽,他父亲摔了三个茶杯。
最后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随他去吧。
热浪中,她仿佛又看见婚礼那天顾斯冕掀开她的头纱时通红的眼眶。
他说:“星蔓,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而现在,他抱着另一个女人,说着“一家三口”。
火焰吞没了许星蔓最后的意识。
好啊,那她,这一次就彻底成全他们一家三口。
许星蔓再次醒来时,入眼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星蔓,你醒了。”
顾斯冕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转头,看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紧锁的眉头。
“还疼不疼?”他声音发紧,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医生说你有轻微烧伤和脑震荡。不过你放心,我包下了整层楼,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你绝对不会留疤……”
许星蔓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忽然觉得可笑。
那个在火场里毫不犹豫选择“一家三口”的男人,现在又装什么深情?
她张了张嘴,喉咙火辣辣地疼:“顾斯冕,我们离……”
“星蔓,”他突然打断她,递给她一份文件,“我们离婚吧。”
许星蔓浑身一僵。
虽然她正要提离婚,却没想到他会先开口。
“只是暂时的。”他语速很快,像是早就想好的说辞,“姜吟还有一个月就生了,孩子办户口需要亲生父母的结婚证。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和她离婚,到时候我们再……”
“复婚?”许星蔓轻声接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对!”他眼睛一亮,仿佛松了口气,“我已经和她谈好了,她生完便拿钱走人。那个孩子……以后就当是我们自己的,嗯?”
许星蔓盯着他开合的嘴唇,浑身发冷。
“星蔓?”他催促道,“签了吧,律师等着办手续。”
她接过笔,指尖发颤。
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一滴泪砸在“离婚人”三个字上,晕开一片水痕。
顾斯冕似乎没看见。
他收起签好的文件,俯身想吻她的额头,却被她偏头躲开。
他动作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星蔓,再等等我。”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等?
她不会再等了。
许星蔓拔掉点滴,拖着疼痛的身体去办出院手续。
经过产科病房时,她听见了顾斯冕的声音。
“慢点走,小心台阶。”他的语气温柔得陌生,“医生说宝宝发育得很好。”
“顾总,你快听……”姜吟兴奋的声音传来,“宝宝在踢我呢!”
“我听听。”顾斯冕的声音带着笑意,“这么活泼,一定是个男孩。”
“你喜欢男孩呀?”
“都喜欢。”他轻声说,“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顾承舟,女孩就叫顾晚宁。”
许星蔓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顾斯冕浑身湿透地站在她家楼下,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星蔓,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我只要你。”
“我不喜欢孩子,真的。”
而现在,他跪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满眼期待地听着胎动,连名字都取好了。
顾斯冕啊顾斯冕。
如果你喜欢孩子,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
为什么要说非我不可?
为什么要骗我?
许星蔓转身离开,眼泪砸在医院光洁的地砖上,碎成一片。
出租车里,许星蔓拨通了父母的电话。
“爸,妈,我想出国找你们。”
电话那头,父母震惊:“怎么了?你和斯冕不是过得好好的?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许星蔓喉咙发紧:“没有……只是不爱了。”
她轻声说,“所以,我们好聚好散。”
挂掉电话,出租车停在了移民局门口。
“我要办移民手续。”她走进去,递上证件,“顺便注销国内所有信息。”
工作人员抬头看她:“确定吗?注销后,国内就查无此人了。”
许星蔓点头:“确定。”
从今往后,这座城再也没有许星蔓这个人了。
顾斯冕,如你所愿,
我彻底退出你们“一家三口”的世界。
第二章
移民局的工作人员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手续两周内就能办好。”工作人员将证件递还给许星蔓,“请您耐心等待。”
许星蔓轻声道谢,转身离开。
回到家,她打开衣柜,开始一件件收拾东西。
每拿出一件衣物,都像撕开一道旧伤疤。
这件衬衫是顾斯冕生日时她送的,他穿着它带她去山顶看日出;
那条围巾是她熬夜织的,他总说戴着它就能闻到她的味道;
抽屉里还躺着两张过期的音乐会门票,那天下大雨,他们窝在沙发里听了一整夜的唱片。
许星蔓的手微微发抖,却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东西统统扔进垃圾袋。
天色渐暗,她拖着最后一袋垃圾走向门口,却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门开了,顾斯冕扶着大肚子的姜吟站在门口。
“顾总,您等会儿记得过来啊。”姜吟甜甜地笑着,眼神意有所指地瞥向许星蔓,这才慢悠悠地往客房走去。
“星蔓,”顾斯冕走近几步,声音压得很低,“姜吟快临产了,医生说身边离不得人。所以……我要和她睡一间房,随时看着她。”
“不过你放心,”顾斯冕急忙补充,“我们什么都不会做。”
他做好了许星蔓又哭又闹的准备,甚至已经在心里排练好了安抚的说辞,可出乎意料的是,许星蔓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随你。”
顾斯冕怔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嘴角甚至扬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再忍一个月就好了。”
许星蔓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卧室。
忍?
她不会再忍了。
当晚,顾斯冕就把自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全部搬去了客房。许星蔓靠在门边,看着他来回穿梭的身影,恍惚间觉得,他正在一点一点从她的生命里抽离。
夜深人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许星蔓打开门,姜吟挺着肚子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星蔓姐,顾总给我买的妊娠纹油忘带了,他一会儿要帮我擦,我来拿一下。”
许星蔓的心脏猛地抽痛。
顾斯冕不是说只把姜吟当作生育工具吗?
那为什么,连妊娠纹都要亲自照顾?
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那瓶油,递给姜吟时手指微微发抖。
姜吟接过妊娠纹油,却没立刻离开,而是上下打量着许星蔓,“和顾总结婚五年都生不下一个孩子,我却一次就怀上了,你都不自卑的吗?”
许星蔓平静地看着她:“这孩子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
“那又如何?”姜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就算我是偷了顾总和你欢爱的避孕套,如今我也怀了顾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你呢,什么都没有。”
她向前一步,声音压低,“你知道吗,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每次资助我的时候都感觉像是在施舍我。但现在你终于被我彻底踩到脚下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永远都赢不过我。”
许星蔓不想再听她废话,伸手就要关门,谁料姜吟突然伸手挡住门缝,然后猛地向后倒去,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
“啊——”
许星蔓还没反应过来,顾斯冕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姜吟。
“星蔓!”他抬头看向许星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白天你不是还答应我会忍忍的吗?”
“我没有推她。”许星蔓冷静地说,“是她自己摔倒在地想栽赃我。”
“她不顾自己的孩子来栽赃你?”顾斯冕的声音陡然提高,“这话你相信吗?”
这是他第一次吼她。
许星蔓眼眶一热,却固执地仰起脸:“我真的没有,不信我带她去调走廊监控。”
说着,她伸手去拉姜吟的胳膊。
“够了!”顾斯冕一把推开她,“不要再欺负她了!”
许星蔓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跌去,后脑勺重重撞在门框上。
尖锐的疼痛瞬间炸开,温热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下。
可顾斯冕看都没看她一眼,弯腰抱起还在装模作样呻吟的姜吟:“别怕,我马上就找私人医生来。”
他的背影就这样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许星蔓瘫坐在地上,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破碎的颤音,和着滚落的泪水,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
第三章
整个晚上,别墅灯火通明。
私人医生、护士、佣人进进出出,全都围着姜吟转。
许星蔓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嘈杂声,想起三年前她切水果不小心划伤手指时,顾斯冕紧张得像是她得了绝症,连夜叫来私人医生,还非要亲自给她包扎。
“小伤而已。”当时她哭笑不得。
顾斯冕却执起她的手,在伤口上轻轻一吻:“在我这里,你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如今同样的关切,他给了另一个女人。
许星蔓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泪水浸湿了布料,她却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就这样流了一夜的泪,直到天光微亮,她才默默告诉自己,泪流干了,就该彻底放下了。
第二天早上,许星蔓下楼时,看见顾斯冕正坐在餐桌旁,耐心地哄姜吟吃早餐。
“这个我真的吃不下……”姜吟撒娇道。
“就再吃一口,嗯?”顾斯冕的声音里带着许星蔓熟悉的宠溺,“对孩子好。”
许星蔓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顾斯冕抬头,忽然注意到她额头上结痂的伤口,连忙起身:“星蔓,你额头怎么了?”
许星蔓讽刺地勾起嘴角:“这不是你亲手推的吗?”
顾斯冕一怔,这才想起昨天的事,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昨天是我太着急了……我带你去涂药。”
许星蔓刚要拒绝,姜吟却突然开口:“顾总,这些早餐我都没胃口。听说……许小姐做的山药粥很好吃,能不能让她做给我尝尝?”
顾斯冕明显怔住了,喉结上下滚动。
“星蔓……”他终于开口,“麻烦你了。”
许星蔓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山药粥。
这三个字像一把钝刀,生生剖开她的记忆。
那是顾斯冕刚接手公司时,因为应酬太多得了胃病,她心疼得不行,特意跑去跟老中医学的。
第一次做的时候,粥糊了底,咸得发苦,可他却一口不剩地吃完,还抱着她说:“以后只做给我一个人吃好不好?”
后来她越做越好,却也真的只做给他一个人。
而现在,他却要她做给另一个女人吃。
许星蔓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原来誓言这种东西,说的时候再真诚,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
她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动作熟练地淘米、切山药。
滚烫的蒸汽熏得眼睛发疼,她却连一滴泪都没掉。
粥很快熬好,香气弥漫,许星蔓盛了一碗放在姜吟面前,转身就要离开。
“星蔓……”顾斯冕下意识叫住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
可姜吟立刻拽住她的袖口:“顾总,这个粥好烫啊……”
顾斯冕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低头去帮姜吟吹凉粥。
算了。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一个月后就能复婚,到时候再好好补偿她吧。
深夜,许星蔓刚睡着,房门突然被猛地踹开。
许星蔓睁开眼,却看见顾斯冕的保镖站在门口:“夫人,得罪了,顾总让我们带您去医院。”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架着胳膊拖下了床。
医院的走廊惨白刺眼,顾斯冕站在手术室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见她来,他眼神复杂,“为什么要在粥里下毒?”
许星蔓一时不明所以:“什么?”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姜吟。”顾斯冕声音压抑着怒火,“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能回到从前。你为什么不再忍忍?”
许星蔓这才明白,姜吟中毒了,而他怀疑是她做的。
“不是我。”她声音发抖,“为什么她一出事,你就认定是我?”
“她今天只喝了你的粥!”顾斯冕猛地提高音量,“你要我怎么信你!”
许星蔓心口剧痛,刚要开口,这时,电梯门打开,顾家父母匆匆赶来。
“啪!”
一记耳光重重扇在许星蔓脸上,她踉跄着后退,嘴角渗出血丝。
“你这个毒妇!”顾母尖声骂道,“生不出孩子就算了,现在还要害死我们顾家的孙子!”
顾父也怒不可遏:“使出如此歹毒手段,必须按家规处置!让她跪祠堂!”
顾斯冕皱了皱眉,刚要开口。
“你这次不罚她,下次她就敢掐死你孩子!”顾母厉声道。
顾斯冕沉默了。
他点了根烟,靠在墙边,冷眼看着许星蔓被拖走。
那一刻,许星蔓疼得撕心裂肺。
第四章
祠堂阴冷潮湿,许星蔓跪在青石板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
烛火摇曳,映照着一排排祖先牌位,仿佛都在无声地谴责她。
“我没有下毒……”她喃喃自语,眼泪砸在青石地板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大学时她急性肠胃炎住院,顾斯冕翘课三天守在病床前;结婚后她每次生理痛,他都记得煮红糖水;就连她手指割破一个小口子,他都会紧张得不行……
而现在,他明知道她最怕黑,最怕冷,却任由她在这里跪一整夜。
天亮时分,许星蔓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祠堂冰冷的地上。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额头上敷着冰袋。
顾斯冕坐在床边,见她睁眼,立刻倾身过来:“星蔓,你醒了?还疼不疼?”
许星蔓别过脸,声音沙哑:“我是害你孩子的罪魁祸首,你还来看我做什么?”
顾斯冕神色一僵,随即解释道:“查清楚了,是姜吟自己吃了不干净的海鲜……”
许星蔓冷笑一声:“她不是说只喝了我的粥吗?”
“她不是故意的。”顾斯冕皱眉,“孕妇记忆错乱也是正常……”
许星蔓闭上眼睛,不想再听。
她太清楚姜吟的手段了,拙劣,却有效。
可她懒得拆穿,因为知道顾斯冕不会信。
见她沉默,顾斯冕越发愧疚,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变着法子哄她开心——
限量版的包包,高定珠宝,私人订制的礼服……礼物堆满了衣帽间。
最后,他提出带她去游轮拍卖会散心。
可当许星蔓拉开车门时,姜吟正坐在后排,冲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医生说孕妇也需要适当放松,我就带她一起了。”顾斯冕解释道。
许星蔓什么都没说,沉默地上了车。
游轮上灯火辉煌。
姜吟挽着顾斯冕的手臂出现时,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那就是顾总的新欢?听说以前是个贫困生……”
“一飞冲天啊,现在可是母凭子贵……”
“可惜了许家那位,从校服到婚纱,当年顾总多宠她。”
“谁让她生不出孩子呢?这就是原罪!”
议论声像刀子一样飞来,许星蔓面不改色地从人群中走过。
拍卖会开始后,顾斯冕完全忘了原本是要哄许星蔓的。
只因每件展品出来,姜吟都会眼睛发亮地拽他的袖子。
“顾总,这个好漂亮……”
“顾总,我好喜欢这个花瓶。”
“顾总,这幅莫奈的睡莲好好看。”
姜吟看上的每件珠宝古董,他都一掷千金,甚至为她点了天灯。
这是拍卖会最高规格的宠爱,意味着无论多高价都跟到底。
拍卖会结束,顾斯冕去结账。
许星蔓不想再留在这里忍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独自去了甲板。
海风微凉,她刚站定,身后就传来姜吟甜腻的声音:“星蔓姐,一个人吹风啊?”
许星蔓没回头。
姜吟走到她身边,语气得意:“顾总刚才给我拍的那条项链,和你结婚时戴的那条一模一样呢。”
“他说我戴着更好看。”
许星蔓手指微微收紧。
姜吟继续挑衅:“其实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不能生……”
话音未落,海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啊——”
姜吟惊叫一声,整个人被吹得往栏杆外倒去!
她下意识抓住许星蔓的手,将她也拽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头顶。
许星蔓不会游泳,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窒息感席卷而来。
模糊中,她听见搜救员喊:“顾总,设备有限!只能先救一个,您快做出决定!”
然后是顾斯冕毫不犹豫的声音:“救姜吟!”
许星蔓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她停止了挣扎,任由身体缓缓下沉。
海水灌入耳膜,却盖不住心脏碎裂的声音。
……
当救援队终于将她捞起时,已是凌晨五点。
“女士?女士!”
救援人员拍打着她的脸,许星蔓睁开眼,看到东方泛起的鱼肚白。
她的嘴唇青紫,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您体温过低,必须立即就医!否则可能随时可能休克。”
许星蔓麻木地点点头,独自打了辆车去医院。
医院走廊空荡荡的,她拖着湿透的身体往前走,却在拐角处听见顾斯冕的声音。
“所有医生都去姜吟的病房!立刻!”
他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许星蔓靠在墙边,看着医生们匆匆跑进抢救室。
没过多久,主治医生走出来:“顾总,姜小姐没有生命危险,但高烧不退,孕妇不能用强效药,只能物理降温。”
“怎么物理降温?”顾斯冕的声音紧绷。
医生犹豫了一下:“最有效的办法是……体温传导。您需要脱掉上衣抱住她,衣物越少,效果越好。”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顾总……”姜吟虚弱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爱的是许小姐……”
“但现在怀着你的孩子的是我……”
“就算不为我,也为孩子……帮帮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许小姐不会知道的……就这一次……难道你要看着我和孩子出事吗?”
许星蔓站在门外,听见顾斯冕长久的沉默。
终于,他哑着嗓子说:“都出去。”
医护人员陆续离开,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隙。
许星蔓透过那道缝隙,看见顾斯冕站在病床前,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挣扎。
姜吟躺在床上,脸色潮红,眼里含着泪光。
顾斯冕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他走到床边,颤抖着手,开始解姜吟的病号服。
一颗扣子,两颗扣子……
最后,两具身体赤裸相贴,紧紧拥抱在一起。
第五章
姜吟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顾总……你身上好凉……”
那一瞬间,许星蔓只觉得天崩地裂。
她站在病房门外,透过未关严的门缝,看着里面赤裸相拥的两个人。
顾斯冕紧紧抱着姜吟,肌肤相贴,体温交融,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顾斯冕有多厌恶别人的触碰。
有一次,公司女助理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转头就去洗了三遍,回来还皱着眉说:“星蔓,除了你,谁碰我都觉得不舒服。”
可现在,他却能为了姜吟,毫不犹豫地脱光衣服,用身体去温暖她。
许星蔓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她转身离开,去隔壁病房买了点退烧药,然后一个人回了家。
那一夜,她做了很多梦。
梦里全是十六岁的顾斯冕。
他翻墙逃课给她买奶茶;
他在篮球场上大喊“许星蔓我喜欢你”;
他跪在雪地里说“嫁给我好不好”。
最后,十六岁的顾斯冕牵着十六岁的许星蔓越走越远,所有回忆都随风散了。
三天后,顾斯冕才回来。
两人在客厅四目相对,空气凝滞。
许星蔓转身要上楼,顾斯冕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星蔓,那天落海的事,我得解释……”
“你选姜吟是因为她怀着孩子。”许星蔓平静地接话,“我理解。”
顾斯冕怔了怔,随即松了口气,以为她是真的不在意。
他笑了笑,语气轻松起来:“你理解就好,对了,马上到你生日了,我给你筹办一场生日宴。”
许星蔓刚要拒绝,他已经松开她,转身去打电话安排。
生日宴那天,和往年一样隆重。
水晶灯璀璨,香槟塔流光溢彩,宾客们举杯祝贺。
可顾斯冕的心显然不在她身上。
他时不时就要看一眼手机,不断回复着什么消息。
许星蔓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担心姜吟,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果然,生日宴还没结束,顾斯冕就匆匆走到她身边,低声说:“星蔓,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先走。”
许星蔓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也不想再待下去,正准备离场,手机却突然震动。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星蔓姐,生日快乐呀。可惜,你的生日宴,没人真的在意呢。】
下面附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本该去“公司”的顾斯冕,却出现在另一个生日宴会厅。
原来今天也是姜吟的生日。
原来他匆匆离场,是为了赶去陪另一个女人过生日。
【过来看看吧。】姜吟的消息又跳出来,【我的生日宴就在你的隔壁,还有惊喜等着你呢~】
许星蔓本想转身就走,双腿却不受控制地迈向隔壁。
推开门的瞬间,她如遭雷击!
顾斯冕低头轻抚姜吟的肚子,眼神温柔得刺眼。
顾父顾母正将一个碧绿的玉镯往姜吟手腕上戴:“吟吟啊,这镯子是顾家传儿媳妇的,你为我们家怀孩子辛苦了。”
“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儿媳。”
犹如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冷水,许星蔓浑身发抖。
她记得这只玉镯。
当初她刚被顾斯冕带进顾家见家长时,顾父顾母也曾拉着她的手,慈爱地说:“星蔓,这镯子是我们顾家传儿媳妇的,以后就交给你了。”
可后来,她不能怀孕的消息传出去,顾父顾母再也没对她笑过,甚至连镯子也旁敲侧击地要了去。
而现在,这只镯子,戴在了姜吟手上。
许星蔓想走,可她的脚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宴会厅里的顾斯冕突然抬头,目光穿过人群,直直撞上她的视线。
第六章
他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星蔓!”
许星蔓拔腿就跑。
“等等!”顾斯冕追出来,在走廊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许星蔓用力甩开他,声音哽咽,“解释你怎么一边给我过生日,一边给你孩子的妈过生日?”
她转身冲下楼梯,顾斯冕紧追不舍。
夜色中,两人一前一后冲到马路上。
“星蔓!”顾斯冕再次抓住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刺目的车灯突然亮起!
一辆失控的轿车从拐角处猛冲过来,直直朝他们撞来!
千钧一发之际,顾斯冕猛地将许星蔓推开。
“砰!”
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同时响起。
许星蔓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顾斯冕被车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外的地上。
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顾斯冕被紧急送往医院,许星蔓浑身是血地站在走廊上。
“你这个扫把星!”顾母尖锐的声音刺破空气,一巴掌狠狠扇在许星蔓脸上,“自己生不了孩子就算了,现在还要害死我儿子?!”
顾父更是怒不可遏:“滚!别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
许星蔓闭了闭眼,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这时,护士急匆匆推门出来:“病人一直在喊‘星蔓’,见不到她就不肯动手术,哪位是,赶紧进去一下吧!”
顾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造孽啊!”
最终,他们还是让许星蔓进了病房。
病床上,顾斯冕脸色惨白,额头上缠着纱布,氧气罩下呼吸微弱。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到许星蔓的瞬间,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抓住她。
许星蔓走过去,被他冰凉的手握住。
“星蔓……”他声音虚弱,却执拗地解释,“我给姜吟办生日宴……只是因为她胎位不正,医生说……她心情好点,孩子才能平安……”
他咳嗽了两声,血丝从唇角溢出,却仍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
“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他眼眶发红,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说完,他昏了过去,心跳监测仪瞬间尖锐地鸣叫起来。
医生护士立刻蜂拥而入,“病人休克!准备电击!”
许星蔓站在角落,看着顾斯冕被一次次电击,身体弹起又落下。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急性阑尾炎住院,顾斯冕也是这样守在病房外,整整一夜没合眼。
那时候,他红着眼睛对她说:“星蔓,你要是出事,我就活不下去了。”
而现在,他也说他不能没有她。
可为什么……她却觉得,他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抢救了一天一夜,顾斯冕终于脱离危险。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个任性的孩子,死活不肯让许星蔓离开病房半步。
他虚弱地拽着她的衣角,眼神执拗:“星蔓,你别走。”
许星蔓沉默地坐在病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一片荒芜。
她曾经以为,顾斯冕是她的全世界。
可现在,他的世界里,早已不止她一个人。
顾斯冕出院那天,恰好是顾家一月一次的家宴。
顾家老宅灯火通明,佣人们忙前忙后,许星蔓坐在餐桌旁,安静地吃着饭,像个局外人。
直到顾母突然放下筷子,笑容满面地宣布——
“下个月,我们准备给斯冕和姜吟办一场婚礼。”
许星蔓的筷子顿在半空。
顾母继续道:“姜吟这些年一直喜欢斯冕,虽然用了一些极端手段怀了孕。但不管怎么说,她怀的是我们顾家的长孙,上次生日愿望说想穿一次婚纱,我们当然要满足。”
许星蔓缓缓抬眸,看向顾斯冕。
他就坐在她旁边,手指攥紧了她的手,却……一言不发。
没有反驳,没有拒绝。
许星蔓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默许了这一切。
她平静地收回目光,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
第七章
顾斯冕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慌。
他猛地站起身,不等家宴结束,就拉着许星蔓进了房间。
“星蔓!”他关上门,急切地解释,“姜吟最近有些抑郁,医生说她情绪不稳会影响胎儿。我只是哄哄她,让她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他捧着她的脸,声音近乎哀求:“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等孩子生下来,我立刻把她送走,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一家三口?
许星蔓看着他焦急的表情,忽然觉得可笑。
他不用送走姜吟了。
因为这一次,要离开的是她。
“好。”她轻声说,“我同意了。”
顾斯冕如释重负,一把抱住她,语气欣喜:“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婚礼筹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姜吟每天兴高采烈地挑选婚戒、婚服,甚至故意拿着婚礼场地的画册来问许星蔓的意见。
“星蔓姐,你觉得这个场地怎么样?”她笑容甜美,眼底却藏着挑衅,“顾总说,要给我最好的。”
许星蔓平静地翻看画册,淡淡道:“都挺好的。”
姜吟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最后,只剩下婚纱没有定下来。
姜吟挽着顾斯冕的手臂撒娇:“顾总,我想穿星蔓姐那件婚纱,可以吗?”
那件婚纱,是顾斯冕花费上千万,请了国际顶尖设计师亲手定制的。
那是他们的爱情见证。
顾斯冕脸色微变,下意识就要拒绝。
可许星蔓却突然开口:“可以。”
顾斯冕猛地转头看她,不可置信:“星蔓?”
许星蔓神色淡然:“你不是说过,要我对她大度一点吗?”
她站起身,走向衣帽间,声音轻飘飘的——
“更何况,这只是一件婚纱而已。”
“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她取下那件洁白如雪的婚纱,递给姜吟。
顾斯冕站在原地,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就好像……
她正在一点点,从他生命里消失。
但很快,他就压下心中的不安,星蔓那么爱他,不可能离开他的。
更何况,只要再忍一个月,只要忍到姜吟把孩子生下来,一切就都结束了,许星蔓会等他的。
姜吟不知顾斯冕心中所想,欣喜若狂地抱着婚纱,当天就拉着顾斯冕去婚礼现场彩排。
她迫不及待地换上那件价值千万的婚纱,站在镜前转了一圈,得意地对顾斯冕笑道:“顾总,我穿这件婚纱好看吗?”
顾斯冕盯着那件婚纱,眼神复杂。
这是他和许星蔓的婚纱。
他曾亲手为她戴上头纱,在神父面前宣誓。
“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而现在,它穿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他喉咙发紧,勉强扯出一抹笑:“……好看。”
第八章
姜吟心满意足地挽着他走上台阶,准备彩排婚礼流程。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撕拉!”
婚纱的腰线突然裂开一道口子,紧接着,整条裙子如雪崩般垮落!
姜吟尖叫一声,慌乱地去抓裙摆,却一脚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姜吟!”
顾斯冕脸色骤变,冲过去一把抱起她,迅速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裸露的身体。
可已经晚了。 彩排现场挤满了记者,闪光灯疯狂闪烁,姜吟赤裸滚落的画面被瞬间拍下。
当天,#顾氏集团新娘当众走光#、#姜吟婚礼彩排出丑#等词条直接冲上热搜。
医院里,一片混乱。
许星蔓被保镖强行带到病房时,顾斯冕正站在窗边,指间夹着一支烟,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他转过头,眼神里有着痛意:“星蔓,你是不是疯了?”
许星蔓平静地看着他:“什么?”
“婚纱!”他猛地掐灭烟,声音压抑着隐忍的怒意,“我原本以为你是真的不在意了,可你居然在婚纱上动手脚?!”
许星蔓愣了一瞬,随即笑了:“你觉得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顾斯冕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毁掉一个人的清白是最下作的手段,更别提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如今姜吟大出血,孩子差点就要保不住!她血型特殊,医院血库不够,你得去献血!”
许星蔓看着他暴怒的表情,忽然觉得荒谬至极。
他连问都不问,就认定是她做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不是我”,可她知道,就算她不去,也会被押去。
马上就要离开了,她不想再横生波折。
于是她垂下眼,轻声道:“好,我献。”
抽血的过程很漫长。
许星蔓躺在病床上,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出,一滴一滴,像是她这些年对顾斯冕的爱,一点点被抽干。
病房外,顾家父母匆匆赶来,一进门就指着许星蔓怒骂:“你这个毒妇!居然在婚纱上动手脚,如今吟吟出了丑,还被你害得进了医院,险些一尸两命,你满意了?!”
许星蔓苍白着脸,声音虚弱:“我没有动过婚纱……”
“闭嘴!”顾父厉声打断,“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顾母更是直接下令:“来人!把她拖下去,执行家法!”
顾斯冕站在一旁,点烟的手微微发抖,却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许星蔓被按在祠堂冰冷的地上,鞭子抽在背上,皮开肉绽。
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来顾家,顾斯冕牵着她,意气风发地对父母说:“爸,妈,这是许星蔓,我未来的妻子。”
那时候,顾家父母对她多好啊。
可现在,他们恨不得她死。
最后一鞭落下,许星蔓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躺在客房的床上,背后火辣辣地疼。
顾斯冕坐在床边,见她醒了,脸色阴沉地开口:“医生说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错了,我不该指望你能和她和平相处。”
他拿出一张机票,放在床头:“爸妈希望你去国外待一阵子,等姜吟生产完再回来。”
许星蔓看着那张机票,忽然笑了。
明天就是他和姜吟的婚礼。
他大概是怕她闹事,所以才急着把她送走。
她什么也没说,伸手接过机票。
顾斯冕松了口气,语气软了几分:“星蔓,你好好休息,等一切结束,我就去接你回来。”
许星蔓背对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全城都在直播顾斯冕和姜吟的婚礼。
许星蔓的移民手续也办好了。
她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大厅。
她低头看了眼顾斯冕给她的机票。
目的地是瑞士,一座安静的小镇。
她抬手将机票撕成两半,丢进垃圾桶。
然后重新买了一张机票。
单程,飞往加拿大。
候机时,机场大屏幕正在直播顾斯冕的婚礼。
顾斯冕穿着笔挺的西装,姜吟一袭白纱,笑靥如花。
许星蔓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顾斯冕在篮球场上大喊“许星蔓我喜欢你”时涨红的脸;
想起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他单膝跪在雪地里,捧着戒指说“嫁给我好不好”时发颤的声音;
想起二十五岁婚礼上,他掀开她的头纱,红着眼眶说“星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时滚落的泪。
她轻轻笑了笑,转身走向登机口,再没回头。
……
婚礼现场,顾斯冕站在红毯上,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
“现在,请新郎新娘拥吻——”
顾斯冕眉头一皱,冷冷质问:“不是说要取消这个环节吗?”
可还没等司仪回答,助理突然脸色惨白地冲上台,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顾斯冕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猛地抓住助理的衣领,声音发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助理颤声道:“刚……刚刚收到消息,许小姐乘坐的飞往瑞士的航班……坠机了……全机组178个人……无一生还……微信首页搜小程序[猫耳书会],输入[GK2239]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