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5日星期三

一个人在医院的坚守，寂寥无助，坐在我的专属座位上。

监护室的门开了，一位术后的姐妹出监护室啦。她和老公一样的病，手术前见过她，一位精明干练的基层妇女干部。手术当天我送过她，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她也会意地回应了我。她被家人簇拥着推回了病房，我紧随其后跟了过去。在走廊临近病房的位置停了下来。我什么都没有问，姐妹看到了我，用有气无力的口气对我说：“你家的在里边作，作就人家对着不好。”不用再往下问，境况了然于心。

实在是无所事事，默默地等待就是煎熬，跟着串珠姐姐做点花花吧。两支火红的玫瑰，两支水粉欲滴的百合，两支热情奔放的木棉，两支洁白无瑕的马蹄莲，两支红艳艳的红掌，略深一点的粉红珠珠串成的花瓶，搭配在一起赏心悦目眼前一亮。姐姐问我要不要点其他颜色的花搭配，我无奈地摇着头，我不想要其他的颜色，我要我的生活红红火火，热热烈烈，所以除了两支洁白的马蹄莲之外，都以红色居多。

花做好之后，把它摆在窗台最显眼的地方，让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能感受到它的惊艳。

默默地坐在监护室外的专属座位上，思绪此起彼伏。黑山的四岁男孩，由于母亲觉得他比同龄孩子矮小瘦弱，到医院检查出心脏病。术后孩子在监护室期间，母亲彻夜不眠站在监护室门口。隔窗听到孩子的哭声，母亲急的戳脚连心，嘴里不停地念叨：“是咱家孩子不？是咱家孩子不？”我进监护室时看见过，从出监护室的患者嘴里也听説过，小护士对孩子特别好，哭闹时把孩子温柔地抱在怀里，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哄着自己家的孩子入眠。

还有一位大一学生，到学校体检时发现心脏病。手术期间就让大姨妈陪，仿佛大姨妈是亲妈，闲聊中得知，小时候一直大姨妈带他，所以跟大姨妈特亲。

某市外经贸书记的老爸，心脏病术后一个人自己住一间病房，而有的病房一个屋子住了十二个病人。书记的司机更是孝顺，搀着老头陪着溜达，白天夜晚陪护，大家都以为是老头的亲儿子。

还有一小伙儿心脏手术，女朋友床前床后的伺候，令大家赞不绝口。小伙儿术后出血，又来了个二次开胸，姑娘在手术室外急的直哭。

一位姐妹心脏手术，她上学前班的儿子，跟在妈妈身后，用小手轻轻地扶着妈妈。虽然力气小得很，但一定是支撑妈妈最强大的力量。

我不是一个轻易落泪的人，自己不坚强，软弱起来给谁看。等老公的日子，被四处驱逐没哭过；等老公的日子，被赶得东挪西搬，东西丢落没哭过；等老公的日子，腰痛难忍活动受限没哭过；等老公的日子，无缘无故鼻血流淌不止没哭过；我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我要寸步不离地守在监护室门口，等老公的消息，一定要把他等出来。

可监护室里的患者一个一个地出来了，老公怎么还不出来呢。我的泪水在眼眶打转，我极力地克制着，不让泪决堤。可那不听话的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滑落。泪一旦决堤，就再也控制不了，索性让它肆意挥洒看他还能怎样。一阵宣泄过后，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把买来的火红珠珠一颗一颗串起来，我要串一个火红的苹果，等老公回来。

一位陪护的姐妹，一直坐在我身边，帮我缕线，帮我递珠子。还不时地劝导着我。“你要想老公就要好了，老公就要出来啦，老公一定会好的。你和老公的心是相通的，你想他好，他感应得到他就很快会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苹果串得又顺又快，红红圆圆的苹果活灵活现地诞生在我的手里。我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像寺院里焚香一样的味道，“啊，好香呀。”我惊叹不已。“我的任务完成了，祝你和你老公都好。你老公很快就要出来了。”姐妹起身离开要回家了，我送她到电梯口，她口中念念有词，应该是念的什么经文或是咒语。姐妹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电梯门关上了，我才想起来都没有向人家致谢或是留个电话号码之类的。只知道她是陪她刚刚认识的朋友陪护父亲的。她朋友孤身一人，男朋友外出打工，杳无音信，父亲心脏手术没人陪护，住院之前她们刚刚认识，但我觉得她们仿佛是相处多年的好姐妹。

姐妹走了不多时，有护士叫老公的名字。我欣喜若狂，一跃而起，几步窜到跟前，仿佛怕听不清楚説什么。我听清楚了，是告诉我明天老公出监护室。我的腰哇，其实灵便得很，刚才的一跑一窜哪里是腰突病人能做到的，这几天尽跟我泡病号。老公啊，你可真会消费，不足十二天整整花掉二十万。

闻听将要出监护

沐浴更衣巧梳妆

我本沿街送货郎

竟能填诗写文章

若问才思哪里来

心中有爱诗成行

毅然扛家挺脊梁

于你面前俏媚娘

缘订今生同携手

风霜雨雪步徜徉

青丝相系一念起

霜发尤喜共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