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第八十七章 那一击的风情

今天放一章出来,供朋友们欣赏。

第八十七章      那一击的风情

        田老头慢慢拿出一把小刀,其色如墨,黑黢黢的毫不起眼,又拿起一段干木,然后在上面刻了起来。

        雨希来认得这是一段青杠木,属壳斗科乔木,其质坚硬韧性,并不适合雕啄。但见他运刀如飞,仿佛利刀切割豆腐一般,不由心中惊诧,收起了小觑之心。

        那段坚硬的青杠木,在田老头手里,渐渐地变得鲜活起来。雨希来首先看到了脸,接着鼻子、眼晴、耳朵、嘴唇,再后来纤细的头发,衣服的褶皱……,这段木头依稀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迷你版的雨希来!

        雨希来前身建筑学科,对古建筑雕刻也有所涉猎。但如这般轻描淡写,行云流水的精湛技艺他从未见过!面前邋里邋遢的田老头在他眼里渐渐变了:变成了一尊神、一座佛………,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想跪下去,顶礼膜拜!

        田老头还是那副古里古怪的模样,好象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雨希来的变化。过了很久,他才站起身来,把那段雕像慢慢放在矮桌上,然后摸了摸雨希来的头,又拍了几下,背着手回屋把门关上了。

        雨希来突然福至心灵:这不是《西游记》里面菩提祖师对石猴的暗示么?!于是他满泪盈眶地对着紧闭的门轻轻说,师傅,我懂的……!

        入夜,皓月如水。少年在床上和衣而睡,辗转反侧,好不容易估测到三更了,便悄悄溜出房门。

        祠堂在山后,离这里有段距离。其实祠堂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祠堂,雨田两庄的逝者都会在这里停放,然后安葬,倒象一个义庄,紧挨着的就是坟场。从内心说,雨希来还是很害怕的!但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能抵得住少年那颗灼热的心呢!

        山路并不好走,好在今晚月色尚明。不知道是否心里因素作用,越接近祠堂,仿佛连虫鸣声都没有了,偶尔几声夜鸦叫唤,惊得少年浑身都出了毛毛汗。好不容易挨到祠堂,雨希来傻了:他娘的,说好的后门呢?这剧本不对哩!

        雨希来无奈推开祠堂大门,“嘎嘎嘎”的门轴摩擦声在静夜里象恶鬼的窃笑,很惊悚!祠堂里只有一盏油灯,闪闪烁烁地就象夜空中的萤火虫!少年摸索着来到田老头休息的小门前,跪下,然后说,师傅!弟子谨遵师命前来求教,请师傅慈悲。

        雨希来连说几遍,门内连个声响都没有!少年微笑悄悄道,师傅在考验我耐心,我懂的。

        少年不知道跪了多久,月亮渐渐下沉,然后被山和树遮挡住了。祠堂里面一下子阴暗起来,恰在这时,那盏油灯闪了几下,“噗”的一声,熄了!少年一下子抓狂了,小心肝呯呯直跳,如千鼓万马,鼓躁而来!又闻几下仿佛手指甲挠木板的声音,少年这才记起,祠堂里不停着几具棺材,有的是空置备用,可是,有的是有主人的呀!

        空寂的深夜,黑暗的祠堂,若有若无的抓挠声……!少年“妈呀”一声,哪里还顾得什么虔诚了,直扑门而去,就要撞开田老头那扇门。

        只听得“嘣”的一声,少年的身体被弹了回来,原来里面上了闩的!少年呜咽道,师傅!你为什么不按剧本演呀?放我进去,我们对对台词好不好!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个影子在靠近,又仿佛有无数只尖利的指甲马上会挠上他脖子了………。少年崩溃了,对着门喃喃道,阿里巴巴,芝麻开门………!可是门还是象山一样横亘在他面前!少年有气无力拍着门哭喊道,师傅乖乖,把门儿开开………!

        雨希来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他记得当时自己吓着昏过去了。少年躺在床上,看着已经明亮的天光,恨恨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给我等着!

        等到大人们出工去了。少年起床,在屋里逡巡着,想找一件能把田老头打得满地找牙的趁手武器。他不敢约上胖子和老三,有帮手当然好,可是昨晚的怂样,怎么说都不光彩,他可不想在两人面前失了形象!

        少年转了几圈,选定了妈妈用的那根擀面杖。有点长,少年把它插在前面裤带上,不满意:怎么看都象是前面长了第三条腿。再换到左边裤带上,少年笑了,虚做了几个拔剑动作,完美!

        少年昂首挺胸按杖而行,远远看见祠堂外面,田老头坐在门槛上,正在劈柴,少年冷笑道,田师傅,我来了!

        田老头专心致志地劈着柴,早晨的阳光照在他满头白发和满脸褶皱上,熠熠生辉。那锈迹斑驳的柴刀在他手里,一起一落间,仿佛带着一种优美的韵律;那绣迹斑驳的柴刀在他手里,又仿佛公孙大娘手中的剑器一样,赏心悦目,让人如痴如醉!

        少年呆住了。他能看出,田老头劈的可是树桩啊!盘曲错节,纹理极不规则,可是田老头一刀下去,树桩应刀而开!即使一把利斧,也没有如此容易吧!少年松开按杖的手,眩晕了:只感到田老头满身的光茫把阳光也压了下去!

田老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拾起一片劈过了的柴木,对着树桩劈了下去,只见那坚韧虬结的树桩,应声而开!少年满眼都是小星星,不由自主双膝一软:师……师傅!

        田老头还是那副模样,等树桩劈完了,才站了起来,慢慢摸了摸少年头发,又拍了几下,然后背着手回屋关上了门。

        少年一下了清醒过来,想起昨晚的事,踌躇着恨恨道:我相信你个鬼哟!

        入夜,少年照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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