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的雨,纵然将天空染成了浓厚的灰色,也没能掩饰这淅淅沥沥的声音,雨依旧下着。
撑一把伞,独自走在山涧荫路,一簇簇狗尾巴草让我停下了脚步。小时候,生活在农村,夏天一到,我们几个儿时的玩伴便经常在村子南边撒丫子跑,这儿有成片成片的庄稼地,每隔数畦地便有一条长长的水泥渠道,是灌溉时水流必经地,我们喜欢在渠道的两边玩,拨弄拍打流过的井水,看逆转的涟漪,溅起的水花,时不时趿拉着鞋在渠道中走几步,凉彻心骨,嬉闹声掩盖了地头老农生气的呵斥声... ...
还有,最诱惑人的是渠道两边的野花野草,黄的,粉的,紫的,红的,各种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但我惟独迷恋狗尾巴草。
东一簇,西一撮,不经意间便可掠到狗尾巴草的影子,我喜欢它。它生长在野外田埂上,石头夹缝中,渠道里,我们总喜欢摘一穗下来,将它毛绒绒的身体在对方的脖子上一扫再一扫,刺痒痒的感觉让人狂跳,不由追逐,一番争相互博。很多时候,我会捏几棵回家,让母亲给我"变戏法",只见狗尾巴草细细的枝杆,轻佻的长叶,绒绒的须毛,在母亲的手中上扎下编,左右一番摆弄,一只小狗就惟妙惟肖呈现在大家的眼前,这时,我总是很崇拜母亲,手里举着狗尾草做的小狗,一溜烟儿去向同伴炫耀,到后来也不知道把这一条条的"小狗"摆弄到哪儿了,我想估计随时间去了吧。
雨中的狗尾草,闪着剔透的珠子,平添了几分可爱,又想捏一小撮,河岸边搔枝弄叶。任由雨点落入河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圈又一圈无数雨点传递的波纹,好像童年那数不清的趣事。雨滴不停敲击着老旧的雨伞,脚底踩着松动的青石板路,偶尔一股浊水侵入鞋里,雨水,泥土,沙子,我还怀念过去我们捏的狗尾巴草。
迷恋一撮狗尾巴草,迷恋一把狗尾巴草曾带来的童真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