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醒来,恍惚中听到了鸟鸣和车鸣,是现实世界的声音,然而又有混沌的吸引,我挣扎着抛却梦境,那种剥离感,那些纠结,以及数不清的末世情怀,伴随着巨大的落差,我终于清醒了。
我记得梦里曾经坐着大船航行,金碧辉煌,是皇孙贵胄的气派,却又纠葛在事业与女人之间,辗转周折,风来雨去,不得轻松。
我宁愿在现实里,做这样一介平凡俗人,简单犯傻的头脑,为着得到社会认可,做过没名头的工作,追求过所谓的事业和金钱,在欲望的追逐中也曾经飘摇自得,一朝跌落沉沦,在鸡毛蒜皮的生活里,承受着不得已的伤害,有巨大的苦痛,有莫名的忧伤,有过沾沾自喜,又归于平淡安然……这就是我的生而为人的体验。
以前的我喜欢做梦,喜欢梦境里的超越,喜欢那些非现实的畅想和遨游,入天钻地,古今往来,俊男美女,好不自在。
如今的我,喜欢扎根现实,不愿意做梦,不愿意体验虚无,哪怕那份虚无充满了诱惑和美好,我也宁愿踩在大地上,听到俗世的声音,感受到俗世的温度,即便有些小厌烦和小伤痛,我也愿意去领会这份生而为人的真实。
就像喝茶,只有甜香,或者只有苦涩,都不能令我兴奋,只有那些苦甘参半,从苦涩到甜润的过程,才让我觉得茶之美好。
就像体验一个人的一生,从孤苦无助,从涩涩含苦,再到甘苦与共,再到香甜如沐,有回味有感慨,这一生才算得上够劲道,或者说,没有起初的苦涩,后面的甘甜香韵也不会显得那样淳厚迷人。
啜苦咽干,茶也。回甘的美好,恰如人生苦尽甘来的自在惬意,波澜壮阔之后归于平静的喜乐。
在现实现世的做人,有自我意志,有心神引领,比之梦境之无助飘摇更有意义。人生的百转千回,万般滋味,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