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无法把握,在生活中提炼出来的文学却有迹可循。无论小说、散文亦是诗歌、剧本等,均是建立在对失败的体味、表现、感受、思考的基础上的加工和创造。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往往会发现,那些阅读过大量文学作品、深陷于文字中的博学之人并不快乐。相反,在荒诞的生活中,人越是求真,越是痛苦,从而越是绝望。
书带你走不到诗和远方的田野,它却能让我们承受眼前的苟且,承受荒诞生活的经验,承受未经世事的重量,承受住自己!
很多书里面所描述的各种复杂的生活情节,正在阅读的我们可能并没有经历过。但是,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可能会与他们相交摩擦。而且,隐匿在这些琐碎的生活故事的深处,有我们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潜意识,也就是人性。闲来无趣之时,不妨试着思考一二。
郁达夫对自己的剖析和忏悔,可谓是我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第一人。在他的《沉沦》里,他将一个青年的性欲冲动展示的淋漓尽致。当看到电车旁的美女时,他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看;当自己孤身躺在旅馆的床上听到隔壁响起的男女之声时,他说要把自己脑子里的女人从头到尾的仔细回忆一遍。看到这里时,有人可能会认为他猥琐、龌龊,但是,我们有没有在心里面拷问一下自己,不论是男是女,这是普遍存在的人性,还是真的与自己擦肩而过?《沉沦》里的“我”,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经济状况不足于养活自己喜欢的女人时,内心深处的理智使她发乎情、止于礼。现实生活中因不堪经济重负而分散的恋人故事,是否在你我的身边有过上演?
张爱玲的《色戒》,在王佳芝和易先生爱恨痴缠所投射出的权力和爱情中,女人往往会奋不顾身的选择爱情。
青春散场,相携于婚姻。爱情也会在柴米油盐中消散、退却为亲情。而张洁的《方舟》,却展示了一些爱转为恨的婚姻状态。
丈夫说:“她还是女人吗?啊?简直是个刀枪不入的巫婆。”
妻子想:“他怎么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呢?艺术气质全被商人气淹没,自私、冷酷、看准时机,不顾一切地干。他只顾自己,而对我,却根本不关心!”
对于已经步入过婚姻的人们,对此可能会多多少少有些感触,亦或是共鸣。而那些没有经历过婚姻的人们,不必要被他人左右。在自己的生活中慢慢去经历属于个人的生活。我们所读过的书中的生活经验,是让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可以以正常的心态去坦然面对这些人、这些事,而已!
还记得鲁迅笔下的那个祥林嫂吧,“我”是一个比较体面的知识分子,祥林嫂是一个命运悲惨、此时又近乎疯癫的老妇人。当她叫着我问,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灵魂时,我吞吞吐吐,并趁她没有紧逼着问时,“我”匆忙走掉。在“我”的心里,一方面对她的悲惨境遇是抱有同情的。但是,“我”是一个体面的人,当面对疯癫落魄的近乎乞丐的人时,“我”下意识的想要赶紧离开她,可以毫无保留的去同情她,但是潜意识中却是暴露出嫌弃的心态,不自觉的要与她保持距离。不得不感叹:鲁迅对人性的解剖深刻的、直击要害的。在现实生活,当我们走在闹市的天桥上、火车站广场里或者坐在地铁里,总会碰到衣衫褴褛的不幸的乞丐们,不管是否施以援手,我们总会对他们投去同情的眼光,为他们的贫困所叹息、无奈,但同时潜意识里有没有去加快步伐迅速将他们抛之于脑后?而与此同时,又有没有去怀疑他是真的乞丐,还是只是为了骗钱的假乞丐?这,是人性。现实就是这样荒诞,想要直面惨淡的人生,就得被社会锤炼成一个真正的勇士。
刘震云的《官场》,还有最近风靡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那些获得权力之后的一部分人,在性的欲望、金钱的欲望和权力的欲望之下,人性“恶”的一面涌现出来,从而将别人的生死踩在自己的脚下,就像祁同伟不惜杀害对自己有恩的师弟陈海,赵瑞龙不在乎月牙湖的污染而强力去建造提款机美食城。进一步讲,相对于祁同伟和赵瑞龙,广大电视观众在某种程度上对祁同伟持同情的态度,而对赵瑞龙则嗤之以鼻。原因在于出身的不同,祁同伟在最初有被逼的成分,而官二代赵瑞龙是咎由自取。现实生活中存在着多少个被雪藏在基层的未经变质的“祁同伟”?
莫言在《生死疲劳》中,主人公历经六世轮回,由人变为驴、为牛、为猪、为狗……在每一世的生命中,他以畜牲的眼睛去观看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喧哗苦难,最后他哭着对阎王爷说:我已经生死疲劳了啊!在面对六世轮回所见的人类时,畜牲都禁不住痛哭,是不是在畜牲的眼里,人活的还不如畜牲?人类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