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是个和自己和解的过程,其实他还是那个给你买糖葫芦的人

        就在前几天,我们又吵架了,原因是我觉得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他总在这种事情上和人吵架。我,是个内心比较敏感、脆弱的人吧,所以我难受了一整天,绞尽脑汁想要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我?这也是我决定申请公众号,想要找个地方写自己文字的原因吧,可以有一方天地书写自己的思绪。

        那天…妈妈在村里的大队处理东西,然后有村民A要带着他的孩子去镇上办理身份证,妈妈想到我的身份证马上就五个年头要到期了,于是给他打去电话让他告诉我,我可以和村民A一起去办理,然后也不需要我再自己骑自行车去镇上办了。他一边和妈妈通着电话一边告诉我这件事,然后这时在家的我头发衣服什么的都没有整理好,并且手边也没有一件黑衣服。于是我就把这些原因和他说了,但是他说照相那里肯定有黑衣服,叫我继续收拾。我开始马上洗脸,然后去找我的黑衣服,因为我想要换身份证上那张丑陋的照片已经很久了,高中时穿着校服,刘海被强制拉上去露出发际线,旁边没有一点碎刘海,整个脸型暴露在镜头下,有种“妈!头发扎太紧了!”的感觉,然后满是不开心地撅着嘴,和小时候还在睡觉就被拉出去拍的那张红底证件照一样,想来那张照片还有点好笑。所以我无比期待我可以拍一张好看的证件,但是这一刻我觉得我不能了。我翻了衣柜半天没有找到我的黑短袖,正装又在学校里,照相那里无非是一件黑西服,我高中就已经是穿着我的深色校服拍的照片了,我才不想穿那个东西去拍照。

        我想给我的拍照足够的仪式感。

        然后我决定给妈妈打电话了。我打通电话问她:“我可不可以不去拍照?”我妈说:“可以。”但是一会我爸又进来看我,我告诉他:“我不去拍照了,我已经和我妈说过了。”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但接着他就开始骂我了……他一边骂我,我一边解释,我想要好好拍照,不想着着急急的,只为搭别人一个顺风车,不然我下一次拍就是十年之后了。其实他只是很忙,然后又需要处理我的事,急躁,然后就骂我了。原因就这么简单。但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因为这样的一件事而骂我?于是内心很容易想到之前他对我发过的脾气、生过的气。大概只有我会这么多想很多吧,或许也说明我被保护地很好吧,到现在竟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这里的这个大概是在收敛我的话吧…)

        因为这个问题我整整纠结了一天,我始终想不明白,我认为父母和子女应该是平等的关系,在小时候是因为你的心智不成熟所以他们的骂是为了纠正你,可是现在孩子已经大了,他不应该随便骂人。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想要试图和他们说这个问题,但是我又不敢、不想、不愿。所以吃完饭后,我回到房间,我思考然后得出答案,我要去找我妈说。我以为我妈会同情我,其实我想要说出来不就是为了他们能够明白我的心情吗?可是我以为的真就是我以为的了。我去和我妈说了之后,她的中心思想就是:骂你就骂你了,大人骂孩子你有什么不能原谅,他也是因为急才骂你。在家里吃点亏怎么了,以后到社会上你该吃的亏就得吃。

        我内心无法苟同这样的认知,我认为你不必要就这样一件小事上升到这样的高度,我依然希望她就事论事然后肯定我是对的:他不该骂人。那会我还就着这个问题继续和他们说了好一会……最后故事的终点终于还是谁家孩子考上哪里的研究生,现在哪里哪里工作,你也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总之,但凡与我相关的争吵总是这样收尾……此时,我无比感谢学习。

        次日,我起床后,依旧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纠结他为什么骂我这个问题,我在纠结于原来我们的三观竟是这样的不同。于是我去找了朋友Y聊这件事情,于是我开始逐渐和自己和解。

        我们和父母所处的时代不同,我的父母他们只是勤勤恳恳的农民,他们已经过了小半辈子贫苦的日子,他们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所以他们的性格开始变得有弹性,可以容忍很多东西,但其实他们也曾是少年,和你一样想仗剑走天涯。而我只是想从他们那里求得一个对与错,我现在仍然认为我没有错,我仍然讨厌“我们都是为你好”这样的话,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现在孩子的“包容”换未来父母的“妥协”,我渴望一直都是平等的关系,也许这个原因又是社会吧。我们的隔阂已经是一个时代,我能做的只有眼前事,改变我自己的日子,不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吧。我已无法改变他们,但他们依旧是我的父母,我的至亲。就是这样的道理,有时候你明白,但就是需要一些事来真正让你学会它。所以这也应了那句话“明明你明白很多道理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直到下一日,我煮了粥之后在院子里蹦跶,这个时候我爸回来了带着糖葫芦,他买了俩,一串给我一串给我妈,我分给他吃,他只吃一个,然后和我说挺好吃的。这个时候一切都和解了,他还是他,只不过从意气风发的他变成了被时间雕刻的他;我还是我,从不谙世事一点点在他的怀抱下成长的我变成逐渐理解他们的我。这一刻无比美好,夕阳金灿灿的,心也亮堂堂的,我好像突然从那个有一丝矫情的小女孩又长大了一些,我和自己和解了。有人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我可能没有前者那么幸运,但我也没有后者那么不幸。原生家庭无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有我们自己。也许这就是中国式的父母,且不谈这种方式的对错,但他们的确是想把自己能得到的最好的一切全部都给你,至少我的父母的的确确、确确实实是这样,我相信的。

        下一次,试着这样安慰自己“他们也只不过是不会处理自己脾气的孩子,而我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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