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雅的“命令”
张二雅的执意要走,张寅生也无可奈何!但这次是他內心真的很难受。虽然当年他妈执意要离开爸爸和他,他当时也很难受,但他知道自已的身边还有一个更爱他更关心他的爸爸!而这次张二雅执意要走,虽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更爱他的杨三妹,但是张寅生更知道杨三妹不可能完全代替张二雅!
杨三妹能给张寅生“爱”和温暖,但她不能在他的事业上给出张二雅能给予的強大坚持和帮助!杨三妹能在他苦恼无助时给张寅生安慰和“泄忧”,但她不能在他受强势凌辱时给出张二雅能给予的强力反击和镇摄!
张寅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已有一种内心被人掏空了的感觉一一一空虛乏力!张寅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已的四周存在着诸多的险恶和可怕的窥视,而他自己却犹如一个裸身空拳面对这一切的恐慌之人!
这一切,过去张二雅在他身边时,他根本无需多虑和面对。这一切,今后他要挺身而出不可畏惧,因为他的身后有着更需要他去保护的人!
所以当张二雅对张寅生讲出她要离开横塘镇时,张寅生感到自己仿佛面临到了灭顶之灾一一令他恐惧!他第一次明白自己结婚带来的幸福也将会面临到不可预料的危险。很可能得不偿失!因此,他的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自己放弃与杨三妹结婚,换回张二雅永远留在他身边!
张二雅从自己与张寅生多年的结交,非常明白张寅生此刻的复杂心理。她为他感到悲哀,同时也为杨三妹嫁给如此懦弱的男人而担惊受怕使自己內心浮现一丝心慰!所以,张二雅把自己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命令”的方式让张寅生和杨三妹共同去完成:这是她自认为最可靠和最有意义的“重要命令”!受惠者:张寅生,杨三妹,张金发和杨三妹的妈!
张二雅看到张寅生默默地转身扶起椅子,坐下,情绪稳定了。张二雅才继续对张寅生讲出了自己这番早己经过深思熟虑的话:
“我离开这里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只剩下我爸爸了。他年轻时做过重体力活而伤了身子,年岁大了有时犯病就会起不了床!所以应该身边有一个合适的人来照顾他。”张寅生仿佛己经入戏了,他“全神贯注地”听张二雅在说。
张二雅接着又说:“我想遍了横塘镇上每一个人,只有杨三妹的妈妈最合适!”说到这里,张二雅停顿了一下,特意关注了张寅生的反应。奇怪!他没有反应呀?张二雅看了一眼那个正呆呆地失神地望着她的张寅生,她笑了。用手指在他的额头上一戳!
张寅生似梦初醒般地猛地一哆嗦回过了神。不好意思的朝张二雅笑笑说:“你说!我听着呢!”张二雅这才接下来直接了当地对张寅生说:“就是让你去说服杨三妹,把她妈嫁给我爸!”
这回张寅生听清楚了,他马上显出满脸的惊讶和无奈,对张二雅吶吶地说:“这……这行吗?”“问我吗?让你去问杨三妹!很容易的事还能叫是帮忙吗?”张二雅狠狠地说,瞪了张寅生一眼!
“那好吧。我试试看。”张寅生站起身就想走。张二雅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什么试试?必须完成!不完成一一一你俩别想结婚!”最后一句霸道话,使她活脱重现了当年“女霸王”的气概!因为这不是“请人帮忙”而是“命令”!
这是一种“媒婆”的活儿,张寅生从来没有想到过张二雅会“请他帮这种忙”。接手这个任务早己吓破了他的半个胆一一一他面对杨三妹的妈的张得开这个口吗?
想到这里他就拼命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想弄清楚此刻自己是否在梦境中。在魂不守舍中走到办公室门口时脚下被门槛一绊,人就往前一冲,差点来了个嘴啃泥……
走出办公室,张寅生对此事反复掂量总觉得张二雅的任务虽然是对自己宣佈的,实际上是让他传达给杨三妹的。而事实上也只有杨三妹才能说服她妈,把这件事包圆啰!
这天回家后,张寅生暗中把这件事向杨三妹前前后后地详细说了一遍,把杨三妹听得一怔一怔的:妈呀!我们这种穷人家,没钱没势的,竟然会被横塘镇上的一把手看上了眼?他看上了我妈的什么了?她只是个没有文化没有教养的乡下老婆子,有这么好吗?能做这个“镇长夫人”?俩人般配吗?该不会是一个传出去让我妈被人看笑话的恶作剧吧……
杨三妹反复权衡掂量,总觉得这件事不靠谱。但是反过来一想:张二雅像是一个搞恶作剧的人吗?不像!那么自己的妈妈真的有这么好吗?杨三妹生平第一次仔细地搜罗起自已妈妈身上能引起张二雅这般欣赏的“亮点”来:
从自己爸爸在世时,妈妈如何照料老裁缝家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吃穿起居,到爸爸病故前如何尽心尽力地伺候。又从妈妈改嫁张拐子后,又是如何无怨无悔地照料着这个可怜的残废男人,直到他满意地离开这个世界……
象过电影般的把自已的妈妈在自己懂事后所看到的一切都回忆了一番。杨三妹第一次真切惑到自已的妈妈虽然没文化没知识,但在为人处事,待人接物方面确实有许多可圈可点的亮处!
即使换了杨三妹自已处在这些逆境中能不能够象自己妈妈一样自始至终做到如此任劳任怨也很有怀疑。杨三妹第一次真正的感到妈妈的不易和善良!同样,她也对张二雅能把自已的父亲照料按排如此用心良苦感叹不已,自愧勿如!
杨三妹想到这里,她深切感到:即使为了自己妈妈的善良和张二雅的孝心,自己理应促或这件好事。因为这里不只是单纯地为了帮张二雅了却孝心,更应该是为了自己妈妈苦命辛劳了-辈子,能在晚年有一个幸福而体面的结局,自已必须把这件事做好包圆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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