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灯暗,客梦回,一声声滴人心碎
孤舟五更家万里,是离人几行清泪”
这一程,又长又累。
原本五个小时的回程,偏偏因为风雪,耽搁消耗了十二小时。这十二小时,孤独,无助,懊恼,气愤,焦灼,开心,放松。
下了火车,被眼前白茫茫的雪景震惊,厚厚的积雪已经到了腿肚子,行人车辆走出的路也是有半掌高的积冰,如何回家?
好巧不巧的,鞋底在出站时断裂,大概这就是,祸不单行吧。
匆匆赶到汽车站,看到侯车室外面的人在抱怨,
“不发车我们怎么回家”
“今天一辆车都不会出去的,不用等,等也等不到”
绝望,四十多公里的路程,没车等于回不去,夜宿异地。和一群不相识的人站在车站门口,企图等一辆回家的出租车,一个小时都不见一辆车。偏偏妈妈一直打电话来问,怎么办,没车怎么回。电话那头也是一颗焦急牵挂的心,这边是举头无措的我,走进候车室接电话还被赶出来,一时气愤懊恼,尽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狼狈挂了电话,所幸买张回县城的火车票,汽车没得跑,火车总有吧,路上进入一家小商品市场,寻鞋,无果,好些家店铺根本没开门。拖拉着断到脚掌的鞋子,一晃一歪的走在冰面上,终于到了火车站候车室,毫无意外,晚点一小时。因为所有车次的晚点,候车室人越来越多,坐在行李箱上的,布袋上的,凳子上的地上的,这时孑然一身的我陷入一个问题,我若去接热水,买食品,上厕所,回来后,我该坐在哪等车?地上吗?起身,果不其然,旁边的女士招呼她的同行人坐了下去。
晚点两个小时,此时已经有小部分人提起行李退票了,我该怎么办?如果坐上火车,大雪封路,路上会耽搁多久?到了下一站若是凌晨,八公里我该怎么从外环路回家?踌躇不定,大不了,就在火车站等到天亮也要等,此时的我,已经孤注一掷了。
突然一阵欢呼,原来火车已经到站了,人们蜂拥而上,排队的,插队的,簇拥着到达检票口,仿佛多等了一个多小时的阴霾并不存在,开心地笑,打趣,挥舞着手臂,招呼着同伴,原来归途中的人,这么容易安慰满足啊。
妈妈说,要去火车站接我,可是这一路上,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到底几时才能到达,我拒绝了妈妈,然而,妈妈还是带着一根棍子去接我了,黑夜笼罩,寒风料峭,冰雪覆盖,依旧阻止不了她要去接女儿的执念。哪怕外环昏暗的灯光工业区的无灯路,刺骨的风,光滑的路况,挡不住。
火车在路上停了约摸十几分钟,一小时后终于到达,出了站口就看见妈妈,又想哭,努力说笑,好在这一站下车的人还不少,人们互相搀扶着,借着手机光线,借着还有伙伴说话的温暖,走完这两小时的路程,回到温暖的被窝。
望断归途。
仍愿你我好梦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