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周的文章。下面我先来讲一个发生在北京国家博物馆的事情。
国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在给北京市中小学生上课外历史课,在与学生的接触过程中发生了两件鲜明对比的事情。
这位工作人员接待的第一个班级是来自北京郊区的一批学生,因为是郊区,学生们比预先规定的时间晚到半个小时,其实路上堵车也正常。但刚刚到博物馆,老师们提了一个要求:他们必须提前一个小时赶回去。工作人员疑惑:是路太远吗?结果老师说了一个令工作人员瞠目结舌的答案:学校订了营养餐,大家要赶回去吃这顿饭。
讲解员很伤心,你们是来听课的,真的饿到这种程度吗?难道一顿饭营养餐比来博物馆听课更重要?其实这只是价值取向的问题,讲解过程中工作人员发现这个学校的学生基础知识和表达能力都很差,差到已经无法正常教学的程度。
那批中学生离开后又来了一批北京某重点小学的学生,他们来参观博物馆不是上机部门的要求,而是老师和学生自发组织的,工作人员给学生边讲解边问了一个问题:“小朋友,你们知道北宋之后,是哪个朝代吗?”,讲解员在等学生们回答南宋,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讲岳飞抗金的故事了。可万万没想到,一个小朋友回答说:“伪楚”。这把工作人员吓一跳,他震惊了,北宋灭亡之后,金人在汴梁扶持了伪政权,确实是伪楚,但不被人承认,只有相当专业的人士,才能说出一二,但这个小学生知道。讲解员接着说:小朋友,你很聪明,那你跟我说一下为什么是伪楚呢?“因为伪楚当政者在三月登基,南宋皇帝在五月登基”。这么细致的小细节都知道,把讲解员吓一跳。
很快,到饭点了,讲解员问:你们是吃饭还是继续上课?“我们继续上课,我们不饿,我们不差那顿饭”。小学老师急忙说:“真对不起啊,可不可以先不吃饭,把课上完,他们一个月才能来一次博物馆,耽误你们吃饭了,你喜欢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讲解员被感动了,这学校里的学生大多家境优越,家长大多是社会精英,名流学者,政府官员,企业高管,成百上千个精英家庭把孩子送到这所学校,而这些携带着这些家庭气质、资源、教养和价值取向的孩子又在这所学校里形成新的共振,而优越的家庭环境使他们不局促于眼前,而把精力放在更长远的积累和沉淀上,在长远的时间尺度上做出更为正确的选择。
这些小学生,在知识、眼界、表达能力上全面碾压之前那批想吃营养餐的中学生。
看到这里,不知大家有什么反应,一个人自身的素质是与所在的社会层级相对应的,你是什么人,就处在什么位置,虽说人挪活,树挪死,事实上还有很多挪死之人,但人们只会关注那些挪活的幸存者,并以为换个位置比自己的努力更重要,每个人一生下来,就被固定在一个经济位置之中,这是命运。改变命运有两个机会区,一是读书时的自我开发,就像那群小学生。另一个机会区是生活还算清闲,这时候拥有富裕的资源,可以完成人生的跨越。
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到后来走上工作岗位,深深地体验到:比知识更重要的是持续学习的能力,比持续学习的能力更重要的是知识的产出能力。学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改善我们的思维。
这个世界阶层确实是固化了,但这是智力的固化,从学习中获得思维能力的人,能够跳出命运的局限,进入到更高的经济圈,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而那些拒绝自我改变的人,他们也不是为了一顿营养餐而放弃学习,事实上他们会因为任何理由而拒绝改变自我,只是为了拒绝自我改变而找的理由罢了。
努力做一个有用的人吧,真正艰难的是那些无用之人,不是他们认识到的字没用,他们的知识没用,只是他们没有学会应用,从而贬低了自我价值。
人生好比登山,一步步上行,固然艰难,但停下脚步,半山腰风雪交加,地冻天寒,才是最触目惊心的。持续前行是我们最大的动力,当我们登临极峰,俯首下望,看那在冰雪中盛开的雪莲花,才会对生命的悲欢苦乐有个全面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