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晓传

壹 奇葩

    不单独和异性出去吃饭,却答应一块去喝茶这样的约会,大力这个奇葩。大力带来特级铁观音红茶,死飞车上还挎着偌大的暖水瓶,车座估计调到最高,上身微斜,脚尖点地,当时阿古确实对这腿长的给惊着了,又一想这姑娘是不是傻,不撑腿难受吗?阿古借来茶艺社的整套表演茶具,想在姑娘面前显摆显摆自己吹嘘的茶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好,心情过于灿烂,山地车竟然给自己来了个惊喜——后轮中途突然爆胎,晴转多云。没有插曲,生活可能也没有那么有意思。

红茶温润如玉,岁月静好,忘却种种烦恼浮躁。可怜阿古笨拙的表演。

“嗯...茶道有个六君子组合,茶匙、茶针、茶漏、茶夹、茶则、茶筒,这个是茶针,这个是……,怎么五个,还少一个,让我想想(有点尴尬,哈哈哈)……”

女孩早已看破,忍住尽量不笑,嘴边的梨涡其实早已被阿古发现。

已记不清那天下午阿古和大力聊了什么,茶泡了一道又一道,早已没了味道。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水饱,咕噜,hahahahh。奇葩俩喝完茶竟然要约烤冷面,人间烟火气,特地气烤冷面和特级红茶不可思议的搭配,绝配!!

贰 车站

认识有半年,阿古第一回有那种车站望穿背影的不舍与纠结。一双粉红的拳拳连绳手套绑着印着她最美笑颜的KT板,在寂寥凌瑟的校园大道的疾步匆匆。

“这些KT板这么不方便带,干嘛这样大费周折的带回去,你看你也拿不了的”

大力喘着气回头,“我要把它们带回去挂在床前”,阿古心里笑着。那些KT板还在你那根号大的床前吗?

地铁上,她掏出手包给阿古欣喜地翻看自己青涩的大头照,有齐刘海的,有蓬蓬头似的短发,也有梨涡浅笑的。那时她让阿古选一张留给他,为什么他那么傻,傻傻地说现在的你最好看,我不要照片。那时怎么呢?为什么没有都没有留一张她的照片?

她有些累了,他却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她会不会拒绝他还不够宽厚的肩膀。时间好像被人偷走了大半,她刚睡熟就到火车站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鼻翼轻轻起伏的样子多好。

从天津到太原方向的车,她竟然买成了从太原到天津方向。回家的心该是有多激动,买票时该是有多匆忙,这个糊涂虫,这个大傻子(第一次见到买错票的,阿古心中还有点幸灾乐祸),抬头看见她像个小兔子一样不知所措,着急的都要哭了,又心疼不忍。急忙冲到售票窗口给她想办法解决。幸好还有一张票,还是一张卧铺票,感觉像中了彩票。

“我今天就是你的幸运保护神,还不让我送,幸好今天我送你,不然你今天在车站可怎么办”看着她渐渐平静的眼神,阿古嘚瑟了一下。阿古像个老父亲似的走在前面催促着大力整理行李赶紧检票进站,眼看分别在即,他倏尔有些慌神,大力突然回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忽然一种想把她留下来的念头,为什么要急匆匆的送走她。升降扶梯一点一点又一点把大力推向了他眺望不到的远方。

第二次很突然,大力忙完学校所有事突然告诉阿古挺想家的,爷爷奶奶也挺想她,想回去看看,晚上马上就走。阿古立马披上厚重的羽绒大衣,从宿舍狂欢中抽身而出,甩给骂咧咧的四缺一的室友们一脸重色轻友的臭笑,骑上山地车冲进风中。圣诞节即将来临,大力准备的手绘的圣诞卡和那只白鹿是那时最好的圣诞礼物了。没有买错票的慌乱,由于是夜晚最后一班赶回太原的火车,亦如往常步履匆匆。不过阿古还是撒了一个小小的慌,想在偌大空荡的大厅多陪大力一会,不让她担心自己误了归校的最后一班地铁。在问了地铁安检的小哥后,还是把时间故意往后多说了半个时辰,等她上车再撤。

第三次已经大学毕业了,想着隔着两千公里的山海,也许真的真的以后天南海北,再见很难。阿古八月中旬从家来到天津,送送即将离津归家奔赴南方的姑娘。夏蝉聒噪,大道寥寥无人。大力竟眼馋阿古的十八手小破摩托,玩心又起,硬要上去试试。

“我会骑的,我来骑带着你”

“真的假的?这车特破,刹车还不太灵”一脸问号,阿古严重怀疑她的车技,一脸的不放心。

“放心,我骑过的,没事的”大力的一脸微笑,阿古感觉有一丝欺诈的坏笑。此时大力已经控制了车的方向,知道拗不过她,由她了。

“右手慢慢加油,左手慢慢松手刹,然后它就会遛起来了,一开始它由于老化问题,车头会有tententen……的顿挫抖动,不要管往上继续加油,跑起来就没有了。对了,你别开那么急,慢点!”虽然心里犯嘀咕,还是顺着机车的脾气指导大力发动。

起步一个趔趄,转弯都不带减速的,有点生猛。阿古紧紧的拽着,好吧,大力,你是这个夏天最靓的机车少女。

繁琐的离校接转手续,大力又一次把手机落在复印店了,还是那个冒冒失失的粗心鬼,手机可以帮你找回,哪天把你弄丢了,该去哪把你找回呢?

叁 吃过的饭和听过哼过的歌儿

阿古和大力约跑步结果给大力冻感冒,约游泳却因为时间冲突未能如约,约操场听露天“工大周杰伦”,最后也只是阿古给大力现场连线……唯一一次成功还是听大冰的小屋百校巡回音乐会。那天大力要坐阿古的后座去水吧,但阿古山地车哪有装后座,音乐会回来阿古去找车行老板装了后座车架,还特意加了一个黑色的沙发皮坐垫,后来被大力发现了,还笑他的安车座之迅速。

当时正值下班高峰,天色也早早暗了下来,大力告诉阿古“我出来时没戴眼镜,天一黑,我就看不太清了,可能找不到你”

“没事,咱们就在小南门这路灯下会合,最亮的地方。你看不到我的话,就站在那里,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天黑了,路上车也多。你看不清路,我就当你的眼睛吧。就跟在我后面,靠着路边,我在你外边走”

音乐会格外受人欢迎,水吧水泄不通。两人去的晚,好不容易挤到一个能看到主唱的角度。那晚记得唱了很久很久,王继阳曾经也是一只《小猫》唱着《叔叔再见》;张晏明也有一个《佳佳》约定好《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海》;白亮梦想着是《孙大剩》,立地成佛早中晚《阿弥陀佛么么哒》,才发现时光易逝,子欲养而亲不待,拿起吉他抚慰年迈的父亲《爸爸乖》。歌声里满是风景和故事,灯光暧昧,人群宁静,她回头冲他微笑时,阿古忍不住突然很想去牵她的手,告诉她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

在阿古对她戏虐的唱《女儿情》,对她《春风吹》时,可能她就觉得他就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特别想让她知道《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彼此分享着李宇春的《山河故人》《蜀绣》和好妹妹的《普通人》《像你这样的朋友》《你飞到城市的另一边》《我说今晚月色那么美,你说是的》《谎话情歌》《岁月神偷》《宝贝》……………

《日落大道》上《春风十里》,后来后来阿古与大力间不知哪一刻起有了隔阂,一道阿古一靠近就出现的警戒线,一堵一碰就心灰意冷奇怪的墙。那就在大力《方圆几里》吧像《水星记》陪着你吧。可遇不可及,在尝试忘记时有片刻《虎口脱险》的感觉,但当《Valder Fields》被网易云音乐推荐在耳际回响时,阿古明白了:丫头,我又想你了。

阿古发现那个不单独和异性出去吃饭的人儿,约她出来最容易简单的方式还是——吃饭。

东苑一食堂二楼的猪猪卡通头馒头,三楼羊肉泡馍和羊腿排;二食堂二楼聚湘缘的双人中份鸡公煲;西苑食堂的煲仔饭;北苑食堂二楼的瓦罐汤和超辣的麻辣干锅。南门两人一份的烤冷面,就着小桌板的烧烤扇贝,味来的小鸡腿、彤德莱的拥挤的火锅、凌晨小船烤吧的串、不太够的王婆大虾、缘豆韩式西餐撑人的焗饭、爱辣啵啵鱼还有师大著名的烤鱼,哈哈哈,两人该是把大学城这方圆两公里内吃遍啦

肆 关于那个故事的答案

大力要出国参加假期项目,也是第一次办出国转账汇款的阿古,骑着单车带着大力赶往附近银行办理相关业务。工一号路上,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天,阿古这次你是帅气的单车少年。

大力吃鱼会卡着嗓子。但怎么后来点了鱼呢。挑出没刺的鱼块,剥出无骨的层层鱼肉。鱼吃的很慢。

“这鱼刺太多了。师大南门那有家留一手,那里的鱼火锅的鱼都是老板一刀一刀片下来,一根刺都没有,筷子夹着放在火锅里上涮上几秒,然后再蘸上老板的秘制小料,贼好吃。下回有时间了带你去吃”

听说留一手还在,还开了分店。大力,你还有时间一起去吗?

“好的”大力应着,“你慢慢吃,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之前有一群人在一起做游戏,一共100人,50个男生,50个女生。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不同于其他同性朋友1到50的数字,他们能看到别人的数字,却不知道自己背后的数字。游戏规则是每个人去寻找一名异性组队,是自己的队伍两人的数字尽可能最大。你知道最后的结果吗?”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那两个背后是50的人在一起组队获胜啊”

“不……最后那两个拥有50的没有在一起。好点的队伍有七八十的,而那些只有很小数字的人也找到人组队”

“嗯?……嗯……………”

阿古知道,他在人群中或许不是那个最闪亮、走路带风的男生,却是那个一直觉得大力就是那个拥有50的女生。阿古的朋友老毕曾问阿古,“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怎么说呢,对我来说,也许她不是惊艳型,但她就是很特别的存在。具体说不上来,就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想起她就觉得特高兴。”

伍 声音与电台

“各位面试官,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我是艺术学院大二的学生雷佳欣。啊…嗯…我喜欢吃3+2饼干,也喜欢老天津味的煎饼果子,因为有夹心。我喜欢同学们叫我佳欣,因为比较亲切。也喜欢各位老板叫我佳欣,这样让我工作更有动力”隔着摄像机的取景器,阿古抓到了这声音的源——一身白衣的大力。

大力之前是校广播站的,声音有时会让人一阵鸡皮疙瘩,后来在荔枝FM开通自己的电台,闲下来时就用录音设备录下最近的故事。有一句话这样说道,你的气质里藏着你读过书,走过的路和爱过的人。换成声音也差不多吧,声音的变化也隐藏着一个人的成长。从最初的温吞娇羞俏皮一点点地成熟。

记得有孙莉和黄磊的相互习惯的故事。前几天阿古在看到《向往的生活》中孙莉来蘑菇屋那集,黄磊眼里溢满了爱意,仿佛好久没有这样小跑着去迎接一个人的心情。特别是那集的特辑《暗恋桃花源》,酸了,泪目,一阵鸡皮疙瘩。又想起了大力电台录音里《像我太太这样的女人》中的那样“我们望着对方的眼神,少了些冲动和迟疑,多了些信赖和笃定。彼此之间最固守的自我也都在时间的浸润下,柔软了起来。我下厨,她点赞,配合默契。我的朋友一定也是她的朋友,如果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在日常的生活中,她几乎从来不会干扰我的工作,我也不太喜欢要求她。我们从年轻时起,就养成了给对方独立空间的习惯。她是个寻常的姑娘,没有特立独行,也没有刻意张扬。她很美丽,但没有夺目妩媚,也没有不可方物。在家务上,她不会做饭,虽然洗碗一流。她爱玩儿,也很爱享受,但她不抽烟不喝酒不喜欢热闹大场面,看到老公女儿和三五好友,她就心满意足……”难怪她们在一起演了十几年的《暗恋桃花源》,他们走过了二十几年。孙莉确实很美,尤其在仙剑一里,哈哈哈扯远了。

还记得有麦琪与丈夫的圣诞故事,芸娘和沈复的闺房趣事(可能是有缘吧,阿古去苏州游玩,没去拙政园、狮子林和苏州博物馆,阴差阳错去了沧浪亭,230年前的芸娘和沈复在此游玩的景象又重现在那晚的皎白月色中。导游迂沿着亭廊讲述着那些趣事时,阿古突然想到大力不也有像芸娘姑娘甚是可爱的小虎牙嘛),还有那些悲凉的爱情和大力自己的义工故事……烦闷抑郁时,阿古就会打开下载列表中的录音,感受美好可期,烦恼烟消云散。

“我和世界爱着你,我比世界更爱你。我是大力,晚安,好梦” 大力,电台还在更新吗?还是那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的邻家女孩吗?

陆 星座

水瓶座对的大力对阿古来说一直是个谜,一个谜一样的解也解不开的结,一串串在一起的问号。水瓶座是什么,水瓶座自己都不懂自己吧。在阿古眼里,水瓶座就是那个在你刚洗完澡还没套上衣服直接给你扣来个视频,吓得你机灵地乱抓衣服套的女孩,然后对着屏幕扶着能把她脸埋进去的大腕一边嘬着面条一边跟你吐槽和西班牙舍友一起生活的关于缴水电费的平凡趣事;水瓶座也是那个拿到国家奖学金后和你分享欣喜请你一块吃饭的小小学霸;也是那个在你抑郁烦闷准备研究生考试时夸张地扮斗士为你加油打气;害怕你电子表带不进考场特意夜晚给你送考试用表的简单丫头(其实那天阿古准备的不是蓝牙手环,而是一只能带进考场的腕表,不过还是很想见她,在地铁站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是很受欣喜);水瓶座也会是那个在看到刚下车的路人晕车呕吐时善意递上纸巾的小姐姐;也会是那个骑着单车跟你数着迎面走来的美女大长腿,嚷着要把自己的高情商教给未来儿子去泡妞的俏皮浪子,但有时也会是明明生病虚弱的脸色灰白,还执拗地不肯吃药打针,非得自己硬抗气人的犟驴。水瓶座有时会是看齐优秀,佩服前排大学霸的前排小学霸;有时也会是上课偷懒摊在柔软沙发椅上眯觉嘟嘴圆圆………

对于大力的刻意,阿古甚至去从星座的角度寻找原因。阿古是个喜欢自由、朋友不少却又喜欢有点自己独立空间的射手。但有时却也是直的铁铁的直男,觉得时光易逝,一生太短,想做的事就去做,想见的人就立马去见。那个夏天想到也许就此一别两宽,从不再见。但很想很想在开学前再见一面,去看看大力长大的地方,去五一广场走走,铜锣湾广场逛逛,儿童福利院看看她曾经照顾过得孩子,想去师院附中看看她读书的地方,于是就收拾行李踏上了当晚去太原的车,那种小步快跑去见一个人的心情,很想很想看看她的近况,就去了她上学的江南。大力带着阿古去了她太湖岸边的秘境森林,在太湖边看夕阳,那天的夕阳真的很美很美。其实阿古也有自己的小空间,星海岸边和东财里的二尖山,郁闷的时候他会去无人的海边走走,甩着海滩上的鹅卵石击打漂在海上的浮标或是登上二尖山顶眺望云雾里的星海湾。射手座的阿古有时也是直地藏不住的主,心里认定了就会跟发小好友分享自己的欣喜,主动把大力带进自己的圈子,一起做饭轰趴,一块打麻将,一起玩游戏,(虽偶有片刻莫名的尴尬),后来的后来发小问起,阿古你心里的那个女孩呢?阿古沉默了片刻说,我把她弄丢了……

或是看到她就忘了要说的话,或是被她意识到话到嘴边又咽下。阿古也试图忘掉去放下,去参加更多的活动做更多的事去填补内心的空缺。

“你有女朋友吗?”去上海参会,和在上海读研的同学吃饭时,同学开口问道

这突兀的一问着实惊了阿古一下,她大学时可是个安静少于言辞的学霸,现在聊天也忒直了。原来同学喜欢上同校的一个男生,不知道男生哪个院哪个专业哪个楼,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很喜欢很苦恼,于是阿古帮她分析,鼓励她勇敢。可自己呢?

“你这已经是今年第三个要给我介绍对象的人了。老铁你自己都还单着,还想着给我保媒拉纤”阿古苦笑着,哪有心思去认识了解那些与我无关的朋友的朋友。他也尝试改变自己,去尝试,就像以前最头疼的计算机,现在学习发现深度学习和数据分析也很有趣。可是喜欢一个人却不是如此。

其实,阿古知道什么是放下。就像中学时每个人都会有一份青涩的感情,高中时阿古与同班的一个女生,晚自习总是相伴而行,那时余光里也都是她,后来的后来各种各种就没有了后来。19年新年他们约了火锅,当在火锅店面对面坐下时,他明白,五年不见,他已经放下了。

尤记得大学毕业在宾水西道的五零年代聚餐时,酒喝正酣,大象把阿古拉出来,聊了他的大学,他的分手,也聊了共同的朋友。阿古其实很羡慕大象,能和大力和她的朋友何梦等很熟地在一起聊聊心事,开怀大笑。可自己就是被困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想着眼前的例子,想着相隔千里,竟然欺骗了自己。可终究是骗不了自己,一次次梦到大力,一次次忍不住点开她的圈子。哪那么容易忘记。哪会有祝你幸福的平静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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