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春通往成熟的入口,我才发现原来这么男人陪了我整个青春这么久。
从古至今能把哼哼唧唧唱成一种风格并且不失韵味自成一派的人,也就周杰伦一个了吧。
我七岁时,第一次听到七里香。这是一个冗长的故事。你也许很奇怪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怎么可能去听流行歌曲。
我早熟不行啊!
听我慢慢道来。
那时生活拮据,不是我家拮据,是大家都拮据。我家的生活条件还算好,爸妈都是在职人员。在改革开放前的时代,大家可能觉得业余生活过于乏善可陈。于是就生小孩,不生就不生,一生就生七八个。我外婆家算上我妈,一个七个兄妹。
没错,我跟周杰伦的“姻缘”也就从这七大姑八大姨的故事开始说起。
我二姨父是一个很会赚钱的男人,在那个资源匮乏的年代,他家鸡养牛马是整个村出了名的多。可惜好景不长,二姨夫得了怪病,在我表哥两岁时就早逝了。后来我二姨改嫁,嫁了一个臭名远扬的赌鬼。
我表哥跟我后二姨夫的关系不好。后二姨夫好吃懒做,整天除了赌就是醉酒。把我二姨活生生折磨成一个老妈子。
至于为什么我二姨会选择我后二姨夫,经常挨打但至今都没跟他离婚。没有答案。村里有人说她喝了我后二姨夫的迷药,在多次劝说离婚无果后,连我外婆也这么说。
父母打架,最受伤的终究是无辜的孩子。
我妈是家里七兄妹里唯一一个走出去并且有了“铁饭碗”的。
实在看不下去我后二姨夫的做法了,一怒之下,我妈把我表哥带到了她教书的中学念书,跟我住一屋。
那时表哥刚念初一,也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从落后的小乡村来到人满为患的小镇,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他也慢慢学会了追风,追潮流,追姑娘。总之一切能追的他一个都没落下。这其中就有追星,追周杰伦。你永远不知道“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hi,”在那个年代,是现在的零零后永远无法体验到的劲爆酷炫。
我家里有个DV机,每到周末表哥就在里面放着周杰伦的唱片,跟着旋律摇头晃脑。我出去玩沙子回来,想看奥特曼,无奈表哥停不了地摇头晃脑,非要把唱片听完。这家伙真是一点寄人篱下的样子都没有。
我无奈到大哭,见我一哭,表哥心急如焚,生怕我爸妈看到。于是就哄我,说:
别哭,你听这首歌多好听啊!
我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嚎啕大哭。
表哥过来捂住的嘴,急切的说:
你看,电视里有麻雀,好可爱的小麻雀!
我被他的话吸引力注意力,抽噎着问:
在哪呢?
表哥说:
你看,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去你X的,大哥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我才七岁,我只管我迪加奥特曼有没有打败小怪兽,哪有兴趣管你什么麻雀多什么嘴!
可能是因为我突然间不想看动画片了,所以不哭了,表哥误以为是这首歌能让我停止涕泗横流。于是我在一旁玩小车,他就一直在单曲循环这首七里香。
天知道孩子早熟起来多害怕。
表哥睡前都喜欢哼唱几句周杰伦的歌。那天他正好哼到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于是七岁的我也跟着哼了起来。
那一晚,是我人生中我第一次失眠。
七岁!
就因为我跟着哼歌的举动,导致我表哥兴奋地拉着我,跟我讲了他知道的所有周杰伦的奋斗事迹,一直讲到凌晨三点。
洗脑这个词在那个年代还没被挖掘出来,可我深信不疑的认为,七岁的我就是被这个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样子的家伙给洗脑了。
大哥我才七岁啊!你让我看看奥特曼碍你啥事了!非要让我跟着你听周杰伦。
不过,
谢谢你。
后来我喜欢上了窗外的麻雀,总是在周末趁爸妈出去串门时跟着表哥偷偷把唱片的声音调得很大。
那时的我很酷!
到现在我都这么觉得。
一晃十三年过去了,周杰伦每年都出新歌,可他越出新歌,我越发觉得他的老歌好听。就像陈年的酿酒,除了香甜,还有满满的回忆值得你追寻。
那是表哥和我的一整个青春啊。一整个!
后来,表哥结了婚,饮食男女,朝九晚五,手机里周杰伦的歌寥寥无几。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坚持听,坚持感动。
那次过年,酒过三巡,我和表哥谈起童年往事。
他醉眼朦胧地拉着我的手对我说:
XX,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
天哪!表哥,你都有儿有女的了,别吓我!
表哥正色道:
小屁孩,别闹!我喜欢你,是表兄弟的喜欢,因为时光已经不是从前那段时光,你我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你我。可在你身上,我还是能依稀看见以前那个听着周杰伦的双截棍觉得全世界老子最酷的自己。
我看着表哥的双眸,说:
你快拉倒吧!怎么还眼眶还想红了呢!大过年的别煽情了!来!表弟敬你一杯。
沧海桑田难改赤子心。
周杰伦的歌我还是会听下去。
好听也好,难听也罢。
不是矫情的为了表哥的那段话,
只是已经听了十三年了,
再多听几年也无妨。
至于多听几年,
我也不知道。
可能听到他不再出唱片的那天。
而我的青春,
也就让它结束在那一天吧。
周杰伦,我喜欢你,
表兄弟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