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by汪蒙
又是一年美好夏天,我对外界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
6月23日升本考试,6月29日接到录取通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高兴了一会儿,又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回到家后,睡眠质量还是不好,半夜做梦会醒来,有时塞着耳机勉强撑过一夜。清晨也醒得早,一睁眼就看得到窗外的水杉披着日出的金衣,偶尔可以听到江堤上吃草的牛群欢快的叫声,感觉十分奇妙。 蝉鸣是不变的话题女王,此刻我不觉得它们喧嚣,反而觉得它们把夏天衬托得很宁静。
"你们还有强烈的生活欲望吧?"
没有,一丁点儿也没有。
虽然知道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目的性的,可还是觉得有些难过,依旧幻想着存在一种纯粹的、没有杂质的关系。
最近这几年我好像一直都在游荡,一会儿是在广州,一会儿是在重庆,一会儿是在上海,一会儿是在珠海……好像最后也找个定处,反而把人际关系弄得一团糟。
我是爱那些男孩子女孩子的,但我没到脑子发热的状态。人总该有些独立精神的,有些领域应该筑成坚不可摧的城墙,无论外人怎么做都无法进入这堵墙。追求自由没有错,追求独立也没有错,和自私扯不上任何关系。
三月,我听着面前的男生对我的指责,内心毫无波澜。自私、固执、野性、傲慢……七宗原罪也不过如此吧。可是,把自己的价值观套在别人身上,然后发觉不合适,就开始想动手修剪并加以言语上的刺激,这种行为算得上高尚吗?我捍卫自己的人格,坚持自己的意志,哪怕在别人眼里是一种自私的表现,但至少我没有损害别人的利益,意志赦免我无罪。
越来越敬佩那种意志力强的人,能凌驾于人性的弱点之上,真的不简单。像贝多芬、列夫托尔斯泰、米开朗琪罗都是鼎鼎有名的斗士。但说到温斯顿·丘吉尔,我对他有些近乎狂热的好感,起源是一本精神分析的书——《丘吉尔的黑狗》,书中写道:相当程度上,他总是在强迫自己跟自己内在的本质作对。
18岁的丘吉尔与表兄弟与兄弟的追赶下,为了不被逮到,奋不顾身,从桥上一跃而下。桥上到水下,共有29尺之高(约8.8米),结果丘吉尔摔坏了一个肾脏,三天昏迷不醒,卧床将近三个月。丘吉尔这种"匹夫之勇"可说全来自一种决心,为的是克服先天的体格弱小,这就好像古希腊时代的Demosthenes,传说这位雄辩家之所以能言善道,是为了战胜自己的口吃,是一种意志力的表现。中国也有不乏这类人,如韩信,如勾践,如介子推。
但在实际生活里,我特别欣赏特立独行的人,在崇尚中庸的国家里,特立独行就是原罪。初中的历史老师是个中年妇女,经常穿着五颜六色的花裙子,课下我们经常用刻薄的话去嘲讽她,但是她从未改变过。我相信她的同事肯定暗示过她的穿着奇怪,可能她就是喜欢,就是不care,在历史课上她唾液飞溅,各种史料信手拈来,这种碾压式的自信,可以说让我非常佩服了。
还有隔壁班长相猥琐的数学老师,马脸吊眼龅牙,走在路上经常可以听到他自言自语,骂骂咧咧,像个精神病人。但他近乎狂热的执行力是让人有些恐惧的,中午从来不午睡,声音永远洪亮,矮小的身体里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可以感觉到这个人意志力是异于常人的。
其实分析到自身,我本性是非常懦弱胆小的,但是从小母亲比较蛮横,经常逼迫我做我内心最害怕,最不情愿的事情,导致我很小就开始被迫去做一些违背本能的事情。从小学到初中这六年,每一次举手发言过后,内心是快要崩溃了,手止不住地颤抖,想躲起来哭。因为好像无论我怎么做,在母亲眼里都是个怂逼。再到大一点的时候,我又发现自己性格越来越像父亲,近乎病态的偏执,好胜心极非常重,多疑。
从小我一直畏惧长者的权威,不敢说半句抗议,最近两年我开始变得好斗起来,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妥协,反应极其地大,像一条疯了的野狗。我开始怀疑起来这些人的动机和目的性,因为他们的种种行为与我的认知相矛盾,所以我得弄清楚是谁错了。我不管他们打着什么样的旗号,我发现在这背后的确是存在近乎病态的封建思想,但我不想成为第二牺牲品。无论你们怎么道德绑架,怎么指责,怎么威逼利诱,我就当做piece of shit.
野性与自由,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即使没有了旺盛的生活欲望,意志力还是坚强的,也不至于被击倒。对于下一阶段,还是希望自己要求更加严格,变得更加优秀,不要沉迷一些低级胜利的愉悦中,麻痹自己的精神是最可怕的。要制定更高级的目标,逼迫着自己朝着顶端走去。
还是会觉得周围许多人俗不可耐,过几天就会失去交流的欲望,周期性的厌世让自己饱受折磨,可能这就是傲慢原罪带来的惩戒。承受着一些东西,也是社会的一种常态,每个人都这样,生活不易。
希望自己的意志力能够再上一层楼,任何人都无法入侵,最好能够做到丘吉尔的“匹夫之勇”——一跃跳下8.8米的“高桥”。
最后,致敬丘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