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首前行,白昼中也无人看见我的孤寂,几名伙伴因各种牵挂,终未成行。
火车出站了,我和你的距离越来越近。是我在动,那树、那山、那低矮平房与新建高层的落差,都是静的。我来不及告诉它们我的去向,它们也无法聆听我内心的惴惴不安。
我从来没有这样急切的心情,去遨游只在图中一瞥的景,我仿佛听见那悲壮的音韵,我仿佛能嗅到苍凉的泥土香,我想亲手去抚摸那侏罗纪的痕迹,我想亲眼目睹那两亿年前的印记... ...
突然,那裹挟着红色的黄河水,迎面向我扑来,迫不及待地向我翻滚、诉说着。我幡然领悟,它从你那里来,带着你的颜色。是你让它来的吧,因为只有你,舍得用这么浓的颜色装扮它,让它提前告知我,莫要惊呆,初见你的那一瞬间。
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它打招呼,就钻进长长的一条隧洞,等出来,却见它在远处,我望着几十、上百米的它,兀自怔怔地发着呆,抬眼已是河口南。
它又近了,居然,居然还允许我从它的身体上横跨而过,允许我这么近的观它、望它。谢谢,我会记得此刻的它、尔后的它。我祈祷,路边盛开的洁白梨花把它染香,也请它告诉下一个人,我这里的梨花正开,欢迎她来。
至此,收到讯息的我,心逐渐平静,视线停留在远方的山,那山总是连着山,没有半点间隔。山告诉我,让我见到你一定要说青黛色,这是它的颜色。山还告诉我,怕你等不及,已托这春日的和风,顺着东南方向直奔你去,山要用它温柔的手,轻抚你广袤的躯体,拂去你那被朔风吹皱的脸。
其实,无论怎样的你,我都会去。纵然你两亿年的生命中,见过无数的人,我要去;虽然我于你的生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过客,我还是要去;你可知,从第一眼见你,就被摄入你的灵魂,魂牵梦绕的半经年,我来了;从春柳能眠的千里之外,和夜晚一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