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农历二月初九,在万物匮乏的年代,在初春的江南,一个贫瘠的村庄。依然料峭之寒。凌晨三点,天空如被泼洒于纸间的浓墨。
一年轻的妇女,挺着硕大的肚子无法入睡,腹下一阵阵疼痛,一发不可收拾。
女人蹑手蹑脚的点着煤油灯,微亮的瞬间照满了整间屋子。煤油灯摇曳在寒风里。呼啦啦的透过破败不堪的门缝。
旁边熟睡呼噜的男人,她的丈夫。恍恍惚惚被唤醒,于是马不停蹄的于墨汁的天空下跑去请接生婆。
女人独自蜷缩疼痛的,腹中一股股气流涌动着,持续许久。女人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乌黑的长发,已被汗濡湿,粘于脸庞。缝缝补补的被褥上,被染上了一层层的血迹。
女人腹中阵痛此起彼伏而来,四肢百骸皆是缝隙般裂开的疼痛,浑身似乎“咯吱”而裂。剧烈的阵痛,辗转反侧于吱呀吱呀的床间,半昏半睡的失重般产生着幻觉。
“哇哇哇”一婴儿响亮的啼哭声,长长的脐带,婴儿冻到乌黑。女人拖动疲惫而虚弱的身体,摸到了几件破洞的大衣,措手不及的裹在女婴身上。
女人展颜而开,孩子啼哭不止。她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脆弱的身体也阻止不了,她紧紧的把孩子抱在怀里。
婴儿那样小,脸上通红,肌肤些许皱皱的。柔软至极。眼睛微微闭着,女人喜极而泣:“我的女儿,你终于出来了”
那个女婴就是我的姐姐,42年后的今天,祝她生辰快乐。
妮子 20180325 14:02 晴 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