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吧,曾经出走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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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遥)

年味,不待你细细品读,就一天天地接近了,或浓或淡,或急或缓。

前两天,我还在北方的寒流中,徒劳抵抗360度的旋转式暴风袭击,即使全副武装,依然在不停变幻闪烁的路灯下瑟瑟发抖,感觉随时要被吹飞……

走在浅浅泛着金色的黄昏里,我和孩子终于搭上了这趟由北向南,一路飞驰的春运列车。经过一个晚上的似睡非睡,半梦半醒,睁开眼已到达熟悉的站台。很快在出站口看见青梅竹马的笑脸,如春天般的暖阳,照耀着游子的心,他们用真挚的热情拥抱了我。

我归来了,我偏爱这没有寒风凛冽,只有朝阳初升的好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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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四个月前,恰逢夏末,正是阳光灿烂的好日子。从大西南意气风发回来相聚的老友,低调的驾着爱车,我俩一时兴起,就悄悄的潜入了他曾就读的高中校园。安静而略显陈旧的乡村校园,一砖一瓦如禅境一般,二十年如一日的岿然不动,守候着学子,川流不息,来来往往。

我们不敢惊扰那校园的一阵微风,站在曾经参加升学考试而来过一次的教学楼前,听他细细诉说那上学时的苦乐年华,就像个迷路的少年。

我伸出手细细抚摸着梧桐树老去的枝干,抬头仰望他们在高空里伸展,交错纠缠。历经风雨飘摇的旧时光啊,我仿佛又看见十七八妙龄的男生女生,低头私语,掩嘴俏笑,树叶簌簌而下,飘落的有他曾经的初恋,也有他燃烧的烈火青春啊。

就在校门口的池塘边,居然让我发现一处奇异的好景致。远处的田野,以及更远处的群山,层峦叠嶂,让人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乡村风光,静谧空旷,我们都不消说一句话,就仿佛那正是我们踏遍的千山万水,我们以为自己走了很远,原来,不过近在眼前……

那些青涩脸庞,他们像随风飘零的蒲公英,散落天涯,我们停留在时间隧道里,意图重温梦想。



也在归家的前一天,以前班里最调皮捣蛋的那个男生,给我发来亲切的微信:国宝,你哪天回家?我们已经回来。

少不更事的时候,即使我没有和他打过架,却一直是对他并不友好的那个任性女生,因为他的存在,就是那时我们心目中的反面教材吧。

他是被随时监督常常挨批的那一个,而我们却是被标榜荣誉常常表扬的那一类。不曾想多年后的相逢,他却隔着山重水复,在电话里滔滔不绝的和我说笑着,就像以前我们是失散多年的铁哥们一样。

后来想想,其实,我们内心都有一个热爱自由敢于叛逆的小宇宙啊,不过因为各自成长的环境不同,他早早就已体验了生活的烦恼和困境,借由青春的逆反释放自己那颗躁动的心,而我总是慢慢天真,慢慢受伤才认识到另一个真实的自我。



而今,人到中年,殊途同归,经过小河流水也罢,看过波澜壮阔也罢,最后,我们还是会眷念出发的地方。因此,他居然会知道我最亲昵的称呼,而且是那么自然,让我心头一暖。


不管你独自行过千山万水,不论你历经多少人情冷暖,在这里,乡音最甜,懵懂少年最是让人惊羡。


远方的游子,你归来了吗?抑或正在归来的路上,挂着风霜,踩着颠簸,闻着腊香味,匆匆赶赴,这一场过年的盛宴。

归来吧,愿你出走半生,回来仍是曾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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