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蛙声

图片发自简书App


现在已经是初夏的中后期了,天气也慢慢的热了起来,一场雨之后,我又听到了那个我曾经熟悉的声音,只不过现在听起来那些蛙声明显小了许多,是我身处城里的原因,还是最近环境糟糕?曾经我在村子里听到的蛙声让我会觉得有些吵闹,如今我听到这三三两两的蛙声,不免有些失落,是啊,我再也回不到那个村子了,再也听不到那样喧闹的蛙声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放暑假,我都会去三舅家住上一段时间,我和那个村子的很多小伙伴都是要好的朋友,我们每天都有不同的玩法,去不同的地方,妗子每天都会做好饭在家等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各种动物的声音,蝉鸣声,蛙叫声,还有夜猫的嘶吼声,各种声音交相辉映,那么吵,却让我觉得那么安静。

我还记得,当时我和猛子和鹏飞玩的最多,他俩是堂兄弟,都比我小几岁,可是每次都是他俩带我去找各种玩物。猛子并不像他的名字那么生猛,他瘦高瘦高的,两个乌黑的眼珠总是在不停地转动,我们都说他猴精猴精的,每次听到他“嘿嘿”的笑声,总是让我觉得有种邪魅的感觉,他肯定又是在戏弄别人了。

鹏飞是猛子的二哥,两个人差不多大,所以他俩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鹏飞眼睛很大,很亮,村子里的大人们都喜欢他,说他长得漂亮,鹏飞病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全身肿胀了起来,我看到他都不认识他了,好在经过几年的治疗,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他不像猛子那么开朗,可是他的鬼主意也特别多,有时候他就会成为我们的领军人物。

村子里年龄相仿的人并不多,有时候,差不多大的女生就也会加入到我们当中。这其中,娇娇是和我们玩的最多的一个,她是家里的独女,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家里很宠她,她总是很自信的样子,她在我们当中总是盛气凌人的感觉,说实话,我并不想和她在一起玩。

“胖宁在家吗,走啊,咱们玩儿去啊。”

“等会儿,马上就吃完了,你先进来等等我。”

“今天天气热,我二哥一会儿也过来,咱们去小南坑洗澡啊,那有几个人了。”

”恩,好,咱俩一块儿去找鹏飞吧。”每天中午,猛子总会准时的出现,这时候,我也期待着他有什么新计划。天气热的时候,我们总喜欢去大坑里洗澡,村子里有好几个大坑,我们会选一个水尽量清一点,不太深的那个。我们一行三人去到了小南坑,那里已经有几个比我们大点的孩子在里面游泳了,我们也都认识,所以他们的存在并不会让我觉得不自在,只是他们几个洗澡的时候总是还穿着小裤衩,这让我觉得很不解,穿个裤衩洗澡多别扭啊,我们三个才不管那些,麻利的脱光自己的衣服,扑通扑通的跳到水里,我其实不会游泳,我在大坑里充其量算是泡着,而且,我胆子小,不敢到深的地方去,只能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活动,猛子水性好,他总是游到水深的地方向我炫耀。

”胖宁,你过来啊,这的水凉快,也不深,没事,你要是呛着了我救你。”

“你滚吧,我才不信你,你呛过我好几次了,鬼才信你。”

”哈哈,那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笨,唉,你不过来可惜了,这的水多清凉啊。”类似这样的激将法猛子已经用过很多次了,我当然不会再上当。等我们几个泡够了,我们三个就会到岸上光着身子晒上一会儿,那感觉,就像在海边晒个日光浴,我们躺在土地上,阳光打在身上,特别舒服,往往这时候,我们会聊一下天,猛子会聊起学校哪个女孩漂亮,他怎么调戏那个女孩的,这个时候我就是一个听众,听着猛子的“丰功伟绩”。有时候鹏飞会问我一些事情。,我也只是有的没的回答一遍,确实我没什么可以说的。

我们晒得差不多后,就会再次跳到水里,把身上的泥土洗干净,然后再次上岸,把水晾干后,我们就会穿上一个大裤衩,有时候都不会穿鞋,就走回村子,在水里泡过以后,往往会觉得很累,这时候我们几个就会去找娇娇打牌,我们会玩一毛钱两毛钱一把的扑克,这些并不多的赌注,也让我们有了一些动力。娇娇还是那么娇气,有时候她明明输了,她还在耍赖,搞得我们后来都弄乱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买来两毛钱的冰棍总会有她的一根,她总是以女孩的身份显示她的弱势,这一点,我总是很反感。

我每年暑假都会去三舅家,每一年那个村子都有些变化,比如谁家结婚了,谁家房子装修了,每次也都有不变的,比如妗子做的饭还是很好吃,比如猛子还是那么猴精,我们三个还是那么好。可是有一年我去到那个村子,发现娇娇的变化,让我觉得她那么陌生。

这是我回到村子第一次去她家,娇娇长相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她长高了,她现在完全是一个少女的模样了,可是,她现在衣着暴露,完全没有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纯真感觉,她还是那个娇滴滴的娇娇吗,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自信,高傲,她嘴里满是脏话,好像很不在乎的样子,说着他拿出一支烟叼在了嘴上,我有些震惊问她。

“你们老师让你抽烟啊”

“学校?!切,我早就不上学了!”我听到她的回答,觉得她在骗我,我看了看她家墙,原来贴满墙面的奖状都不见了踪影,光秃秃的墙面有些发黑,我知道,奖状撕下去去已经有些时日了。旁边的猛子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为了缓解尴尬,他提议我们几个打牌 还像小时候那样。现在,她完全不像小时候那样故意撒娇,耍赖了,反而她现在像是成年人一样,满嘴脏话,让我觉得她有些风尘。

   “操,这都是什么烂牌,猛子你那还有烟吗。”

   “胖宁,你还在上学啊,你可真是个好学生。”娇娇问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对于学校还有一丝眷恋。

“我,我还好啦,每天也都是那样,在学校里,还不如回来找你们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我挺讨厌她的,现在看到她的变化,我竟然对她有了一丝怜悯之心。

从她家出来,我问了猛子关于娇娇的一些事情,猛子并不避讳,他告诉我,娇娇的妈跟着一个工厂的老板跑了,之后,娇娇就不上学了,猛子还和我说,她妈走了后,她就变了一个人,她开始变得风骚起来,也不上学了,现在在一家工厂打工,听说还和男的上了床,我听到这个消息,恍然大悟,那个曾经嘲笑我没有妈的高傲的娇娇,如今自己却没了妈,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戏剧性的转变。也许她心里的落差,只有我才懂得吧。毕竟,我了解没有妈妈的苦楚,而且,她妈妈做了道德败坏的事,抛弃了一家人,娇娇一家已经成了全村人口里的笑柄。我想娇娇一定恨透了她妈妈。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几个也和娇娇经常在一起,她比我们要成熟的多,她也不避讳她妈妈的事情,她说起她妈妈总是表现的很轻松,她当着我们也经常的骂她妈妈甚至是诅咒,在我们面前,她总是表现出对她妈妈的不在乎,她看上去那么坚强,我知道她是脆弱的不行,他没办法去报复她的妈妈,她只有让自己堕落来发泄他心中对妈妈的恨。也许娇娇越堕落,她自己就越开心。只是,她再也没有找到自己。

“胖宁,你这次走了,什么时候还回来啊,别等到非放暑假才回来,有时间就回来吧,我和二哥在家等你,胖宁,你慢点走。”

“胖宁,好好学习啊,有时间就找我来。”

“我知道了,有空我就回来,你们快回去吧,我会想你们的。再回来,咱们一起抽烟喝酒,等着我。”

猛子,鹏飞,娇娇他们三个人送我到村口,我坐上了回家的车,他们还在那招着手,听到娇娇那句话,我觉得她是有些后悔了吧。毕竟,为了别人把自己弄丢了,是不值得的。是啊,我还会回来的,我怎么能不回来呢,这里就是我的伊甸园啊。如今十多年过去了,猛子,鹏飞都结婚了吧,娇娇找回自己了吗。我果然食言了,我没有再回去,不是我不想回去,是我不敢回去,那里曾经那么美好,我怎么忍心把悲伤带回去呢。那吵闹的蛙声,也再也没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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