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女儿和儿子睡意正甜,浅浅的鼾声和喃喃的呓语此起彼伏,令我忍不住啼笑。
看着眼前这两个小人,不免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姐姐在一起时的情形。孩提时家庭贫困,我和姐姐共处一室,室内仅有一张一米半宽的老式床,靠墙的地方又铺了两块长板帮助我们增加床的宽度。我和姐姐就睡在这个床上谈天说地,唱歌吹牛,打牌算卦……感情好时我会追着她的屁股喊姐姐,可当我们一言不合时,她也会翻脸比翻书快。然后我们就会开始较量,先是人身攻击,她骂我“傻”,我就会回一句:都是你。然后我们的骂架就变成了――两个脸红脖子粗的女生分坐床的两头,嘴巴不停地说着:“你,你,你,都是你……”当然谁的嘴巴快,谁说的“你”多,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毫无疑问,姐妹打架,赢得人或赢得次数居多的人往往是那个有着天然优势――年长的人。骂架只是我们“战斗”的第一步。骂架不管输赢最终都是要在同一张床上睡的。于是乎,我们的第二场战斗就会心照不宣地打响。她用力拽被子的一头,我也不甘示弱地拽另一头,“无辜”的被子就这样在我们的撕扯中来来去去,当时从没想过被子会不会受伤,只觉得自己很受伤。在孩提时代,年龄就是战斗力,年龄就是优势,毫无疑问,每次的第二回合也以我的惨败告终。于是,我一边哭,一边用力在被窝里蹬,不知不觉中我们的战斗就更为激烈――我蹬她踹,那架势真不像亲姊妹,倒像是“杀”红眼的仇人。这样的战斗可以说进行了将近10年,直到姐姐去异地读书,留我一人独睡。从此我与姐姐的战争没有了,莫名其妙地发现没人吵架的日子很孤单,于是开始疯狂地想姐姐,每次逢姐姐回家,我就觉得像过年一样开心。
可是等到我想再和她吵一架时,却发现我们都已长大。姐姐不再和我吵,什么时候都想着我,让着我,还为我买衣服,买学习用品。再后来姐姐工作,结婚,生子……我也经历着姐姐走过的路。
我们现在都在为了各自的生活,家庭,工作努力着,她在遥远的北京,我在熟悉的家乡。我们见面的机会一年就过年过节那几次,心中时刻都挂念她和她的家人。
多想再和姐姐同睡一张床,多想和姐姐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