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外公买的纸尿裤还有大半没来得及用,人没了。
那天我跟老妈说“别省了,我给喜怎么用的就怎么给外公用”。结果最后剩下的大过了用过的。那时我站在医院看着仪器上的数字没有恐惧,一心想着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一分一秒被带走的,我也曾经历过这种快被带走的恐惧,所以真的直面起来不过这么回事吧。
想了好久的辞职也终于想明白了,这辈子总得图点什么,有一个爱的老公不容易,有一个可爱健康的孩子不容易,而有一个工作却显得这样容易。
那晚赶到乡里的时候,祠堂没有灯,空空的房里只摆着外公被医院蓝色床单包裹着的身体,我举着手机打开照明站在那里,像是生前他为我们指明的方向,现在终于换我们来点灯了。一代一代这样下去,到我们这一代也不能就败坏了,总有好的东西要传承下去。
人间很多事总是活着糊涂,要死了就马上明白了。生后事有许多复杂的人情往来,只不过这些带不走的人情像是带不走的钱财一样,其实挥挥手也就那么回事了。
办了三年业务,碰过两个癌症患者,一个带着深深的幽怨,一个则光明无比,你说能量是可以传播感染到他人的,我说其实真正的能量最能影响的还是他们自己,看着那个背影会期待下一次见面,下一次见面会来说不同的病友不同的人生经历不同的苦涩人生,带来一种吃了一吨苦瓜般的心情,慢慢的清爽到心里沉淀一些浮躁。
其实人生真的不过如此,想来如此,做起来也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