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又跟了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离开以后，齐穆走了进来，她看着我问道：“他是谁？他来干什么的？”
我看向齐穆，只见齐穆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不安，所以我半真半假跟她道：“他是专门负责怀柔案子的李警官。”
“怀柔？怀柔怎么了？”我忘了，郑怀柔的事情我根本就没告诉过齐穆。所以我急忙补充道：“怀柔怀孕是被别人强暴的，李警官正在找强暴怀柔的人。”
“什么？”听到这句话，齐穆的神情由担忧转为愤怒，“是谁这么缺德对怀柔做这种事？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齐穆并没有因为郑怀柔曾经算计过她而对怀柔的遭遇持看笑话的态度，这让我心中很是感激。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案子又没破，跟你说了也只是让你白白跟着不痛快罢了。”
“所以，那些日子你心事重重就是因为这件事？”齐穆看着我，眼神中多了很多的怨念和委屈，“郑怀远，你是不是太见外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怎么想这件事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说明白？还是你认为，我的误解根本就无关紧要、无足轻重？”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根本就没心思喝，我看着水杯发着呆，没有回答齐穆，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能说什么。
我不能跟齐穆说，我在她面前是有负罪感的，我没法敞开心扉跟她吐露自己的痛苦；我也不能跟齐穆说，造就今天局面的人是厉暮成，导致我们彻底决裂的人是厉暮成，害死我们女儿的人是厉暮成……我知道，纵使她说她爱的人是我，厉暮成在她心里依旧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我没有自信可以动摇厉暮成在她心中的位置。
齐穆看着我，她在给我机会，给我一个向她坦白的机会，可是我根本就什么都给不了她，九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们这样僵持着，她在等待我的坦白，我在等待她的心冷，最终还是我胜了，她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这次是她彻底走出我的生命，我终于耗尽她最后的耐心，让她彻底厌烦了我的生活。自此以后，她不会再回来，我彻底失去她了。
我看着齐穆离开的地方，看着暮色渐渐染上来，看着月色渐渐润过来，今晚的月色明明是那么地美，我的身上和心里却已经冷到不行。
我瘫在了榻上，死死按住了自己的腹部，它又来了，它又来索命来了。它应该也是受够了我的绝情，所以才要替我的小仙女来惩罚我。只是我真的好怕疼，我快受不了了，我怕我会这样死去，我并不怕死，可是我还没有死的资格。
我拼命爬到案旁找到我的药，倒了一把就吞了下去。陈医生说这药不能多吃，可是我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怕什么。只要能不让我疼，就算是让我吞刀片我也能吞得下去。
我伏在案上，等着药效起效，等着自己从那可怕的炼狱里爬出来，可是为什么我明明吃了那么多止疼药，我的胃还是疼到不行。
“啊！”我懊恼地捶打着几案，试图能用手上的疼来缓解胃部的痛，可是我已经无力到连砸桌子都使不出力气来了。
我颓废地趴在了案上，我无力再抗争些什么了，我认输了，我服从命运的宣判。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累了，便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不是齐穆，是程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