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孙子》之四:如何应对不确定性

如何应对不确定性?这是现在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都非常关心的问题。塔勒布的《反脆弱》、《黑天鹅》关注的都是不确定性这个话题。

我在研读《孙子》的时候,也对自己提了这个问题:孙子是怎样应对战争中的不确定性的呢?

由这个问题出发,我摸到了一些孙子的逻辑,简单的说,他是从不确定性当中找到确定性,用确定性来应对不确定性的。

战争的过程简单来说是由敌方、我方、环境三者之间构成的一个复杂的连环套。其中任意一方变化都会带来另外两方的变化,这些变化随时可能发生,不可预知。因此,孙子说“胜可知,而不可为”,意思就是说,战争中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取胜,不能预知,也不能通过人为的安排来达成,而只能根据敌我双方的态势,当时、当地环境的情况来决定。

而当胜利的机会出现的时候,真正的将领是可以知道的。因此,孙子会提出“胜可知”。

面对战争的不确定性,孙子的哲学是先找确定性。而确定性换一个说法就是必然性。

在《孙子兵法》中有大量关于在不确定性中找确定性的描述。比如,“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意思是说:能够攻而必克,想要打哪里,就必定能打下来,是因为打的地方是敌人不防守的地方。这个就是确定性和必然性。想防守哪里,就一定能守得住,是因为敌人不会攻击那里。这个也是确定性。是必然发生的结果。这里面依靠的不是己方的力量,而是依靠对敌方的确定性的判断。

兵之所加如以碫投卵者,虚实是也。”——用兵攻击敌方,能够象用石头砸鸡蛋那么容易,是因为用我们自己的优势力量打击敌人的脆弱之处,以实击虚是必然获胜的,这个也叫确定性

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而恃吾有以待也。”——所以,用兵的方法,不是依靠敌人不来攻击我,而是依靠我方充分的准备,使得不论敌人是否攻击我,我都能应对而不败。这里的确定性是不去看敌人,而是专心的准备好自己,保证自己的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因为敌人的行动永远是不确定的,他可以来,也可以不来。只有自己的准备是确定性,我们做好了准备,不论敌人来与不来,我方都能不败。这个就是确定性的价值

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 ——军队千里行进,而能够不疲惫、劳乏,是因为在没有敌人的地方行军,敌人无法对我进行消耗和拖延。这个也是在找确定性。……还有很多孙子的观点都有一个特征,就是面对不确定性,要以我为主,求必然性,求确定性。否则就会陷入被动。

孙子面对不确定性的时候,找确定性的思维方式怎么运用呢?我认识一位搞医学的朋友。他就用得蛮好的。一次,聊天,他对我说,其实很多病只要搞清楚原理就很好治。比如痛风,现在没人会治,一堆人在找人为什么会得痛风,对于每个病人来说,不同专家给出的解释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个是不确定的。那么我怎么想呢?我是先找确定性,再找关联性。先看什么人肯定不会得痛风。经过研究,我发现例假正常的女性都不会得痛风,而得痛风的大部分是男性,也有少部分是停经的女性。这就发现规律了,再找关联性,去研究文献,就很容易入手找到治疗的方法。我现在已经调好很多痛风病人了。当原因不确定的时候,反过来从结果中找规律和确定性,就能轻松破解很多难题了。那么,在一大堆不确定性,怎样找到确定性呢?这又是一篇大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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