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亚度假的日子,依旧还是会在晚上夜跑,在热带植被覆盖的小区里奔跑,常常让我有在热带雨林里穿梭的快感。如果正好一场阵雨之后,踏着湿漉漉的地面,身体里的多巴胺指引我把所有的忧愁放下。
每次跑完步之后,我都会去一个圆形的花坛里疏解跑步后的疲倦。耳机里循环着空灵轻松的音乐,高举双手,抬头仰望,眼里有星辰,还有一轮高悬明亮的月亮。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月亮。小路两旁宽大的阔叶林早已牵起手来,凉亭的头顶肆意生长的嶙峋树枝早已盘踞的严严实实。可是月光总是寻隙倾泻,被月光洒下的地方,尽管周边还是黑暗,但那一处明亮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晃眼。
黑夜总会对月亮妥协,因为无论他多么想把所有的明亮笼罩,月亮也会用万丈清晖把周围点亮。
就像这个年。
中国人一年以来积攒起来要抒发的所有的快乐,在病毒肆虐下显得压抑而脆弱。突然爆发的新型病毒,打乱了所有中国人的计划,不断更新的病情数据和报道,让每个踏出家门的人揪心不已。
中国人向来是隐忍的,也最讲究个情份,但在病毒传播的形势之下让人看到了不再隐忍的中国人和不讲“情份”的亲情,偶尔也会在这重压之下让人笑让人哭。
我乘飞机从三亚返回兰州,临行之前,我和母亲在大太阳下转来转去,想买到口罩做防护。无奈口罩脱销很久,药房外门口蹲着很多想买到口罩的本地人,政府发放的口罩也领不到,口罩突然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物品,到处有人为了口罩而奔波。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捂住口鼻,即便寒风刺骨,宁可让风吹着脸生疼,也不愿戴上口罩,隔离自由。出门前,母亲把自制的口罩认真的给我戴上,各种嘱咐我不要和别人离得太近,不要随便触摸物品,不要脱下口罩。那口罩大概有七八层纱布再加最外面的一层医用布料,在二十多度的三亚,我感觉到有些喘不上气,但是非常时期,有总比没有要强。
凌晨三点半,送我出门时,母亲担忧的叹了一口气说:“坐个飞机感觉要去打仗”。本来不以为然的我,突然也感受到了一种战鼓擂响的悲壮。
提前约好了车,上车司机师傅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我是西北人。他说:你们那里好,天气冷,病毒传播的慢。我想了想今年冬天的感冒,我对师傅说我们那里的病菌也很厉害的。师傅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我想他可能觉得,生而为人还挺难的。
到了机场,大部分人都是装备的很严实,我看到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戴了四层口罩。当然也有一些人不愿意带口罩,有化了妆的烈焰红唇,也有老人觉得憋闷不肯戴口罩,还有形同虚设给下巴戴着口罩的人……
我找了个周围没有人的座位远远的坐下,脑子里还回荡着母亲不放心的嘱咐.……
病毒的传播在一定程度上警醒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当切身感受到周围太多不健康因素的时候,求生的欲望让每个人都小心翼翼。我在想要是没有这样的蔓延的疾病,可能熬夜的人依旧熬夜,乱吃乱喝的人依旧想方设法满足口腹之欲,不愿意运动的人依旧躺着养生……
这样的疾病至少在警告所有人:提高免疫力,加强锻炼,注意卫生,饮食健康。
这个年作为普通的民众,听话可能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毕竟有太多的人为了制止这场病毒的侵扰,付出了健康甚至生命的代价。那些行走在最前沿的逆行者们,无论周遭有多少赞美,我想他们更期望的是病情不再蔓延,他们有时间可以歇歇。就像月光透过斑驳的缝隙,照亮暗夜,他们是行走的光圈。
愿更多的人向月而生,不被暗夜包裹,在黑夜中坚守前行。新的一年虽然我没有给任何人发去拜年的信息,但还是期待身边所有的人:常欢喜,常健康,有趣,有盼,无病,无灾,无难。
愿这个2020年,长路浩浩荡荡,万事皆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