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寂寞是一群人的狂欢,一个人的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
当我抬头看云时,我独自一人;当我低头数石子时,我独自一人;当我目光呆滞地拿起水杯时,我仍独自一人。这是一场诅咒般的恶性循环,而被缠绕的我无力挣扎。总听说借酒能浇愁,却不想,真正落寞到低谷的人,只消水便可作为慰藉。只是,愁苦永远是愈浇愈愁。
我低下头,在臆想的世界里狂欢,抬起头,在躁动的人群中消沉。有时,我停下驻足,任由狂欢离我越来越远......我已忘却自己是何时失去了微笑的力气,孤独的日子很难熬,但熬过了,回想起,似乎也只有那些许的淡然,淡然了,就麻木了,麻木了,就成了习惯,是二十二天也改不掉的习惯。
窥镜,问问里面的人儿,你为何孤独?她说,我因镜中之花而孤独,我因水中之月而孤独。是啊!猴群争抢明月的倒影,即使过程狂欢过,却逃不开最终的落寞。碎镜取花,也不过是空留满手的鲜血。人群向前,我却倒后。新陈代谢的不仅是身体,往往还有记忆,人群在遗忘,而我在提醒,不断提醒他们那段我不愿舍弃的过去。记忆一遍遍倒流,重演着那些为数不多的小小碎片。在过去微笑,回当下哭泣。镜中的人儿!我该如何自处?她微笑,转身,离去,为停留一步。我知道,她已不愿再苦苦挣扎。于是,独自行走的她学会了放慢脚步,任由人群在狂欢中远去,然双目仍旧定格在人群在那飘渺的远方,目光渐渐空洞,无法再聚焦。
后来,我找到了另一个人群。
灰色,在彩绘中是多么醒目的颜色,所以我会披上彩衣,戴上面具,隐匿在人群之中疯狂的欢笑。我想在狂欢的人群中找到另一张面具,但我发觉,有些人的面具是脸,有些人的脸是面具。我缓缓抬手,触摸脸上的面具,它已经有了温度,它终于不再是面具。
我轻轻的微笑,我学会了狂欢,彩色的人群混沌无章,各个颜色旋转交融,流出了纯黑的液体,粘稠而腐臭,纯黑的聚会!狂欢的聚会!
镜中的人儿,问你是否不再孤独?她回头,流下来眼泪,泪水是咸的,泪痕是痛的,她敲击着镜面,疯狂地喊叫,她终于忍着痛脱下彩衣,而我在尖叫中撕下面具,我与她第一次合二为一。我退到角落,蜷缩着身体,不再狂欢,不再微笑,默默地守住此刻的纯与真,尽管它是灰色。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的视野里出现了另一个灰色的人儿,她的身后,是灰色的人群。在飘渺朦胧的倒影里看不清颜色的灰色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