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香



两只裤脚随着橘香急匆匆的步伐,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裤子是大姑家姐姐不穿的,留给了橘香,是最旧的款式。妈妈把裤子稍稍改小了些给橘香的,穿在橘香身上还是有些显大,橘香没有的选择,橘香也想穿上隔壁陈梅一样的花裙子。


想着今早和妈妈的争执,还有同村哪些人的奚落,橘香的胸口涨涨的,拳头紧紧的攥着。现在的她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想着脚步不由的就向山里走了过去,田梗上长满了杂乱无章的草,不想一个趔趄自己摔了狗吃屎。橘香的一腔愤怒无处发,手疼,膝盖也疼,在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眼泪像决堤的洪水。


橘香越哭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大。越哭也越畅快,橘香干脆趴在泥里,把自己脸和衣服都染上了一层泥土。

“刘兵,今天去咱家田里,捉几条鱼会来。今天你大舅回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手端着喂鸡的盆子,盆里有一些鸡吃的碎谷子。妇女手里撒着谷子,向着窗户喊。

房间里的刘兵,手里拿着一个游戏机,正玩的不易乐呼,听见他妈叫他,嘴里应付着:“好了妈,我玩玩这一局就去,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听着儿子的回答,妇女收拾收拾就去赶去镇上了。妇女叫冬梅,是刘家庄里刘群的媳妇,在镇上小学当语文老师,是村里少有的知识分子,刘群这几年开卡车也赚了不少。所以刘兵家里的三层的洋房不知道羡煞了村里多少人。

话说这会,刘兵听见他妈走了,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游戏机到工具房里捡了个捞鱼的捞网,就向自家的稻田里赶。刚吃过早饭,早上的露水还没干,不多一会儿,裤脚就湿了,粘在腿上。路边的野草也有些割人,露水混合着脚上割开的小伤口,刘兵正心头不耐。忽听的一阵哭声,凄凄惨惨的,正疑惑时,脚下踩着了一个不明物体。

橘香正哭的酣畅淋漓,忘乎所以。不成想,脚下一痛,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橘香止了哭叫,回头一望,是刘兵,什么倒霉日子,让他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橘香十几年来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狼狈不堪的时候。刘兵见到橘香也吃了一惊,一开始没细瞧还不知道是谁,橘香摔在田梗上,泥糊了一脸,刘兵看到橘香身上的花衬衫才把橘香认出来的。

现在村里的小姑娘谁还穿这样的衣服呢,也就是橘香的妈贵嫂的审美了。因为贵嫂有段时间做布匹生意,看着别人挣着钱,她自己也进一大批货来卖,但贵嫂图便宜,买的都是一些过时的图案,大红大花的图案。一开始还好,大家还买账,可交通发达了,大家骑着自行车可以去县里买东西了,县里样子时兴,还便宜。

贵嫂的布料就载在手里了,橘香姐弟几个,除了弟弟几个女娃,一年四季都离不开这花衣裳了。

橘香又羞又恼,“刘兵,没长眼吗。没看见我一个大活人吗?”睁着哭红的双眼盯着刘兵。“我还真没瞧见,这么大的一个花姑娘。花姑娘的干活。”刘兵边讲边手舞足蹈的学着抗日剧里日本兵的样子,还作势抹了一下嘴边的哈喇子。看这刘兵的贱样,橘香气不打一处来,双手一推把刘兵,推到由青泛黄的稻田里。“死刘兵,看你敢取笑我,去田里吃泥巴吧。”橘香见刘兵到载葱似的进了泥里,心里畅快不少,呵呵的笑出了声。

这厢刘兵也不甘示弱:“土老冒,你敢推我,今天让你好看。”说着刘兵拔了两脚稀泥就要来赶橘香。橘香见势不好,拔起腿就往村里赶。毕竟刘兵是个男孩子,橘香今年才14岁,刘兵还比她大2岁,橘香没打过架,还是回家先躲一躲。

橘香在前面跑,刘兵在后面追。眼见橘香溜进了二叔家的柴草跺里,忽见二叔从大门出来,刘兵赶紧躲进了路边灌木丛里。刘兵二叔嘴巴最大,如果见刘兵这副泥样子,估计又要像老爸告状。

刘兵歇了心思,折回自家的田里。顺便搞了几条鱼就回家了。

这边橘香到家少不了,一顿丑骂。“现在有出息了,知道顶嘴了,还离家出走,走啊走啊,看你能去哪。”橘香妈边拿竹篾抽橘香,一遍骂。橘香也不回嘴,因为知道回嘴也没用,她只会抽的更重。忍着身上的刺痛,贵嫂放她去吃饭去了。掀开锅盖,就留了一些白米饭,有总比没有的好,橘香白饭就着一些歇咸菜吃了起来。

刘兵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被橘香推了,自己还没找回场子。心里正酝酿了一个报复计划,还不知道明天情形如何,刘兵在床上笑出来声。

夜里的刘家庄,家家户户很早就睡了,安静如水,在这个村庄有些东西在涌动着,想要挣脱这天地间。橘香紧了紧被子,伴着身上的疼痛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明天刘兵要这么报负橘香,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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