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却当初的你

蔡健雅--《陌生人》

“我不难过了,甚至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当我了解你只活在记忆里头......”

                                           1

好友叮当乍看上去是个不知愁苦为何物,整日嬉皮笑脸的二货家伙。

之所以唤她“小叮当”,是因为她不仅爱玩且还大手大脚,自然钱袋子便管不实,故而每个月早早地成了月光族。

偏偏,每次只要嗅到“聚会”的味道,她总能不知从那挪出份子钱来和我们到处吃喝玩乐。后来,我们笑说她,八成是捡了个蓝胖子的魔法袋,搜搜刮刮出票子。

可也就这么一个大条神经的快乐人儿却把感情过得很“电视剧”,不是偶像剧里的浪漫情节,而是一堆堆的狗血剧情。

                                            2

男友是她的初恋,高二时这个长得白净的男生走进了少女叮的心里,于是就不管不顾、偷偷摸摸地开始了早恋。

热恋时甜甜蜜蜜齁过糖,课桌上总有刚温好的早餐牛奶,课桌里总有吃不完的零食小嘴,恋爱的幸福喂饱了她的心,也喂饱了她的胃,据说那段时间是她小半人生的体重高峰期,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心宽体胖吧。

 叮当的成绩本不如男友,为着能在大学校园里一起牵手散步,互相厮守,她拼了老命地学习,什么头悬梁锥刺股都不算,被窝、厕所统统成了她宵禁之后k书的战地。总算,高考之神没有辜负叮当的一番付出,给了她个超常发挥的成绩。

但命运之母却偏爱捉弄人,她是好不容易上榜了,一向稳定的男友却意外考砸了。

无奈,他们谈起了有段小距离的“异地恋”,一个在广州,一个在东莞。

                                             3

像多数异地恋的情侣一样,开始无比坚信距离不是问题,纵有千山万水也隔断不了彼此相爱的心。

叮当亦如此,在心里继续编织着两个小人的幸福故事。每天晚上都会和男友用手机通话互述相思之情,他们还是最熟悉对方的那个人,这一点点距离,是那么微不足道。

可她似乎忘了,地理距离可以计算,心的距离却无法衡量。

大二那年,男友总是很忙,忙社团的活动,忙班级的事,就连每天的一通电话也常常不是忙音就是匆匆挂断。初初还埋怨自己过于小家子气,应该多理解他,给他一些空间。

后来,意外地,叮当发现在男友的微博、票圈里频频出现另一个女生的身影。

惴惴不安,她登陆了他的微博账号,密码原是知道的,之前一直开玩笑说要查岗,却没想玩笑话竟成了真。私信框置顶处,那个女生,头像和昵称与他如此相似,对话页内满满都是他们平时的甜蜜对话。

原来,看似完美的感情早就出现了裂痕,那个她喜欢的白净男生竟成了脚踏两船的浪子。

                                           4

背叛打碎了叮当对爱情的美好幻想,以为坚不可摧的感情城堡却被另一个女生悄无声息地攻破、占领,而自己,却落得狼狈不堪。

叮当把自己反锁在了宿舍厕所里,一遍又一遍地在博客里翻看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地方,无数的恋爱笔记,无数的亲密合照。

这是班级秋游的照片,那天他们第一次站在了一起;这是暑假逛公园时拍的,她还特地穿了裙子,那天他们第一次牵了手;这是旅游时他偷偷拍了她戴帽子的样子,那天他第一次亲了她.......手指不停滑动着,相片如幻灯片般在脑海循环播放着。

只感觉眼前一阵朦胧,她听不到自己的哭声和心跳。而眼泪早已从眼角滑下,淌满双颊,嘴角却挂着微笑。

我们都被吓坏了,在几次敲门无果之后,只能默默地在门外守着,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空气中安静地似乎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门终于打开了,我扶起地上虚弱无力的她,拢入怀里,她靠着我瑟瑟颤抖,我轻抚着她的后背,只觉泪水自她的眼淌向我的肩,却依旧没有哭声。

那晚,我们买了啤酒,陪她消愁。叮当一边大口灌着酒,笑说没事,一边慢慢地删除和男友的聊天信息,取关了微博微信,电话也拉进了黑名单。

唯有那个博客,她舍不得删除一丝一毫。

对她而言,少女心动,初恋爱意于此细细保留,提醒着曾发生的美好原来真实存在过。

图片发自简书App

                                        5

初恋好似伊甸园充满诱惑的果子,总叫人无法忘却最初尝到的可口味道。

几番宿醉宿醒后,酒精终究没能让叮当放下,她还是会在夜里悄悄搜他的微博朋友圈,会看着手机里的合照默默流泪。

没过多久,叮当和男友复合了。

准确地说,是成了男友的另一条船,从被小三到小三。

为了挽留曾经的爱情,她选择了将自己卑微到泥土底下。再后来,变质的感情,再怎么细心维护也无法让其保鲜如初。叮当的委屈退让既不能唤回心爱的男生,也不再拥有幸福续写。剩下的只是一厢情愿地用往昔美好慰抚、麻痹自己,不断忍受彼此的相互折磨。

分手,复合,分手,复合.......无止境地纠缠,看似自虐地留着自己最初的心动。

记不清他们是在第几次之后终于彻底分手了,我在想,大概这回叮当可以摆脱渣男了。

她却告诉我,他们的故事似乎还未结束。

感情如饮水,冷暖自知。

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傻姑娘一头栽在这段感情里,像飞蛾扑火,义无反顾,粉身碎骨地爱着。

                                           6

最近一次见到叮当是毕业后一年了。

那天晚上,在她房间里,我们席地而坐,搬了一箱啤酒在身边,边喝边聊着分开后的事。

像以前一样,叮当提到了难以割舍的初恋,我以为她不过是酒后重温年少旧事。却在安静的几秒后,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好像.....已经可以放下......他了.....”叮当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眼神却不复迷茫。

“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人,可有一天,竟想不起他的模样来,明明以前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现在怎么都想不起。”

“于是,在票圈翻了他最近的相片,他原是这个模样的....蓄了胡子,剪了平头。”

“可,他真是这个样子吗?”这句话轻地像在询问自己,她愣了愣才接过我递去的又一罐啤酒。

“啊,已经如此陌生了。”

“人都是会变的,我们也不同于以前了。”我轻拍她的肩膀,说道。

“后来,我鬼使神差地发了信息给他。他用最普通,再正常不过的字眼回复我。多可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懂他的人。但那一刻,似乎变得不认识他了,他的长相,他的说话方式,都不应该是这样。他告诉我,和女朋友分手了。没有开心也不难过,相反我心里很平静,很平静。”

“原来,我心心念念的,不是这个他啊”

窗外吹送了阵阵夜风,白色的窗帘轻柔地飘着,叮当抚了抚耳鬓的几缕碎发,眼里是一潭静谧的湖水。

“是记忆里,最初让我心动的,那个白净男生。”

那年的午后,白净男孩慢慢走来,脸上的笑暖到心底,他的眼里满是女孩的身影......

感情再刻骨铭心终有划上句号的那天,或地久天长,白首相依,或相恨相杀,陌路难聚。

有些人,有些事,将在时光里慢慢褪迹,难以忘却的,唯有当初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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