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细细地听,如河口
凝神倾听自己的源头。
像这样深深地嗅,嗅一朵
小花,直到知觉化为乌有。
像这样,在蔚蓝的空气里
溶进了无底的渴望。
像这样,床单的蔚蓝里
孩子遥望记忆的远方。
像这样,莲花般的少年
默默体验血的温泉。
……就像这样,与爱情相恋
就像这样,落入深渊。
早课抄了俄罗斯女诗人茨维塔耶娃的诗歌《像这样细细地听》。每天都要选一首诗来抄来读,而且所选所抄所读大多是外国诗,以欧美现当代诗人的作品居多。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外国诗歌,在师专读书时读上海文艺出版社袁可嘉先生主编的《西方现代派作品选》,除了小说戏剧外,还有就是诗歌。我选诗抄诗读诗的标准很简单,没有什么理论依据,只是读着上口,词句华丽,意象优美。除此更高深的东西我也真的说不出什么来。喜欢就是喜欢,讲出喜欢的一大堆道理反倒有些矫情做作了。我一直固执且片面的认为诗歌的属性是青春,抄诗读诗甚至写诗都是青春激情的张扬。
过了清明,气温明显升高,棉衣刚刚脱掉,春装好像又该换成夏装了。好多年了,在东北真的就是这样,冬与夏之间很过渡,或者说过渡的时间很短,有时给人的感觉是突然之间就从冬天到了暮春,甚或根本没有感觉到春天的到来,便已走到了春的尽头。
周四早课又是语文的晨读,从一楼爬到五楼,听每间教室传出的诵读声,有一种莫名的欣喜和满足。在每一间教室外驻足凝听,那一刻我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最成功的语文老师了,当然那只是一种幻觉。我一点不喜欢也不愿意自认为教师,无论从德能行,还是从学历、业绩上我都应该是不达标的。但这并不妨碍我愿意在课堂上跟孩子们互动门交流,极尽可能地把自己想表述的意思传达给孩子们,想尽办法跟孩子们分享阅读、行走、思考、书写的快乐。我喜欢课堂、讲台、黑板,就像我喜欢听每间教室里传出的朗朗的读书一样。三班课前的诵读,还有二十班课前的述评,也许有些孩子并不真正懂得每节课前的这五分钟意味着什么,但我真的觉得如果认真去做好这五分钟的事儿对孩子们的意义不仅仅是分数成绩的提高那么简单。
上午没有课,又到周四,后天又是周六了,学校要求每周都要进行周练(也叫周考),用了差不多两节的时间精选精编了一套周练题。前人说“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愚鲁,不知什么当为,什么不当为。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儿,但无条件、无目的地去做利己利他的事儿还是不应该成为问题的。有些事儿做事儿的人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做,但直接或间接得利的人似乎不应该理所当然认为做事儿的人就是理所当然。去印刷室去印题,新换了印题师傅,交待之后,一定要说声,辛苦了,麻烦你了。不是虚伪,是尊重。
现实中有一种很可笑也可怕的事儿,似乎官当得大,学问也应该大,天下没有他不会不懂不内行的事儿了。蒙蒙老百姓也就罢了,有时偏偏要行家里手面前指手画脚信口雌黄,这是我说的可笑。可怕的是什么呢?可怕的是偏偏有太多的人违心地阿谀迎合,似乎真的是官越大学问越大,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我喜欢读《皇帝的新装》,其实我也是帮着皇帝穿上新装的凡庸的人。寒假时学生的作业就有背诵老子《道德经》,老子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背起来容易,但愿不止于背诵。
晚课抄了《诗经·国风·陈风·宛丘》: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抄了《论语·雍也第六6·13》: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抄了《易·乾卦》:潜伏龙勿用,下也。见龙在田,时舍也。终日乾乾,行事也。或跃在渊,自试也。飞龙在天,上治也。亢龙有悔,穷之安也。乾元用九,天下治也。 潜龙勿用,阳气潜藏。见龙在田,天下文明。终日乾乾,与进偕行。或跃在渊,乾道乃革。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德。亢龙有悔,与时偕极。乾元用九,乃见天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