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芽在早几年是很讨厌那个比她小九岁的阿妹的。要问阿芽为什么要讨厌阿妹,阿芽绝对有一大堆话要说。
对于在这个幸福的家里阿芽独占虎窝长达九年,已经是无法无天的,突然冒出一个毛未长齐的小丫头要和她一起在虎窝里分享最舒服的姿态和最快乐的的时光,阿芽是不愿意的。
偏偏这个阿妹性格温静、乖巧、温顺,不像阿芽暴躁、敏感、小气。所以阿爸阿妈特别喜欢阿妹。
庆幸的是,阿爸阿妈工作忙,只好把阿妹接到外婆家旁边的幼儿园,周末才能回家,阿芽是住校生一样周末才能回家。有一次,阿芽和阿妹因为电视打起来,阿芽叉着腰指着阿妹说:“这不是你家,你回外婆家看电视!”,事后阿妹悄悄地问阿妈:“妈妈,我不想去外婆家,我可以经常来你家吗?”阿妈听了,很愧疚,就更加宠阿妹了。然后阿芽就更不喜欢这个阿妹了。
那一年,阿芽十三岁,阿妹四岁。
阿芽不知道阿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怎么说心里话亦或是和阿妈说一些悄悄话了。只是有一天,阿芽和阿妹又打起来,阿芽忘了是因为什么事情,阿妈当时没有责怪阿芽,反而责怪阿妹时,阿妹蹬着小腿撅着小嘴跑上楼。阿芽在下面得意洋洋地对着阿妈挤眉弄眼,阿妈瞪着阿芽。
过一会儿,阿芽蹑手蹑脚地跑上楼,进卧室霸道地掀开被子,对着那团抽泣的小东西说:“哭啊哭吧~”可下一刻阿芽抱着阿妹安慰她哄她,阿妹眨着一双像被水浸泡过的黑水晶一样的眸,睫毛长长看着阿芽。阿芽心想,等她睡着就剪了她睫毛,耳边轻轻柔柔像糯米一样的声音轻轻地划过阿芽的心:“姐姐,妈妈喜欢你,都不喜欢我。每次你错了都骂我。”阿芽也眨着长长的睫毛,眼睛甜甜地对她说:“是啊,妈妈喜欢姐姐~”下一秒阿妹又钻进被窝里抽泣。后者一脸坏笑且得意地看着。
那一年阿芽十五岁,阿妹六岁。
阿芽有个习惯喜欢收拾旧物品,例如从小到大的书本玩具都舍不得扔掉。在一个夏夜雷雨交加的晚上,阿芽发现她的那些珍藏小物品都不见时,她一把抓住阿妹问,阿妹撒谎了,阿芽爆发了,有打又骂,扯着阿妹的头发,阿芽像丢了自己心爱的物品一样大哭,阿妹也哭。后来阿妹承认是自己把这些东西都分给同学了。阿芽决定再也不理她了。
那一年阿芽十六岁,阿妹七岁。
上了大学,阿芽去了离家三个小时车程的A市。阿妹升了四年级,每晚两姐妹都会打电话说一会儿话,阿妹依旧是不懂事,依旧是用软软的声音和姐姐说话,阿芽和她依旧会和她打架,依旧会在生气时挂电话。
阿妹说:“姐姐你骗人,你说一百天后回家,我在日历上都画满一百个斜杠了,你都还没回来,你快回来,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了…”阿妹说:“姐姐,班上的人都不和玩我,都欺负我,你和我玩吧”“姐姐我不会写作文,教教我…”
这一年阿芽十八岁,阿妹九岁。
阿妈和阿芽说,这个妹妹虽然经常和姐姐打架,但是一直很听姐姐的话;阿妈还和阿芽说有一次带阿妹去玩具店买玩具,玩具店老板赞阿妹说你好漂亮呀,然而阿妹很认真的和老板说:“我姐姐更漂亮,比我还漂亮呢”玩具店老板笑着说那你会不开心吗,姐姐比你好看。阿妹仰着头和老板说:“我很骄傲!”阿芽听了决定回家一定带阿妹去吃麦当劳。
阿芽是一个在生气的时候说话是很伤人的。但阿妈知道阿芽是很疼阿妹的。例如,阿妹的脸跌伤了,阿芽晚上偷偷起来给她擦药;外婆打电话说阿妹的跌倒的时候碰到下巴出血了,阿芽听到急哭了;阿妈说阿妹的牙齿有点龅牙的倾向的时候,阿芽一边教阿妹怎么用舌头把牙齿抵回去一边想以后真要这样要赚钱帮她矫正;以前在餐桌上喜欢的吃的阿芽从不留给妹妹,现在她会留给阿妹。
阿芽讨厌阿妹的原因是别扭的,很早之前阿妈上早班的时候,阿芽还在上高中时,阿妹醒来看见是阿芽在旁边就会大哭大闹;睡觉的时候阿妈抱着阿妹,阿妹在睡梦中本能地踢阿妈打阿妈,阿妈安慰阿妹:“乖乖乖,我是妈妈。”阿妹瞬间安静了,打着鼾甜甜地睡了。阿芽句使劲地掐她小腿的肉,管她在熟睡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芽想起她的时候会想见她,想捏捏它,亲亲他,抱抱她,觉得自己在外读书的时候阿妈阿爸有个人陪,还是个可爱又贴心的人儿代替自己常伴他们左右就会很舒心。
对于这种想念,阿芽想到了一首诗:晚风吹来,你耳边有一种无声的语言。它没有语调,可你一定听得见。它随着风儿,随着清新的空气,掀动着你精美的衬衫。它慢慢地梳理着着你的黑发,那么耐心、悠缓。
那样的年纪到这样的年纪,每一句对白,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撒娇,都是她们岁月中一首激进的快乐颂。
她们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话不说得友情,你要相信,姐姐会爱妹妹,姐姐会疼妹妹,亦或是别扭的,亦或是直接的,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
时间一长,阿妹一定感受得到这个不懂事的姐姐给予她的爱和关心,不然阿妹怎么开始会在清晨看见姐姐的时候就没有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