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北海道这个名字很美吗?不然为何吸引了我们许多的国人的心?想要去北海道是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的。它早就无意间归类到必须要做的事件清单里,虽然缘由却并不是很清晰。
也许作为岛国最北边的一块广阔的完整的土地,它的美食和美景的名声早已在日常生活的见闻里不经意间出现,暗暗地深深吸引了我们悸动的年轻的心。
总之,我和我的旅伴,也就是我名副其实,只没有拜过天地的先生,匆匆地定了机票住宿和马马虎虎的行程。我是属于懒得规划行程的人,将行动框在计划里,旅途怎么会有惊喜?先生则是属于不太擅长规划行程的人。总而言之,行程是大概定了的。
八月中旬,如期启程。出发时风和日丽,只是没有想到旅行中风风雨雨。
抵达时夜幕已降临,靠着手机导航,换乘了电车后,走路来到一处安静得像是乡间的民宿,也许是夜已经沉了。女主人在二楼的窗口看到我们,核对了姓名,迎我们进了三楼的房间,房间对面是老爷子的卧室,写明非礼勿进。薄薄的门板隔开我们与隔壁房间,隔着大大的门缝,都看到是两个欧美的大老爷们,隔音就不必说了。房间逼仄,味道不清新,将就一晚而已。
第二日,计划是从札幌经钏路去摩周,却被告知钏路到摩周那一段列车因台风降至,前日大雨而停运。我们思忖了一下,决定还是按计划行事,先去钏路再说。结果近五个小时后,去摩周的电车恢复运营。旅程有时候就是这样,赌一把运气,谁知道上天会不会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当你迷惘时,也勇敢一点,先迈出去步子再说。
钏路车站到了,因为时间充足,车站外一间小店点了个拉面。一对年迈的夫妇经营,一口大锅在煮着开水,热气腾腾,年代很久远的电视机,气质很迂腐的食客。面端上来,略有些生硬,很大一碗,算是勉强填饱了肚子,并没有惊喜。
钏路到摩周的那一段,简直像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单纯美妙。除了有些灰暗的天,就是远远近近的山和树,没有房子,没有庄稼,没有人,只有天,只有山,只有树,围绕着,紧贴着前进的列车。在这样的列车上,睡着了,若做个梦,都会是绿色的吧。
到了摩周,时间还早,入住民宿后,迎着细细的风,碎碎的雨,新鲜感十足地去附近逛逛。一个小公园,安静地乡下街道。整个日本岛国,几乎都是安静而低调的,也许除了东京、名古屋、大阪。我们两个人,在少无人烟的摩周,在远离明天要去的景点摩周湖和屈斜路湖的乡村地方,遇见了一座なんだろうはし,译为中文就是这是个什么桥,据说是引进西非一种珍贵木材打造的,颇有些复古风韵。桥架上间隔着摆放了各色的盆花,浪漫又典雅。两个人漫无目的闲逛,几乎看不到其他人,遇见几只散鸳鸯,一座木房子,一架大水车,还走了一个大操场,说些小闲话,却很是舒心惬意。
回到民宿,泡了家族风吕,晚上是听着窗外奔流着的河水声入睡的。
第二日去看行程中的摩周湖,整个山林氤氲在浓浓的白雾里,摩周湖也完全隐匿在雾里,又因湖是在很低的山谷,本来就极少可以看到,只好略微遗憾的离去。不过,第二天,因缘巧合,又来了一次,虽然只看看到熹微的轮廓,也是略弥补了遗憾。
雨时大时小,全程的景点都是雾气蒙蒙,我们选定砂汤做稍久停留。汤在日语里是温泉的意思。他很喜欢这片小砂汤,在屈斜路湖边,沙滩,掘开沙子,就涌出温泉,他像小孩子一个卷起裤脚,对我喊,这边很烫脚,快来啊。我却更喜欢坐在沙滩边的一个天然的足浴盆里,面朝湖,烫烫脚。下着雨,其他人都躲进房子里,只有我俩,还有另一个带小孩的家庭。我套着雨衣泡脚,他卷起裤脚挖沙,很特别的经历。
待雨稍微小了些,我们还去坐了小船,两个人坐的,脚踩圈的那种。风很大,屈斜路路呈现着凛冽的波纹,清冷,深邃的眼神似的。
第二日,电车果然还是停运,台风终于是来了,我们辗转一天,到了知床,这一片传说中的世界自然遗产。
由于台风侵袭,知床五湖又离得远,没法租车的我们只好在营地休息。这是一个半自助的两层的木屋子。印象深刻的是一个法国的家庭,通过后来简单的交流,得知他们住在东京,是法国人,大概有几个孩子,最小的那个三岁,金发碧眼,活泼美丽,特别讨人喜爱,小女孩总是光着脚上上下下地跑。他们晚餐是在营地厨房做的,一家人安静地围坐在一起,在暖黄的灯下晚餐。屋外台风在呼啸,屋里却温暖静好。恍惚让人觉得这不是一群陌生人的偶然遇见,而是去了朋友家串门。
第二日,我们又毫不意外地被告知,由于前一天大雨,去知床五湖的路被封断。你知道,生活总是让我们学会接受事实,我们无能为力,但是我们依然坐上了去五湖的车,想着靠近它一点也不会那么惋惜。结果,老天再次发给我们一个彩蛋,车将要到站时,司机被通知,路已解除封锁,我们又一次因为我们大胆的选择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不过,到了五湖,步行道依然没有开放,因为前一天大风大雨,残枝落叶已经阻断了狭小的路。我们沿着高架桥,依然领略到五湖的美丽,蜿蜒雄伟的高价桥,磅礴大气的群山与远天。戴我们约四十分钟后游完归来,步行道已经开放了一个小圈子路线,我们接受了遇到棕熊后的应对方法讲课后,深入走进了五湖的森林。一个湖是嵌在深山的一粒宝石,湖不大,但有总无法言说的沉静与魅力。湖水是极静极稳的,没有美丽的蓝颜色或绿颜色,是介乎深蓝和黑色中间的一种沉宁稳重的颜色,像一个智慧的隐士。
我们并没有遇到棕熊,但我们下午乘船时有幸看到出山来觅食的大棕熊,有些笨重,有些警惕,远远看着,也是满满的萌感和激动。
也许是连日来奔波,有些疲惫,最后两天我们美瑛、富良野,又是连日的大雨,总是有些不尽人意的无奈和匆匆。
听说,今天北海道山顶地区开始降雪了,冬天北海道的流冰和雪的世界,是它最美的时候。而我们恰好来了恰好遇见盛夏的你,你给我们风雨,又叫我们惊喜。在路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那些该留下的,已经流动在我们的血液里,那些无关紧要的,就让它随风而去。毕竟,再美的遇见也只是瞬息,席慕容讲过,最美的总是走得最急。将感动留存在心底,用从容去面对不同的风景。终究,我们幸福过,还幸福着,还有什么不知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