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经历生死,只是面对死亡时,会怎么做呢?
《千千万万都是你》这本书的两位女角,一位十岁的女孩蕾,一位老太太莱蒂,在她们的心中都有一个无法忘记的人,但是她们应对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这本书是澳大利亚作家艾米莉.斯普尔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她一直从事教育图书出版工作,是2021年美国书评网(Book Browse)最佳处女作获奖者,该书入围了澳大利亚Text Prize奖和“维多利亚洲总理文学奖”未出版小说奖决选两大奖项。
十岁的单亲女孩蕾,本是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突然有一天早上起床,发现妈妈不见了,她以为妈妈像往常一样出去,可一切又不像出去的样子,她顺着大开的厨房门,走向了静悄悄的后院,推开了虚掩的仓门,刹那间,她的世界变成了黑色。
她看到了一个人,那是妈妈,时钟滴答,时间消失了......
小女孩没有尖叫,没有号啕大哭,她轻轻地关上了仓门,就像以前妈妈睡着了,怕打扰到她那样,轻轻的......
她感觉妈妈没有离开啊,她明明还在呀,就像从小到大一直陪伴她长大的那条叫斯普林特的狗,它一直在身边等待没有离开......
从此以后,她按时上学,按时放学,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看惯了电视上遇到失去痛失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大概蕾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吧,心理学上有个行为叫包扎,人的心里本能在遇到伤害太大,自己不能承受时,心里就会紧急包扎,把他压进潜意识,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克制,是冷漠,是理智......
我睡在你的床上,身上裹着你的被子,闻着你衬衣的味道。生怕每呼吸一次,你残留的味道就会消减一分。
好害怕有一天妈妈的味道再也不会留在自己的鼻子里了
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每天她会抱着妈妈的被子睡觉,因为上面有妈妈的味道,每次出门她都会穿着妈妈大大的外套带着狗狗出门,仿佛像从前妈妈每一次带她出门。
书中的小女孩犹如现实生活中的孩子,也许她曾经讨厌过妈妈的唠叨,不喜欢妈妈早上一次次叫她起床,就像在妈妈去世的第二天那样,感觉一切如常,却也不如常,家里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其实什么都变了。
好像每个人都这样,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了,才知道他的珍贵,她开始想念妈妈每天早上七点的闹铃;想念早上起来,妈妈一遍又一遍呼唤的起床声;想念生病时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念妈妈温暖的怀抱......
空空的床,空空的厨房,空空的冰箱,空的桌子,空的椅子,空空的房子,空空的感觉,说不出......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就这样每天一个人,一条狗,还有每天上学路过的那个总是盯着她的怪异邻居老太太。
“没有伞的孩子要学会奔跑”蕾学起了妈妈在时的样子,自己起床,做饭,上学,放学,遛狗,她严格自律假装一切如常,努力用正常塞满空荡荡的家。
偶然一次意外,蕾帮助了隔壁的怪异老太太莱蒂,也真正见识到,什么样的家才能被称为“垃圾场”,屋子里乌漆嘛黑,臭气熏天,层层叠叠,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即便勉强踩到地上,也是高高低低,崎岖不平,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十岁的她,救了老太太一命,而老太太从此也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在蕾的心里一直有个秘密,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她决定在市政厅工作人员为莱蒂清扫房子之前先下手为强,于是主动帮老太太莱蒂收拾房间。
我因为担心莱蒂睡得一点也不好,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替你我之外的人焦虑。
也正是因为要帮莱蒂清扫房间,让蕾和莱蒂有了更多的交流,慢慢地无形中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在缓缓延伸。
蕾本就是一个孩子,她需要呵护,需要依靠,每天,她把自己装作大人的样子,她本是一个弱者,可当看到上年纪的莱蒂情况也很糟糕,触碰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当蕾帮莱蒂清扫房子时,莱蒂总是什么都舍不得,即使是废旧的报纸,也是反反复复好几次才能被彻底扔掉,这一目忽然又让她想到了,妈妈在世时,曾经有一次要把她的一箱旧玩具都要扔掉,可是对于她而言,即便是少一只眼睛的胡萝卜娃娃或者又旧又破的大耳朵兔子妮妮,那是她儿时的记忆,又怎么舍得丢掉呢,但是最终妈妈还是趁她上学时丢掉了玩具,丢掉了墙上的画,还有不常看的书,最后只给她留了一个妮妮,所以她假装它们要本就没存在过,这样就不用对他们有任何挂念。
于是当看到莱蒂不愿意扔他看似宝贝的东西时,蕾没有强求
经过几天相处,尤其是当蕾受伤时,莱蒂的紧张和担心让她发现了莱蒂身上的闪光点,莱蒂不像以前看的那样怪异,她也会带着蕾出去疯玩,也给透露自己的心声,原来莱蒂曾经失去了一个十一岁的女孩,以前自己也是个干净利落的人,特别有条理,女儿离去后,她开始把外面的什么东西都往回带,旧的东西不舍不得扔掉,新东西又进来,日积月累,一直塞到连家门都进不去,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其实,她不是喜欢往回带东西,而是想要把房子塞满,让自己不再感到空荡荡,只是房子越塞越满,心却越来越空......
遗憾的是最终莱蒂的房子因为她俩收拾的不合格,还是没有逃脱市政工作人上门清扫的命运。
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学校家长见面会的时间慢慢临近;当她向莱蒂撒谎她妈妈外出的归期越来越近;当房租到期,已被发出限期逐客令,她觉着自己的秘密再也守不住了。
一场意外,当那条形影不离的狗斯普林特倒在血泊中,孤立无援时,刹那间,蕾突然明白,她真的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妈妈......
其实真正痛击人的,从来不是她离开的那一瞬间,而是平静下来的某一刻,突然想到与她有关的零碎的记忆。
《千千万万都是你》是一本关于爱与失去,关于离别与和解的书,它告许人们,留住某个人的记忆有很多种,它或许藏匿在一起走过的街道、去过的餐厅,又或许是那熟悉的味道,拼凑心中这些碎片,便会建起一座坚固的堡垒,成为谁也抹不去的宝藏。
想念,没有某一时刻,想念,每时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