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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生活的胡同住着一对奇怪的老夫妇,他们似乎从来不和邻居们打交道,只是有时候在胡同口的大槐树下晒晒太阳,也不和别人说话。他们无儿无女,就像隐士高人一般。
从原野记事起两位老人就住在胡同里了,大人们都说他们是怪人,也不敢让小孩子和老人交往。倒是原野胆子大,老人独自晒太阳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观察着,有时候老人会塞给他一颗糖果、一块点心,原野总是说商店里也买不到那么好吃的东西。一来二去老夫妇也和阿呆熟识了,阿呆一直叫他们叔公叔婆,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名真姓。原野如今都20多岁了,却仍然不见老人老去。
转眼就到了大学的毕业季,原野被毕业论文折磨得甚是痛苦,闲暇时就在大槐树下抱着资料寻找灵感。他是学历史的,虽然从小就对历史痴迷,但也不打算以历史学为生。
这天天气很好,原野又抱着一堆资料在大槐树下抓耳挠腮。老人憋了一眼原野的书,自顾自地说道,“哼!雍正。”
“叔公,您知道雍正?”原野好奇地问道。
“四爷!雍正!”老人没有正面回答原野,只是嘟囔着。
原野本就心烦意乱,老人的插话引起了他的兴趣,赶忙拿着凳子凑近老人,“叔公,您知道雍正皇帝?”原野再次问道。
“何止知道啊!我看现在的书和电视里都是胡说八道,谁能完全知道过去的事呢!”老大爷话变得多了起来。
“叔公,您给我讲讲吧!我就对历史感兴趣。尤其是雍正皇帝和年羹尧的故事。”原野觉得这位老人并不简单。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过你要是感兴趣我倒可以给你讲讲,就当听故事吧。”老大爷干枯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
夕阳铺满了胡同,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市井的气息弥漫着,老大爷给原野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康熙末年,康熙皇帝的儿子们为了争夺皇位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京城以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䄉和一帮大臣为主,组织了著名的“八爷党”。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是为“四爷党”。而十四阿哥胤禵任大将军王在西北领军作战,手握重兵十万,极具实力,已经自成一党。四阿哥胤禛为了牵制十四阿哥胤禵,经过多方运作,派遣亲信年羹尧任陕甘总督,在西北大军身后当做屏障。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这位功勋卓著的千古一帝迎来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天。各方势力涌动不止,大家翘首以盼的都是皇帝那份传位诏书。此时的康熙皇帝正在畅春园,谁也不知道畅春园内发生了什么。
傍晚时分,天却已经黑透了,雪下了一层又一层,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畅春园外的班房里侍卫们在烤火取暖,专门负责驾车的小仆役阿呆因为职位不够,只能站在雪地里跺着脚,就这份不起眼的差事还是他一个远方表姐给帮忙寻的。虽说是表姐,其实不过是一个地方的老乡,八竿子打不着的相识而已。
这一天的畅春园的人格外多,平时很难见到的王公大臣都来了,皇宫的侍卫们更是严阵以待。不一会,九门提督隆科多大人带着皇帝的亲信太监快步走来,“快驾车,去乾清宫。”一个领班太监急忙催促道。
阿呆架着马车,车上只坐了隆科多大人一人,其余的侍卫和太监都匆忙骑马跟随着。雪地里走了好久,终于到了乾清宫。
“所有人听着,原地待命,不得离开。”隆科多高声呵斥着,转脸问着阿呆,“你是新来的?当差多久了?”
“回禀大人,小的刚来足月。”阿呆战战兢兢地回答。
“那正好,你和白公公随我来。”隆科多不由分说就带着阿呆和白公公进了大殿。
“白公公,圣上的传位诏书就放在正大光明匾后,你和这小子速速取来。”
阿呆一听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马夫,没想到今天遇见了天下最大的事,不知是祸是福,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白公公倒是一脸的得意,想着新皇帝登基,自己很有可能因为拥立有功更进一步。
一行人拿着诏书迅速返回了畅春园。奇怪的是隆科多并没有着急进殿,而是带着白公公和阿呆走进了一间偏殿,不许他们离开,安排下人上茶。
上茶的正是阿呆那个非亲非故的“表姐”离白,她是康熙皇帝晚年身边最受宠的宫女,伶俐聪慧,很多王公大臣都对她敬重三分。
“劳烦离白大姑姑了。”隆科多对离白点头示意。
离白并没有说话,匆匆看了一眼阿呆,眼神里充斥着不安,仿佛想暗示一下阿呆,但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只能掩门而去。
“隆科多大人,这传位诏书已到,是否进殿宣诏呢?”白公公试探性地问道。
“白公公,我乃皇帝亲封九门提督,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安排差事。”隆科多没好气地说道。
白公公吓得不再言语,屋里面安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外面突然进来了好多兵马,顿时刀枪声、马蹄声混成一片,火光映红了黑夜。
“启禀隆科多大人,十三爷带着本部兵马进园子了。”一个身穿黄马褂的侍卫冲了进来。
“好!我这就进殿。何侍卫,你在此看好他们二位,不得离开。”隆科多说着就拿起诏书进了大殿。
白公公一头雾水看着何侍卫,又看看阿呆,多年的宫廷生活经验告诉他事情不妙。阿呆只感觉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今天晚上他经历了太多,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何侍卫也甚是不解,这两人有什么可看的。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兵马来来去去,一闪一闪的火把营造着紧张的气氛。
吱呀!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离白,“何侍卫,隆科多大人命我和这马夫要出园子进宫一趟。”
“离白大姑姑,我接到的命令是看住此二人,不知隆科多大人什么时候吩咐的。”何侍卫高傲地说道。
“何大人,这会各位王爷和王公大臣都在殿内,不知你这个三等侍卫有没有胆量进去请示,误了大人的差事,是你担待还是我担待?”离白多年在皇帝身边,自是多了几分底气,可此时的她正强忍着心虚和忐忑。
听离白如此说,何侍卫倒是有点被唬住了,“既是隆科多大人吩咐大姑姑的差事,我遵命就是。”
“还不快去备车!”离白冲着阿呆说道。
“大姑姑,隆科多大人是否给我安排了差事?”白公公哭丧着说道。
“并没有!”离白连头都没回和阿呆匆忙出去了。
“不要回头,走稳当,到了园子门口你尽管驾车,不要多说一句话。”离白的声音变得颤抖。
阿呆看着全副武装的侍卫和军士,魂都被吓走了,赶忙驾好车,离白和门口的侍卫嘀咕了几句,平时她对大家照顾周全,没费多大劲就上了车。
阿呆驾车甩鞭,马车如箭一般飞奔而去。走了好一阵,离白让阿呆停下了车,“阿呆,你有没有可去的住处?”
“离白姐,我除了自己的那个小杂院,没有去处。”阿呆还处在惊恐之中。
“我们得找一个稳妥的去处。快下车,脱了官衣。”离白焦急地说道。
“离白姐这是怎么回事?”阿呆停下车,他这才发现离白早已换了一身民女的装束。“边走边说,这几日城门是不可能开了,咱们去西什库教堂,那里的牧师和我有些交情,先去躲几天。”
阿呆脱了官衣,扯下马车的帷帐披在身上,“离白姐,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吧,我都被吓死了,我只是个马夫,为何要去躲避。”
“阿呆,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提自己马夫的身份,不要告诉任何人今晚发生的事。你小子运气真好,遇见我了,要不这会就成了刀下鬼了。”
原来离白一直在皇帝身边当差,今夜适逢大变,皇帝寝宫只进去了诸多阿哥和两三个重臣,连她也不得入内。她从偏殿送完茶出来后,隐约听到几个侍卫头子说只要是参与过迎接传位诏书的人今夜全都要灭口,又联想到自己常年在皇帝身边侍奉,知道了太多事,没准自己也在算计之中,这才不得已编了谎话拉上阿呆一起逃命。
阿呆和离白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后顺利来到了西什库教堂,牧师收留了他们,虽然感觉事情蹊跷,但没有多问。这一夜阿呆和离白都没有睡。
“阿呆,皇帝殡天了。”离白小声地哭泣着,此时的眼泪包含着她对皇帝的思念,对前途的担忧,对命运的不安。
“那新皇帝是谁?”阿呆小声问道。
“是四王爷。”离白两眼空洞地说道。
“姐,我看今夜发生的事透着邪乎。”
“嗯?怎么讲?”离白从来没想过小小的马夫阿呆还有些见解。
“我和白公公去乾清宫取完遗诏并没有马上离开,隆科多大人拿着遗诏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也不让我们看,好一阵了才出来。”阿呆细细回忆着,“还有,我们回到畅春园后白公公催着隆科多大人宣诏,隆科多大人训斥了白公公,直到十三爷带兵进了园子,隆科多大人才去宣读诏书。”
“哦?原来是这样!”离白也觉得事有蹊跷,“当务之急是好好藏在这里,等过两天城门一开,我们就混出城去,今后也只能浪迹天涯了。”离白说着又哭了。
第二天的京城出奇的寂静,康熙皇帝殡天、雍正皇帝即位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但外面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街道都被净街了,还有兵丁在来来去去的巡逻。好在牧师并没有过多的打扰离白和阿呆,他们战战兢兢在教堂度过了七天,城门终于开了。
离白和阿呆打扮了一番,装扮成出城探亲的夫妇,也没有给牧师道别就匆匆出城。城门的戒备分外严格,兵丁们仔细地查看着进出城门的人,阿呆和离白在城门不远处调整着状态。正当要混入出门的队伍时,离白忽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到了街边。
“离白大姑姑,你这出城是要干嘛去,我说怎么好几天没见你,原来是躲起来了。”
离白转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看管阿呆的何侍卫!
“何大人,事已至此我也无需狡辩,大家都是为了活命,既然落在你手上,我也没什么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最好来个痛快的。”离白愤愤地说道。
“我跟我姐一块死。”阿呆壮着胆气。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们随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何侍卫抓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
“实不相瞒,得亏你们走得快。那天晚上好多人都被侍卫们秘密结果了,我也当然知道离白说的是假话,放你们出来是因为我另有打算。”何侍卫神秘地说道。
这何侍卫本名叫何平,原是十四阿哥胤禵的家奴,练得一身好武艺,后来经十四阿哥举荐当了三等侍卫。
“十四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恩人。我经过多方打听,近日雍正皇帝下旨要十四王爷回京,我得想办法提前赶到西北,将宫中发生的事告诉十四王爷,好让王爷早做打算。”何侍卫缓缓说道,“但我乃宫中侍卫,出入城门极为不便,我料想你们也要急着出城,便在这里等着,有离白大姑姑带路就方便多了。”
“可是何侍卫,我们也是一筹莫展,怎能带你出城?”离白不解地问道。
“我打听好了,这几天只有内务府的人出入京城方便一点,大姑姑有内务府的腰牌,我与这马夫就当是你的随从,出城并不难。”何侍卫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几天整日整夜守着城门,那些城门吏甚是疲累,看见离白拿着内务府的腰牌,这有内务府腰牌的人都或多或少和皇亲国戚沾点关系,谁也不愿意多惹事,应付一下便让三人出城了。
何平急着去西北,但离白和阿呆却没了主意,天下之大,不知何处是容身之地。大家也都算是患难之人,何平不忍动了恻隐之心,“你们跟我去西北吧,十四王爷为人豪爽仗义,我敢担保必定不会为难你们,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一条谋生之路。”
离白出了京城就是两眼一抹黑,更不用说阿呆了,这下也只能听着何平的建议,购置了马匹和马车,三人结伴向西北而行。
一路风尘仆仆,起早贪黑,他们终于来到了兰州,离大将军王的行辕不远了。这兰州城也算是西北重镇,但眼下却是冷清寂寥。何平在街上打听了许久,这才知道,皇帝派出的钦差卫队早于他们抵达,正在护送十四王爷进京,刚到兰州。说是护送,其实是押送,卫队身后紧跟着年羹尧的三千兵马。
这下可遭了,何平不可能再接近十四王爷,看来主子的命运木已成舟,一切都成了徒劳。何平真是欲哭无泪。
离白见何平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汉子,这一路走来对她和阿呆也特别照顾,缓缓说道,“我倒有个主意,有可能会让你见到十四王爷。”
“我何平叩谢大姑姑的大恩大德。”何平听到离白说有办法,动情地跪了下来。
“别这样,快起来,大家都是患难之人。”离白扶起何平,“我与当今雍正皇帝宠妃年妃私交甚好,在宫里的时候没少帮过年妃和年大人。听说年大人也是性情中人,我去试试,没准年大人可以帮忙。”
“你是说年羹尧!他可是当今皇帝最信任的人,若是知道我们是逃难而来没准现场就会抓了我们。”何平焦急地说道。
“我们已经沦落至此,听天命吧,试一试总是好的。”离白平静地说道。
离白用那块内务府的腰牌顺利见到了年羹尧,年羹尧一心想着自己已是雍正皇帝第一宠臣,这次回京也必将受到皇帝的隆重赏赐,也得亏离白平时在宫中多有照应,没有过分为难便同意了。
何平如愿见到了十四王爷,他已没有了当年意气奋发的劲头,苍老了不少,“何平,我现在已是大势已去,这此回京怕是凶多吉少,四哥定不会放过我和八哥他们。难得你一片忠心千里寻主,我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了。”
何平早已泣不成声,看着主子心灰意冷的摸样不停地磕头。十四王爷并没有过多的悲伤,“好奴才,不枉我和你主仆一场,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你听好了。”
“请主子吩咐。”何平好奇地看着十四王爷。
“四哥即位,年羹尧便是天下第一宠臣,我看他也不是个安分守己之人,但他现在权势通天,你将此秘密只告诉年羹尧一人,他可保你平安,就算是给你一个护身符吧!”十四王爷郑重说道。
何平回来后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阿呆和离白,但并没有将十四王爷告诉他的秘密告诉他们。三人商议许久,如今身份已经暴露,普天之下再无安全所在,一致决定按照十四爷的吩咐求得年羹尧的庇护。
阿呆倒是机灵,“何大哥,我听说年羹尧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你将秘密告诉他,他会不会过河拆桥,永绝后患!”
阿呆这一提醒,何平和离白顿时觉得有道理,三人又做了一番打算,最终何平执意单独去见年羹尧,就算年羹尧杀了他也不至于连累离白和阿呆,分头行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何平单独向年羹尧告诉了十四王爷的秘密,出乎意料的是年羹尧并没有杀了他,反而赐予重金,让他们在兰州安定下来,临行前特意嘱咐地方官照顾好他们。
就这样,他们三人在兰州找了个僻静所在,为了更好地掩饰身份,何平娶了当地地方官的女儿,离白和阿呆对何平夫妇兄嫂相称,隐姓埋名住了下来。
雍正二年,年羹尧在西北大获全胜,雍正皇帝封他为一等公,一时权势熏天,活脱脱成了西北王。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大人物竟然来到了何平的家。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平、离白、阿呆都感觉到来者不善。年羹尧倒是爽快,开门见山就要带何平走,何平推辞说第二天出发,今夜先尽地主之谊,招待年羹尧。
当天夜里,何平找到了离白和阿呆,一脸决绝地对他们说道,“我此去必定会身遭不测,有些事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原来当年十四王爷告诉何平,他在西北打仗时经过多方查访,确定在祁连山深处有一古泉,据说饮了泉水会长生不老,强身健体。只是当年他刚找到古泉的方位,雍正皇帝的钦差卫队便来押解他进京。他看出年羹尧日后必将取代自己成为西北的大将军,而且并不安分,便将此秘密告诉年羹尧以求得何平平安。
“我当年将此秘密告诉年羹尧,他苦于当时要押送十四王爷进京,无暇分身,如今而来正是为了此事。我此去无论能不能找见神泉,难免一死。年羹尧现在功成名就,绝不可能允许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存在。我看他现在功高盖主,并非善类,为祸一方是迟早的事,我已报了必死之心。明日我便与他去深山寻泉,我当然不告诉他真正的地方,你们不必劝我,我意已决。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你们带着我的妻子明日就去逃难。”何平不由得阿呆和离白分说,起身离去。
第二天何平和年羹尧便上路了,离白和阿呆匆匆收拾东西准备离去,无奈何平的妻子死活不肯离去,坚持要等何平回来。离白和阿呆苦劝无果,只能离开。
原野听到这里已是出神,顶已是一片星光,阿呆看着眼前的老大爷越说越兴奋,他不知道老大爷讲的是道听途说还是自己瞎编的,但每个人物、每个细节都是那么的逼真,就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从眼前而过。
“叔公,后来呢,何平回来了吗?年羹尧找到不死神泉了吗?”原野期待地问道。
“当然没有找到。何平离开时已决定了不会活着回来,年羹尧后来的事你也全都知道了。”老大爷摇了摇扇子,眼睛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叔公,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那阿呆和离白呢?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去找不死神泉了吗?还有还有,阿呆说隆科多当年独自捣鼓着康熙皇帝的传位遗诏,到底有什么蹊跷呢?”原野越来越觉得老大爷给他讲的这个故事并不是胡乱编纂的,他觉得老大爷两口子一定不是普通人。
“后来的事,留着以后给你说吧!很多年前的事了。明天是中秋节,我和你叔婆也无儿无女,你来我家吃饭吧。”老大爷说着便起身要走。
“好嘞叔公,明天我一定去。”原野仍然沉浸在故事里。
“明天一定来,剩下的故事由你的叔婆离白告诉你。”
什么?叔婆叫离白?怎么可能?他们莫非是真正的阿呆和离白?
原野如梦初醒,“叔公,您是阿呆吗?”原野痴痴地问道。
老大爷望着原野神秘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