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雨后。
和朋友走在黄昏的街头,和煦的春风拂来,点点的清爽里,恍然感觉有丝丝熟悉的香,沁入肺腑。淡淡的,甜甜的。随香而寻,惊喜的发现街道拐角处,一株老槐挂满了如雪繁花:有的初绽,如一枚枚弯弯的豆瓣儿;有的刚刚绽开,似一只只翩飞的蝴蝶,白如玉,嫩如脂。一串串,一穗穗,和绿的惹人的槐叶,在微风中轻歌曼舞。
不由驻足,深吸一口,啊,久违了,又是一年槐花飘香!
想必故园的老槐也如这般盛开了吧。
想必妈妈的电话又该打来了:梅,这星期回来吗?给你捋些槐花。
于是仿佛看见绿树掩映中,父亲正骑依在高高的树杈间,灵活的转动着钩子,那一支支挂满槐花的枝蔓就会从中折断,洁白的槐花儿如天女散花般从天而降,有的落在树下,有的落在老屋的房顶上,有的则悬在半空里飘来荡去,犹如空中飞舞的花环,盛开在树下人的头顶,肩头。
树下的侄子,侄女儿,必是欢呼着,雀跃着,抢着双手去接飘落的花朵,然后捋下一把,塞进嘴里,咀嚼享受那独特的味道,快乐漾在他们稚气的小脸上。
母亲则一边慈爱地看着孙子,孙女儿,一边迫不及待的拾起落在树下的花枝,于是花穗在她布满老茧的手上轻盈地舞蹈着。看着愈来愈满的荆篮,历尽沧桑的脸上溢满了喜悦。
篮满归家。
于是仿佛看见母亲正在把洗净拌好的槐花,仔细地撒在洁净的笼布上,父亲则一边哼着戏一边劈柴,烧火,火光映红了老人仿佛看见儿女归来的幸福脸庞。
于是,在袅袅绕绕的炊烟中,两个老人倚门而望,望穿了儿女回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