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急急跑出西餐厅,却不见了付月天的踪影。我确定他是生气了,我很内疚,怕他生气。不知什么时候,他在我面前像一只脆弱的小鸟。即便他拥有挺拔的身高,结识的肌肉和宽阔的双肩,也实在撑不起他的脆弱。我想,这就是单亲家庭孩子固有的特质吧。
我得把他追回来,不能让他误会。
我给付月天打电话,这一次立刻就接通了。
“月天,月天,你在哪儿?”我喘着气问。
“我在校门口。”
“我马上过去。”
跑到校门口,远远的就能看到付月天傻傻的站在那里。他的表情不再那么阴沉,只是显得有些慌张。我跑过去,一把抱住他,把脸深深埋进他胸膛。
付月天紧紧的抱住我,像要把我刻嵌在他身体里一样。
“小懂,你爱我吗?”
我点点头。
“为什么爱我?”
我抬起头,捧起他的脸,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为什么爱他?付月天竟然怀疑我对他的爱。
“那你呢,为什么爱我?”
“不知道”,付月天叹了口气:“在沙滩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对你好奇。当时你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让我内心很慌乱。我一直以为,我之所以对你似曾相识,就是因为我们曾经是同学。事实上,并不是。”
“那是什么?”
“我对你很依赖,你太温暖太美好,是我不曾拥有的。”
我再次紧紧的抱住他,短短不到一年的相处,我对付月天的感情竟然从之前深深的眷恋,转变成心疼得怜惜。怀抱里高大的男孩儿,还是我曾经依依不舍的那个付月天吗?
我拍了拍付月天的肩膀,跟他解释道:“月天,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人叫陈夏。是我们宿舍一个女孩子的男朋友。他们两个分手了,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和好。刚才你看到的,是个误会。我们之间没什么。”
“没什么,我太敏感了。”付月天语气低沉,他并不相信。
“月天,不是你敏感,你很正常。不过,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卖力的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在付月天面前如此讨好,生怕他委屈一点。
“小懂,我想回去睡一会儿。”
“去吧”,我再次环住他的脖颈,在他侧脸轻轻一吻。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应我的拥吻。我有些失落的站在原地,看着付月天远去的背影。
-2-
“社长?什么事儿。”电话来了,我低头看去,是卓伟。
“没什么事儿,趁着期末考之前,大家想一起聚聚餐。晚上七点,社团准时集合。”
“好的,没问题。”
我回了宿舍,只有陈紫苏在。
“紫苏”,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找陈夏的事儿。
“嗯,小懂。”
“你没睡好吧。”看着她眼圈深陷,仿佛许久没有睡过觉了。
“还好吧,今年不想挂科。”她说得简单直接。
“我今天去见过陈夏了。”我只能实话实说。
“嗯”,她无奈的抬头看了看我,眼神又黯淡下去。
“他说他会想想,跟你的关系。”我实在没办法把事实赤裸裸的说出来。
“真的?”陈紫苏的眸子里闪着光。
“不过,紫苏,我认为人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守着。让木子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我看着紫苏。
“好”,她竟然答应了,我松了一口气。
“小懂,紫苏,你们都在。”木子推门进来,
“嗯嗯,一共就四个人,就算都在也不稀奇。”我看着木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那当然”木子神秘兮兮的说:“你们猜,我今天跟姚斌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难不成偷期末考试卷子?”
“去你的,关小懂,除了考试你还能干啥?”
“那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们去买‘避孕套’”。说完木子哈哈的笑了半天。
“啥?”我的脸一红一百,涨得通红。
“避孕套!小懂,你不会没见过吧。”木子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从小盒子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的袋子:“小懂,你看,就是这个。”
“赶紧拿开,我知道了,你和姚斌是去拉皮条去了。”说完,陈紫苏笑得前仰后合。
“滚滚,滚蛋。什么拉皮条?”木子看着我说:“小懂,你最好懂点常识。这个东西叫‘避孕套’,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女孩子更应该好好保护自己,这个就是防止怀孕的。”
“你那么在行,你用过?”我问她。
“你问问紫苏,除了你,谁没用过。”木子说。
正巧,曲绥推门进来,我拉过曲绥,问她:“曲绥,你用过‘避孕套’吗?”
曲绥脸一红骂道:“关小懂,你流氓!”
“木子,你看看,曲绥就没用过。”我得意洋洋的看着木子。
“人家骂你流氓,要是没用过,怎么知道是耍流氓用的!”木子指着曲绥说:“你看她脸红的,肯定用过不止一次。”
“木子,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回来了。”曲绥委屈得要哭。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木子不屑的说。
“曲绥,别听木子瞎说。”我又看向木子:“我问你,你买它干嘛啊?你和姚斌打算出去同居?”
“什么同居?那么难听。这不是给我们买的。”木子神秘一笑:“这是给张默和勖楠买的。”
“勖楠是谁?”我问。
“张默男朋友啊,跟姚斌一个班。”
“哦。嗯?”我看着木子:“你可别打张默学姐的坏主意。她是个好女孩儿,你别乱来。”
“好女孩儿怎么了,这是人家基本生理需求。男才女貌,干柴烈火。”木子说得振振有词。
“人家让你买的?”我问。
“她傻啊!”木子说,
“就是了,人家又没让你买。”
“不是张默,是勖楠。勖楠还是一个小处男,他想在生日那天破处,所以求我家姚斌给他买。要不是他求我们,我们才懒得搭理他呢!”
“啧啧啧,我看这个勖楠比你家姚斌强。起码,人家对张默是认真的,也没有胡乱情史。”我看着木子:“不过,木子姐姐,你能不能说话含蓄点儿。什么叫‘破处’?”
“行行行,小懂”,木子问我:“我们买了一盒呢,你要不要,要的话拿一个。杜蕾斯,质量好着呢!”
“滚,我不要。”
-3-
晚上,到文学社的时候,卓伟和张默等一干人已经到齐。我仔细一看,多了一个男生,他离张默学姐很近,忙前忙后,我想了想,他应该就是勖楠。想着木子刚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避孕套”,我真替张默学姐捏汗。
“学姐,这位是你家老公?”我凑到张默耳边。
“嗯,被你发现了。”张默脸红了。
“巨蟹座?”我看着张默。
“神了,你怎么知道?”
“顾家嘛,看着他对你忙前忙后,照顾备至的,典型的巨蟹座。”木子刚才不是说他要过生日了嘛。眼看就要进七月,鬼都能猜出他是巨蟹座。
“嗯,他对我是挺好的。”张默叹了口气:“他家庭条件好,有钱,从来没什么烦恼。其实,我或许配不上他。”
“是他配不上你,我的默默姐最好了。”我抱着张默,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
“忙去吧,小懂。你去帮卓伟拿酒吧。”张默拍了怕我后背。
“O了”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社长,这么多酒,你是打算今夜我们喝死在这儿?”我看着卓伟,调戏他最有意思,他从来不会跟人红脸。
“喝死在这儿的,也是我。小懂,我听说你可是很能喝的。”
“我,就算了。酒品太差,你要是不希望我喝多了,对你动手动脚,就放心大胆的让我喝。”我哈哈大笑。
“我还真不怕。”卓伟微笑着。
“对了,社长,我一直想问你,你说你长得一表人才,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卓伟沉默了半刻,悄悄凑到我耳边说:“我喜欢男人,你信吗?”说完大笑起来。
“我靠,这么劲爆。大家都知道吗?”我小声跟他说。
“小懂,这你也信,真是天真的傻孩子。”卓伟说完,使劲儿揉了揉我的头,准备其他东西去了。
我心想,说不定他真的是GAY,以后好好观察观察。
贮备就绪,我们文学社十几口子,围坐在课桌拼凑的一个长条桌子旁。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美味和美酒,看着真是流口水。此时此刻,我眼里全是美食,全然忘记白天发生的不悦。
“大家一起举杯”,卓伟站起来,拿起酒杯说:“第一杯酒,敬在坐的各位同仁,有你们在真好。”
大家一饮而尽。
“第二杯,还是敬大家。感谢大家的支持,在社长不在的这半年多给予我的配合。否则,文学社不会办得这么风生水起。”
我看见卓伟再喝第二杯的时候,眼角有泪。
“默默姐,社长是谁啊?”我问张默。
“你没见过,出国了。据说下学期就回来了。”
“哦”。
“第三杯,我要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我们的社长,马上就要回来了。本来,他今天要来的,只是飞机晚点了,说不定晚些时候他就到了。”
“真的吗?”张默很激动。
“当然。”卓伟说。
“社长这么大牌?”我不屑的说。
“什么大牌,小懂,我告诉你,我们这个社当初就是他发起的。而且,社里的许多福利都是他向系里争取来的。别的不说”,张默顿了顿:“文学社算学分这件事情,就是他争取来的。从来没有哪个社团有这种待遇。”
我点点头,一扬脖,喝了一杯。我接着问:“他那么能耐,说算学分,就算学分?”
“嗯,他家里跟学校有关系,而且听说,学校的某个教学楼是社长家里赞助的。”有人叨叨。
“哦!富二代啊!”我大声说。
“好了,小懂。我们社长可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你见到他就知道了。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我明显感觉卓伟话里有话。
晕晕乎乎的,手机响了。
低头一看,是陈夏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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