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伤人的,无非两件事:错误的在意和人群中的孤独,愿你在新的一年中,在意的人不会变成错误,还能享受孤独的生活。毕竟,人生而孤独。
——《伤痛不会消失,只是被悄悄掩埋》
你们总是告诉我,时间是最好的药,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所有的伤痛就此消失。
可是,当我在暮色四合的傍晚,发现自己曾经的那些看不见思念,开始汇聚成海,那些对你的等待,如同秒针拨动年轮般的苍白;
当我看见窗台上的阳光笑了,它说,你不会活过来,我的梦,也该醒了;
当我拖着疲惫身躯回家时,看到你帮我晾好的衣服,我的思绪却飘向了那年的冷风,昏暗的、冰冷的呼呼吹;
我便知道,爱情的、亲情的、友情的,但凡粘上了情字,总是不经意的就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痛,这种感受,只会被时间的灰尘掩埋,却永远不会消失。
1
2012年的秋天,我在那个温暖如春、潮湿如池的滨海小镇遇见你。如今已经记不得你的样貌,却总记得那明眸皓齿和八颗牙齿的微笑。
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我从未遇过像你这样的男生,或者说,从未想过你这样的男生会和我有过什么瓜葛。可是那天你却走向我,而我始料未及的,跌进一场成长的灾难中。
你喜欢旅行,每次回来也都会送我礼物。哪怕只是一包大白兔奶糖,因为你说你只给我带了,我都会开心很久很久。我一粒一粒的吃掉,然后把包装纸压平,一张张叠好,夹在书里,弥漫的奶香气,我把它当做你的味道;
你对我说的所有话,我都记得。你会告诉我大漠里的日落是如何美丽,你还会抱怨印度的天气是多么的潮湿闷热,你甚至告诉我哪家航班的空姐最漂亮。嗯,你还跟其中的一个谈过恋爱。
你在整个校园里shining,我就默默的等你闪耀结束后,跟你一起去上自习;我也只会傻傻搂着手机,等你忙完了跟我说话,说上两句后,你便说句晚安,留下刚刚被你撩拨的睡不着的我;当然,我也会悄悄跟舍友学化妆,精心准备每一次的约会,等着你对我说那句话。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我终于等来了你的那句话,只不过,不是对我说的。
那天圣诞前夕,多么喜庆。我俩明明下午还坐在河边草地上,说着第二天一起去教堂,可是那天晚上班聚时,你牵着隔壁宿舍姑娘的手进来了。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了韩剧的感觉,只不过,我是那个悲催的女二。
你说她逼你给个说法,你说最终觉得她更合适你,你还说其实我更重要,毕竟女朋友可以换,好朋友不可以。我笑的泪如雨下,问了你一句话,你是什么时候跟她开始的?你说了个日子,我便干了杯中的红酒,那么鲜红,那么明亮,就像第一次遇见时,你对我的笑,而那天,也是你俩开始的日子。
原来所有的所有,都不是我们俩,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三个人的故事,只是我从来不知道罢了。我看着熟悉的你,好像也模糊起来。我便转头看向那个女生,她正在吃大白兔奶糖,她的声音也不断地传过来:“这个糖是他给我带来的……”
原来,连糖都是双人份的。
我想要消失在你们的生活中,从心底里消失。我安慰自己,好在根本没有开始,所以一切还来得及。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学习和实习中,好像真的没有关系了,我甚至能笑着在毕业时祝福你们,祝福你们一起去到另一个城市一起打拼,一起幸福。
后来,不到半年,听说你们分手了。一年后,我也找到了我喜欢的男生,嗯,好巧,他也喜欢我。我以为所有的伤害,都已经结束了,毕竟我现在幸福了。
可是啊,那天我收到男朋友的礼物时,不小心看到了收据上的数量是“2”。我看着他的笑靥,突然想起了你的大白兔奶糖。我发抖的冷冷问道:“另一份礼物,你送了谁?”男朋友解释,只是收据写错了。
理性告诉我,肯定是淘宝店家写错了收据,可是那段我以为已经被尘封遗忘的记忆,却如噩梦般,久久盘旋。我默默低下头,男朋友并不知道之前的事情,气的把订单记录和信用卡记录都发给我看,我这颗心才放下来,随即内疚的道歉。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可怕,原来,这种伤害,这种阴影,好像,真的,已经很深了。原来,我一直认为坚强的自己,曾经,是受伤了的。
2
秋日窗台上打过来的阳光,总是让人不免暖洋洋的,小的时候,我总是搬个凳子,坐在阳台上画画,等着父亲喊我吃饭。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高中,直到那天,父亲担忧的把我叫到一旁。
他拿出一个彩超单子,上面模糊是个胃的形状,我当时正学着四十五度角,佯装明媚而忧伤。这样接地气的事情,我有些本能的抗拒,何况父亲说,大夫不认为有大问题。
可是有时候,大夫的话也不可信,对不对?
不过三个月,父亲便被推着进了手术室,而我还一无所知的在备战高考,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尽量减少对我的影响。
高考后,父亲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他疲惫痛苦的冲我微笑。
我以为一切都好了,可是很快,癌细胞扩散,很短的时间内,父亲永远离开了我。
六年时间过去了,如今想起来父亲,面孔依旧清晰,他的那些欢颜笑语、他的满满慈眉善目、他的喜怒哀乐,都历历在目。但是那些痛苦的,如今想来,只不过是淡淡的失落。
我以为,失去亲人的痛苦,终于在时间的河流中得到了平息,可是,那天中午,一道阳光从窗台打入,我正在写汇报文档,却莫名的鼻子一酸,心突然沉重的我无法承受,刹那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原来,这种伤痕,始终埋在那里,偶然间的震动,或者风吹,拂去了表层的灰尘,结了痂的它,就在那里,依然在那里,无法痊愈。
3
大学之前,家离学校进,我便一直是所谓的“走读生”,天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么羡慕宿舍生活的人。
一群姐姐妹妹,熄灯后彻夜卧谈,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呢。我就抱着这个美好的期待,去了大学。嗯,是挺“美妙的”。
我终于明白了,最复杂的事情,就是女生的圈子,尤其是朝夕相处,同时还存在利益之争的女子团体,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
刚刚十六岁的我,锋芒毕露,还带些任性霸道的样子,女生宿舍必然容不下我。索性我在初期遇上了一个跟我“同病相怜”的女生,我俩都被各自的宿舍所排挤,便“相依为命”过了一年。
我们宿舍有一个姑娘因为受不了其他人的冷淡,有些精神失常,休学回家。空出的床位,这个跟我“同病相怜”的女生便申请住了进来。可是,人就是这样,在自己得到帮助后,总是忘了当时受过的那些委屈,自然而然的成为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
这个女生很快跟宿舍其他三个姑娘关系要好起来,甚至,带头发起女生群里最常见的战争——冷战。
之前宿舍的同学那样对我,我并不会过于难过,本身双方都有问题,我便进水不犯河水的好好学习,参加社团活动就好。可是这个女生,却让我害怕,想逃避,甚至再也不想住在这样的集体环境中。
只是因为,我那样真心的待过她,可是一转眼,她却变成伤害我最厉害的人。
好在,研究生阶段,我遇到了三个温暖如光的舍友,直到如今,每每想起大学光阴,总像春秋的沙尘暴一般,漫天蔽日,冷冽无光;但是想起研究生时,却是夏天的风,秋日的叶,冬季的雪,和春分的花。
这世上,最伤人的,无非两件事:错误的在乎和人群中的孤独。这种伤痛,无论来自哪种情感,都是一直尾随,永不消逝,哪怕,你正在幸福,哪怕,你正在满足。
愿你在未来的日子中,在意的人不会变成错误,还能享受孤独的生活。毕竟,人,生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