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胜利
(为名著《平凡的世界》写续,只是本人出于对路遥先生的敬仰膜拜之举,并无其他用意,望众位美友知悉。谢谢!)
立冬后不久,渭北高原这片黄土地上迎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让这完全还没有来得及作好过冬准备的乔木林经受了严寒的摧残,叶子和枝条无精打采的一下子耷拉下来,失去了原有焕发的神采奕奕。
然而,大牙湾煤矿的煤山和矸石山却不甘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寒所折磨,它们努力的坚挺在那里,承受着这过早的苦痛。目光所及,留下的是一抹沧桑和泛着圈圈点点的雪白。
下班回来和还没上班的矿工以及他们的家属都云集在矿部大楼前的广场上,熙熙攘攘,很是热闹。这看似热火朝天的场面,实际却隐喻着一片虚假。因为,作为矿工也好,作为矿工的家属也罢,都面临着被大牙湾煤矿裁员的抉择。
刚从职工宿舍正好看完一本书出来溜达的孙少平穿行在人群中,传入耳洞的大多是这些人的唉声叹气!的确,大牙湾煤矿要变天了。孙少平猛然间想到了双水村他二爸孙玉亭,这个动不动就挂在嘴边“要变天”的口头禅。的确,在孙玉亭的心里,时常想的还是快回到大集体中去,手里成天拿张破报纸,希拉着一双没有后跟的破布鞋,继续全心全意的当好自己的“积极分子”。的确,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许多民营企业拔地而起,采用先进的设备加上科学的管理,与原本生产设备就老旧的国营企业展开了比拼和竞争。为了应对这些民营企业不择手段的撕杀,这些公有制企业不得不采取裁员的方法减轻内耗,抵制这些民营企业凶猛的竞争。当然,戴着公有制头衔的大牙湾煤矿也面临着“裁人”的严峻形势。
人群中,两个提着几颗红萝卜和土豆的中年妇女的对话引起了孙少平的注意,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仔细的听了起来。
“唉!我们这些矿工家属可咋办呢?说裁就裁了。”
“谁说不是呢?你还到好,可我和我家那口子都被裁了,接下来该咋整?”一个操着河南腔穿着泛白蓝色工作服上衣的中妇女神情沮丧地说道。
“回家种地呗!那咋整?”另一妇女忧心忡忡的应道。
有两个多星期都没去看惠英嫂和明明了,不知他们咋样?孙少平的心中突然升起了想去看望这娘俩的念头。
至始至终,孙少平从没接到过裁人的通知,自己成天除了下井就是回到宿舍扎在书中两点一线的作息,矿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出来碰到、听到这些的话,根本就不会知道大牙湾煤矿也会变天。
孙少平停留在工人俱乐部旁边的商店门前。他朝左右望了望,没有碰到一个熟人。在慢悠悠或急匆匆走过的每一个人的脚下,在黑乎乎的煤渣地上,偶尔还会有在纷纷淋淋的雪天里,地上留下的一双清晰的脚印。他轻轻拍打了几下自己衣服,在台阶上刮了几下鞋底便走进了商店……
从商店出来,我们亲爱的少平手里多了一袋桔子。在急促的脚步中,他渐渐从人群中脱离开来,上了二级平台,沿着熟悉的铁路线急急得向东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