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的青葱岁月(一至四章)
文/贝玉川
念怀的人不必说太多的话语，复杂的心绪就犹如淅沥沥的小雨在心门之外疯狂的下，任你怎样抬头都无济于事。以前所发生的事和没发生的，你想到的和没想的，总之它们都在那里等你来回忆。
“那些年”是我用钢笔怎么都无法写完的故事。过去的时光，它很青涩也很精致。回想起来，还想对故事中的人和事，说声“你好”、“再见”、“别来无恙”。
“那些年”我的岁月它如“青葱”，微辣又带着一种些许甜味。是青涩？是迷惑？亦或是“岁月中的瑞雪”————它们白茫茫一片的。被风吹日晒了二十八年，我想拿出来晒晒。这个太多华丽的故事，葱白青叶般流动着晶莹透剔的露珠。
有人想听吗？
公元一九九二年的一天下午我仰望着天空，想在惬意的阳光苍穹中，用自己的耳朵轻轻的听。
以前，…………
（一）
以前我是个被别人说成的“孤儿”，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现在，我知道了除父亲去世以外我还有一个我既熟习又陌生的“母亲”。她是个不能独立、头脑有些不怎么聪明的“憨人”。小的时候，听左邻右舍、村里的人说，“你妈是个哑巴！”从此我幼小的心里根深蒂固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的妈妈是个哑巴！小时候不管我接不接受，我都得承认我是个哑巴生的孩子。由此也有比我大一点的孩子经常欺负我嘲笑我，说我是个“哑巴娃木人要，扔到茅缸泡一泡”。
哑巴生的孩子不一定是哑巴。我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娘”生的会说话的不哑巴的孩子。争胜好强的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让嘲笑我的那个娃子长不大。
我三岁没了父亲，后随着奶奶过。一年后奶奶也走了。我就给养在父亲的两个弟弟家里。两位叔父恳苦置家，把我拉扯大。他们视我如亲生儿子，他们的孩子吃啥我吃啥。我自小没有受过委屈。庆幸我能和同村的小朋友们一起拥有一个温馨幸福和谐的大家庭。
我二叔家三个孩子，都比我大。我的哥、姐很爱我，怜惜我。小时候逗我开心，抱我玩串。刮风下雨，大哥二哥背我上下学。夏天带我去“遛麦”，帮助大人下地干农活。秋天带我到山药地里掏鹌鹑蛋，拿回家煮着吃。
记得有一年秋天，我和二哥在河岸上的高坡地里锄玉米苗。那时候河岸上高坡地里人烟稀少，但是苍穹无际碧野开阔。二哥住锄，我陪着他玩。隔壁地里的山药秧葱茏茂盛，一畦一畦貌若墨绿色的“一堵矮墙”。
那时候的农民淳朴，把个山药秧都用竹竿棍子搭成“茏架”，便宜山药秧攀爬成畦，以后好辨认地下哪里有山药。在河岸的高坡上秋风萧瑟，撼动着碧野空灵。潮湿的空气迎面扑来，“畦茏”山药架“沙沙作响”，遥远望去犹如涌动的大青虫。使得我俩，心惊肉恐害臊不堪。
二哥比我大十几岁，他干活，我心无聊随风婆娑。他不断的劝慰我善诱我，说，别怕有我在，一会儿都干完了活再回家。
我说，二哥我回家了，这不好玩。可是我又害怕，不敢独自回家。二哥眉头一皱续而舒展开来说，你去山药地看看，有鹌鹑冇！回来我就干完了，等干完了一路回家。
我假装左顾右看，不敢独行。他说，有啥怕哩，你请去了，木有啥。他见我犹豫不前，续而调侃说道，你看你身后那山药秧，里面绝对有鹌鹑窝繁里蛋。
鹌鹑蛋？鹌鹑蛋！我惊奇！瞬间婆娑惊恐的心理烟消云散了。只要有鸟蛋，小时候我一听都来劲。我欣喜无比，一畦畦的“遛”、惊恐、欣喜的“遛”。我逐个“翻秧捣棍”的把鹌鹑蛋连窝端了拿回来给二哥看。记得一个下午我累得“呼哧呼哧”的，汗流浃背也不觉得累。
还有一次夏季的中午，二爹和二妈都回家了，只有我和二哥在花生地里看花生。眼看大中午的我俩人百般无聊，饿极了就吃花生。二哥见我吃的快吃的多，就调侃善诱我说，吃花生不如吃“山药蛋子”。
那个“山药蛋子”大约有大拇手指头那么粗大，并且长得和花生裹了土一模一样。它也是长着肥大的“分葱”秧，秧子铺开长在沙地上，用手一拔，根茎带出来一捋一捋的小“山药蛋子”。
二哥说，很好吃，比花生好吃还解饿。我信以为真，照他说的那样吃了。第一个吃起来咋就这么涩哩，真难吃！我说。他说，再吃个压压嗓子就好了。
于是我就用手指甲掐开一个，只见那“山药蛋子”奔流出乳黄面白色的汁水来。我馋猫似的用舌头一舔，很筛。凑近一闻，味很苦。我说，嗯，真苦呀，真哩这能吃吗？二哥似笑非笑的说，好吃，木事，麻利点添嘴里吃了，就不筛了。我照做。嘴里依然很苦很涩又很筛。你再吃一个都好了，他说。我吃。他又那样说，我又吃。
我与我二哥，那天就像一个童话。结果那天我中毒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吃的是沙土地里长的“野黄子”，它和真正的山药蛋子相似。
依稀记得，我二哥的小舅把我用车子拉着，我躺在拉车上面面朝碧野青天，深喘着气，我头晕脑胀闭目呻吟，似乎还口吐白沫时而还口吃乱语。
我想:我要死了！二哥无语，许是惊恐许是淡定。许是我小时候嘴馋，啥都想吃个饱才造成的。
尽管如此，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好好的活着。后来天真的我和着无知的二哥哥，怀揣着希望带着纯真在碧野的苍穹下开心欢实的跑着。后来谁也没有想到我们各自会在不同的城市中奋斗寻觅。以后那碧野苍穹下我们的笑，带着蠢蠢的期待如白纸般光洁华丽。
九三年我二妈英年早逝，二爹年轻“守寡”了。阴阳仙说他命里有续，实属命硬。后来“照理”应验了，两千年之后二爹续弦，我有了后娘。她瘦小精致，很会打扮，操得一口平顶山口音。说是自己出生在洛阳原婆家在信阳，离婚改嫁后到过平顶山住过。
九四年我二哥成家，嫂子贤惠勤快聪明。但是，后来“婆媳关系”相处的不是太好。
记得九五年我上小学四年级，一次早自习回到家没人做饭。大冬天的，堂屋、灶火凉巴巴的，锅台、面缸空荡荡的。我小声噙泪，步履匆匆，惊恐蹒跚走到营东头“坑边”处，二爹从路边茅厕出来，叫住我说，吃饭没？
我再也受不住自己悲悯情绪的底线，撇着嘴哭出声来说，冇人做饭！于是，二爹掏出五块钱递到我手里。我伸手接过五块钱，一股暖流抵达我身心温暖我“几个世纪”。
九五年五块钱相当于现在的50块钱，对于小孩子的我来说，犹如很大的钱。后来那五块钱，崭新着，我没舍得花。因为这是二爹给予我的爱。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二爹也不在了。什么都不用多想的年代，什么也都不会发生的现在。我和二哥血脉上仍然还是亲密无间。但是，现实撕碎了心理亲密的无间。时光它匆匆不会再回来了，我们的心理距离也越来越远了，就犹如氤氲的涟漪一波比一波远那样。直至最后彼此会忘记，彼此会陌生，彼此也会云烟飘散。
岁月跟着时间，它被慢慢微醺了，所以说它既甜蜜而又青涩、无情如瑞雪而又光洁如玉。
后来，我告诉自己不能再活在回忆中了，要往前看，往以后活。可是，现实一次一次的打击着我。梦想太美好，现实太残酷了。而我在一次次身陷困境中，再后来我学会了淡漠！黯然！神殇！在坚持坚强中寻找自我。
(二)
自小的我，性格唯唯诺诺、胆怯丛生。使得我做啥样的事都优柔寡断、抉择不定。
九六年秋天，我刚上小学五年级就被送给“别人家”当孩子。因为我是失怙的孩子，以后的生活会很艰苦。小时候疼我爱我的三姑也经常对我说:娃啊，你以后的生活会很艰苦！所以，自小我的内心里就种植了悲情的心理和悲悯的情怯心结。
当初二爹找到三姑商量并事先问过我:是否给别人家当孩子。我不假思索的同意了。也就是说，二爹和三姑姑俩人征求过我的意见，我们三人达成共识一致同意，把我自己送给别人家当孩子。
当时我已经十一二岁，明白一些大道理、了解一些人情纲常、世间冷故。“你以后的生活会很艰苦”，三姑的这句话给我小小的心灵埋下了以后面对生活的伏笔。我知道自己是一只没有依靠的“孤鸟”，要孤苦伶仃奋斗终身。以后的大灾大难会摆在我的面前很多很多。所以当听到二爹和三姑跑来对我说，关于“把我给人家当孩子”的一系列的以后长远规划打算，我同意了。可是，后来我又从别人家回来了。
在我被送给别人家当孩子的几个月里，村头村尾的人们都在明里暗里见了我二爹或者三姑面里背里骂他们:真是坏良心，把人家给卖了。其实，不然。两位亲人都是为了我好。事先也征求过我的意见，没有任何人逼我，是我自愿同意当别人家的孩子的。当时我小并没有意识到、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二爹和三姑为这个事，所背负了多大的压力以及后来的“罪孽”。后来几个月后我受到“那家人”的同村小朋友的欺负，又返回我的本家了。
其实，那时二爹心疼我长大之后，势单力薄没有依靠，怕我成人之后面对生活以及各方面压力，或为人或为事做难，所以赞许我去“别人家”被领养。这是个好事，但是却被当时的部分亲人、朋友、左邻右舍、村人说成是“我被二爹卖了”或者“我给人家当娃了”。还有更难听的歪曲之言。
那时候，二爹做着小生意，在村西头经营了一座红砖吊窑。颇有家资。难免招人羡厌。其实，是农村人仇富心理所致。大多数人们都有怜惜弱势群体，仇视富人的心理。
我并没有在“人言可畏”中迁回本家，而是在几个小朋友中因心理上不合群而产生的矛盾，才造成的事后打群架斗殴，惊动了当地的派出所，我和我的发小们被逮到了公安局里被口头教育后，我自己要求从“别人家”————那家人那里回到了我的本家。
这个事其实是个闹剧，不过事后我村人也有这个说法，说是“海娃被他二爹卖了，到了人家那一家受到了村里娃们的欺负，后来海娃聪明，叫上自己的铁哥们(发小)丹丹、迪娃、长虹、静娃等几个，去给自己出气，最后惊动了镇上的派出所，公安局里来人给他们几个铁哥们抓起来了，就这海娃算是多亏了人家这几个娃们，才把他又要了回来。”这算是圆满、圆我的场面，“冠冕堂皇”的说法。这个被人“自圆其说”的“闹剧”版本，其实是要抹黑我二爹的。
但是，我是经过体验人，我知道内幕剧情。所以我要为我二爹“翻案”，我二爹是无辜的。我才是这场“闹剧”的罪大恶极之人。因为我自小寄居他人门下，养成了察言观色、飘忽不定、左右摇摆，优柔寡断的性格。
准确的说，当年我是十一岁半，有了成熟的成人思维，但是还分不清孰是孰非。对于我被“给人家当娃”的这几个月的闹剧，本来从长远上看是正确的选择，可是“闹剧”发生后，我被迫心理“变卦”了。“闹剧”过去，我回来后“心理变迁”也就是心理变卦。
心理变迁就是我心理上有些微的改变。改变的观念就是，我意识到:我是姓徐的孩子，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在这几个月里我坚定了一个信念，就是:我不想在别人家过，我想回自己的家。言外之意就是，别人家不是我心里的家，我心里的家就是我出生的村子————徐营，才是我真正的家。
由我制造的这个“闹剧”使得二爹三姑受了骂背了黑锅。被我一致同意的事情，后来被我中道打群架的闹剧所破坏了。二爹三姑的好心，被外人认定成了“坏事”。然而我的内心到现在都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因为我自己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以后少吃苦、不势单力薄、生活不作难有依靠而为之的。
哎！他们为了我真是用心良苦。他们的行为日月可鉴，天地点赞。总之，都怨我，害了他们背了黑锅。
农村人们喜好七嘴八舌，男女老少聚在一起喜欢“八卦”。东家八吧西家八，刨根问底的“八”。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后就变成了危言耸听，或者被添油加醋！所以我就变成了人们嘴里说成的“被卖了的可怜娃”，二爹三姑就变成了“卖娃”的黄世仁和周扒皮了。
从我这件事来看，我像个墙头孤独伶仃、来回飘摇不定的小草。有些见风使舵的我，世俗猝就了我外强中干、色厉内荏，优柔寡断的性格。
我从两千年的十六岁弃学从社会到现在二零二零年的三十六岁，这二十年来的社会闯荡打拼，也确实如二爹当初考虑的那样:这个娃之后的路子很艰苦。我的路子艰苦到啥样的程度:我想创业，没有钱，没人能、也没人敢帮补我;第一我势单力薄万一创业有个闪失，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借难还”。第二我的父母亲戚不多，唯有四个姑姑。但是待我成年的时候，四个姑姑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几乎没有劳动能力了，各方面都需要自己的儿女来周济，我怎么可能去向她们伸手借贷求助呢。
我想住在城市里，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儿女以后不再像我这样前后为难、举步维艰而发奋图强。常年四季在外，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但是没有办法呀，容归故里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破费呀，每每囊中羞涩，不敢回家呀。
真是城市中跻身不下，故乡回不去。我成了所谓的“城市边缘人”，你说我的出身能不举步维艰、以后生活能不做难吗？能不让心疼我的人，为我考虑愁思吗？所以说二爹还是有远见的，还是很心疼我的。我不能忘记他对我的好，和我念记他对我的恩。
我在“别人家”过的不舒坦，在学校闹事了，被几个发小拽了回来。我的这个几个发小就是我们左邻右舍的孩子。
丹丹，是我三叔家的孩子。我俩同吃同住同床共枕，一个被窝里爬出来的娃。上学放学一起回家的好兄弟。小时候，我体魄弱，个子矮，身体瘦，经常被娇生惯养的孩子欺负，丹丹小兄弟就会抡起虎拳给我当打手打头阵。
小时候的丹丹，虎头虎脑，人胖墩，虎目圆睁，保护我不被别人欺负从不含糊。我每每受到欺负，他每每抡起拳头的样子，像极了“虎头小将”。
有的时候，我俩也闹架，但是闹过之后，很快就又好了。三娘说，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兄弟。二哥说，我们是打不改的红孩儿。
迪娃，是我二爹家邻居、门前的孩子。他结实、健壮，话不多，但是很守信讲义气。从小他都表现出浑厚矫健的体魄，宛如一个“紫袍后生”。
长青是长红的堂哥。长青小时候温文尔雅，怯唯懦场，体弱多病，但是他很热心从不给人添麻烦。
长红小时候活泼可爱，犹如蜡笔小新。家中排行老二，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由于他是家中的一颗男丁，给予家中希望。他父母聪明善营，家里富裕多资。所以有些娇生惯养。
我是个矮、瘦、小的白面书童，弱不禁风的样子。我们五个小的时候，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好兄弟。
我们五个人里面尚青和我性格有些相似。我外表文静尔雅，尚青是害羞温顺。丹丹和迪娃有魁梧将帅之貌。长红家有钱，我幻想着他长大以后可能要学他父亲营商。
所以小时候我为我五人长大以后的命运做了一个“性格描述”，即文性海，文性青，将性迪，将性丹，商性红。这就是我幻想中的“五文将義”。
九八年那一年是抗洪救灾的一年。我们村西头的严陵河，这一年也泛滥成灾了。河水没过河堤高过河坝。当年我上小学五年级，有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放学回家后，和几个同学一起到严陵河上洗澡。不幸的是，我被水淹着了。差点淹死。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我和几个同学、发小一起兴高采烈的去往严陵河上洗澡的路上。严陵河在我三娘家的西边。这天三娘家拥挤进来八九个学生，即就是我们几个小学同学和发小。我和弟————丹丹习惯性下河洗澡前，在家里就把洗头膏挤在头上，等到了河上一头扎个猛子把头洗个干净去活了事。还学着大人们，往后背肩上耷拉一条毛巾，以备洗好澡以后擦拭身体保持干净。
我们把东西带全活了，“策马扬鞭”走在西去严陵河的路上。眼看着苞谷胡子泛黄，玉米快要成熟，我们迎着秋风飒飒风景，谈天论地，嘴角各自都洋溢着一会如何如何下到水里“扑腾扑腾”嬉戏、玩闹的趣事而发出的笑声。
可是不成想，到了严陵河堰嘴坝上河水泛黄泛滥，没过大坝，水高过大坝测水的柱子。我是水里生水里泡着长大的“野孩子”，我不怕，我会游泳我会水。我第一个脱了个精光，第一个从三米高的堤坝头堰桥上，开心的吆喝着，跳了下去。严陵河堰嘴河坝地势高，坝下约三米处，才是下游水段。也就是说我站在河坝上跳入水中的距离是三米，三米以下是水。水面到河底估计也有三米。我一来逞能二来向同来人示威“看我会游泳会水、我不怕水不怕死、水性好”，同时以我“身先士卒”下水示意的告诉他们“看坝上发大水也可以洗澡，没事”。
问题就出在我的逞能和粗心大意上。老人们皆说过:淹住的都是会水的、胆子大的。
我被预言中了。当时我跳下坝去，没想太多，全凭的是一身的“乳臭未干”之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幼稚之心，“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姿态而已。没想到，我三米跳入水中，堰坝下、犄角处，有一个大漩涡，水势比较大且而猛。坝岸被泛滥的洪水淹没了，所以泻势比较凶猛，在坝上高亢处用肉眼根本就看不到底下的水有多急。我一头扎进水里一个猛子缓口气，结果没上来。我用双臂猛力的向上扒，可是怎么扒都无济于事。好似头上的水，流动优柔、来回顺溜、迂回，犹如盘旋且来回翻滚倒腾的龙。我的身体没办法向上漂浮，只是顺着水流不断的来回循环的折返。
我心想:完了，这下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完蛋了，我要淹着了。我拼了命的扒拉水，用力把头向上顶，总是感觉脑袋欲要浮出水面、看到光亮，可是一睁眼又是水流湍急的滚浪、巨浪，它把我欲要争上去的脑壳又拍打下去了。我拼命浮上，又被死命拍下去。一瞬间的功夫，我反复涌动数次。腿也酸了，胳膊也累困了。幸得我“无头苍蝇”般的游出了漩涡，可是当时漩涡太多。我立避于坝下沿壁角上，赤裸的脚下根本就把不住沿壁角石。因为水下的漩涡波澜更大。水流湍急来回摆动幅度大，我拼了命，使出很大的力气崭定歇息点。可是气喘吁吁的我，眼看着逐浪拍空逐浪推进的泛白，心理瞬间颤抖，内心刹那发擞，身体逐渐变冷的发抖起来。
面对这样的无人之境，我已经是有点力不从心了。我心惊胆颤，石破天惊般的害怕，脚底勉强把的住暂时沿壁站立点，但是马上就会失去立足之处。我从来没有过的惊吓和害怕，当时都涌来了。我只感觉周围空气不新鲜不够用，周遭太压抑太恐怕。只要我一张嘴就能吃一口带乌渍的水沫，水势完全是大到我难以想象的地步。
估计水中含有大量不干净的剧毒，我是一张口呼气、吸取肺里的空气都感觉是带有高倍农药的味儿。就这个味儿使得我是实在受不了了，我欲要侧身逃离这一块到漩涡的外围去，可是我一回身，不远处，周身全是大小泛着浪花的各种漩涡。我怕，但是也要过去呀。
我还没来得及跻身过去，水流可就把我溜顺了进去。无奈脚蹬，双手向上扒。反复无效的、拼命的、使劲的扒、涌、游，还是不能逃脱漩涡，无济于事的我，似乎朦胧了双眼，边扒我边闭上了瞳孔，边考虑边慢镜头的思索:完了，这下我要被淹死了。
我感觉到自己太太累了，实在没有了力气，我潜意识的、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人事不省了。我在漩涡里消耗的体能、热量全部用尽，犹如咆哮的拖拉机“灯枯油尽”，我不省人事。
直到现在我还久久不能忘记河水泛滥成黄的样子，我被河水淹着，窒息的感受到现在我都感同身受。虽然没死，但是也是从鬼门关口“死”过来的人。
那一次我身陷水中半个多小时，后来我醒来听说是丹丹和同村的另一个男孩把我从水里救上来的。
丹丹是第二个下水的少年，兴许是因为我下水了他才也下的。我跳入坝下在水中挣扎、出第一个漩涡的时候，被水围掣肘住力气的一瞬、我靠在沿壁的那一刹那，我抬头看到长青在岸上，仿若恍惚惊奇的喊叫着。可能是吃惊于我被水淹到，见我似是遇到麻烦，在呼救！
我被长青还有同村的另一个救我的男孩搀扶着、艰难的上了坝岸上。在搀扶的过程中，我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却道不出一句声响来。我只感觉自己的反应变得特别的迟钝。上岸后，我被他们趴着放在地上，后来清醒后，听他们说是为了让我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才让我趴在地上。
我上岸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我脑子清醒的发现我的胳膊，手掌、手指全是朦胧的土黄色的颜色。一开始感觉自己费力巴巴的睁不开眼，好似睁开了眼看到的是肉黄色的。眼前全是肉黄色的。我的头，脖颈，颈项，等感觉全是沉重的、缓慢的、慢腾腾的，酸酸的沉闷着。
日落西山的时候，我体力恢复过来，但是走不成路。我能说话，但是有气无力，我问是谁救了我。他们说是丹丹和同村的赵俊。可是丹丹去了哪里了呢？原来我的好兄弟、铁哥们丹丹也被淹到了，只是他比我轻些，但是他也是九死一生，鬼门关里爬出来的。我是从死神面前被抢救过来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年天色已晚，我在村里的门诊所里输了几瓶葡萄糖水。后来听说丹丹被三娘拉着竹条打。我可怜的弟弟，为我挨了揍。直到现在我还执迷不悟，我还没有要感谢丹丹弟弟的救命之恩之念。
那一年我们“五文将義”一起趟过河，呼过命。那都是形影不离玩命的交情。现在还深刻的记得“文性青”当年在河坝上呐喊我被淹着而又着急的样子。我弟丹丹为了我挨了揍，拼了命的哭的声音久久难以忘怀。
（三）
小学五年级的下半学期，我在“别人家”没上成。回来我想继续在我们薛关小学这儿上，可是因有打群架前科。
学校能否再收纳我让我继续，回来上学是否有学籍等是个问题。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是出了名的顽劣，高老师教我语文她是我的班主任。她经常让我做保证，我的保证书里面经常有:我保证xxx。
当时三姑热道衷肠，央求我三姑父到小学去询问我回来再上学的问题。没想到，当时的班主任还是以前关心我关注我爱护我的高老师。她当时是教五年级一班的班主任，老公是学校副校长。可能她有办法，最终她接纳了我。
记得那天三姑父带着我进了高大的栅栏门，走入校园跟高老师见了面。
姑父和高老师攀谈了好长时间，最后高老师笑着说:如果他回来在我的班里，不捣乱就可以。姑父说:海娃他能再上学，应该多感谢感谢您。捣乱？那他不会。志海，快给高老师说说保证以后好好的，不在年级里捣乱啦。快！
我低头，紧闭着嘴，就是不说话。好似我们三人说话的空间堆积着许多人都在注视着我，整个时间静止。我脸低触，很害羞。我怕让人看到我，因为我自尊心很强。
我不说话，把整个场面撂在那里，三人变的很尴尬。高老师帮我圆场，她说我很聪明，经此一截后应该会很听话的。三姑父说我:在家挺听话，一到高老师面前就不会说保证的话语啦。
当时，大人们的客套话，我听受着。高老师，让我去教室。我撒腿就跑了。走之前三姑父最后一句话批评我，说:村里人都说志海你懂事嘴很甜，看看你就这，还说你会说话，你会说个啥呀。这就是你的懂事？连个保证的话都不会说。
高老师笑着为我圆场:志海小，还不太懂事嘛！
现在想想，我真的是太笨了？还是故意不说话呢？说我害羞吧也不是，说我什么才好呢？时间都过去了，留在我心里的皆是忏悔和悔恨。
高老师待我不错，尽管我没向她保证什么，最终我所担心的学籍等问题皆由高老师的一句“同意我回校”解决了。
这学期里，也发生了不少值得大写特写的东西。记得夏天某天的下午，一次课外活动课，老师让我们提前在家拿把镰刀到校门口割草。
当时我们的薛关小学门口有一道水沟，沟边上长着硕大的野草，艾、麻等。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课外活动课，还没开始上课割草，我穿着拖鞋的脚“断片”了。不料一脚踩在同桌的镰刀上了，鲜血直流。把我疼哭了，把同桌吓坏了。
当时的王苏文同学把我背到学校附近的门诊里，医生说:不怕，小问题。我看着殷红殷红的鲜血，怎么流的这么多，这么可怕呢。医生说，由于脚上用劲，容易出血;又加上是夏天血脉活，所以血流不止。
医生用创可贴给我贴上了，说:过一两天就会好的。尽量少走路。
王同学体贴入微，不怕汗流浃背不怕累，继续背着我回学校。到了学校，全班同学都在学校门口等待着我们回来。同学们都异口同声的告诉我俩，高老师去找我们去了，你们没看见高老师吗？我说没有。王同学也说，不曾看到高老师。
原来高老师她在我们后面，走的是大路，我们走的是稍近路。
高老师回到学校以后焦急忐忑的心理早已没有了。大热的夏天她满脸韵红，俏丽的脸颊上有些许汗珠往下闪烁。她给我包扎伤口，用盐水给我擦洗伤口。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时的那一幕，我默默地哭了。
她热心关切的举动，全班同学都看到了。当时全班同学都在围观，我害羞自强的心理怕他们看见我流泪，就用力的把自己的头往下低。低的生疼生疼的。
后来我的脚伤好了。自然是不会再在高老师的课堂上顽劣胡闹了。认真听讲，“改邪归正”是不必说的了。
我那时候字写的不好，高老师给我批改作文的时候，发现了几个不是字的字，如“虎”字“虍”首第四笔“乛”却不带勾，“指”字右边的“旨”写成“厶日”，指不像指，抬不像抬。
我学习上的马虎被高老师指出的淋漓尽致。反观高老师教学态度是一丝不苟的。现在我想想高老师对我抱有多大的希望呀！她希望我对待任何事情都能做到准确无误，不能做一个白字先生。甚至是只懂得个皮毛的人，这样不好。学习态度要端正，不能马虎。
记得有一次，高老师让我写作文。我写的是《老师我想对您说》。其实，我就是想对高老师说，我在您的关心呵护下，我想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一个您喜爱的好学生。不料那次的作文被高老师指导修改后，上了学校的刊物《摇篮》报里。还有一次高老师再一次指正我，“步”字少一点。最后鉴于我多写了一点，她在全班告诫大家“步”字的“止”字下面是三画，不是四画。四画就成了“少”字了。
高老师求真务实、一丝不苟的教学态度，鼓励了我激励着我。真的是让我终生难忘。后来我只要回老家，路过薛关小学我就会向校门口里面看一看，是否能够遇见我的恩师。
多年在外打拼，没有机会见到老师，至此之时，也没有高老师的联系信息。无奈呀，我自责自己真的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在心里，我每每祈福高老师健康长寿。
我上小学的时候，高老师她年轻漂亮，时尚优雅。她多才多艺，从小学四年级一直教我到小学五年级。其中，她教过我语文、数学、音乐、体育。不得不说高老师，她是勤奋的、好学的、积极的、心理向上的一个人。
每每想起高老师，心理上都有一种崇敬怀旧的心理。下辈子还做她的学生，听她标准的普通话，耳目濡染。听她教我们讲课是一种享受。听她唱《幸福的山娃娃》是陶悦心灵最大的一种情操。难忘高挑、秀气、扎着长发辫子的高老师。
（四）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暗恋了临班的一位女同学，她的名字叫木子李。
木子李她微胖，留着长海学生头。记得她经常穿着校服，从我们教室门前过。有段时间她经常在后门叫我的名字。就是因为有段时间她经常叫我的名字，我才暗暗喜欢上了她。
准确的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恋她的呢？
是在我从“别人家”回来的不久。不久的以后，大约有个十天半月的样子吧。偶尔有一天，我听到我们村一个同姓的同学肆无忌禅的和一个女生在教室后门口嬉戏玩闹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当年我是五一班的学生，我坐在教室里，后门挨着的就是五二班的正门口。所以这位女生出教室正门口嬉戏必须要经过我们班后门。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亮在我的耳畔。
“徐志海！”
恍惚飘荡在教室走廊上空又隐隐约约能够听清，似乎是在叫我。叫我名字的同时，还夹杂着嬉戏玩闹的声音。再加上我刚回来没多久，又被严陵河的水淹到没多久，所以我很害羞，对于突然有女孩子叫我的名字，我也没当回事。
以前我们小学每天上、下午各是四节课。每节课后，这位木子李同学都叫我名字一遍，我岂能不关注她呢？恰恰就是这样，这位女同学就是每节课后都叫我一次名字。并且还是在后门叫的。我觉奇怪！
当时我不明所以然，正直青春期懵懂的心理，思春的情怀，渴望能够得到女生的追捧。自然是害羞，心理上青涩。始终我没有出得后门，寻觅叫我名字的那位木子李同学。
在当年的时候，我是不知道叫我名字的那位女生是谁。只是感觉后门口那清脆的声音，很悦耳很好听，心里惦记的都是这个叫我名字的声音。好听的是，声音高亢、尖锐，富有女学生化的声音。惦念，暗暗惊喜、惊心，惬意的是，还是一位女孩子在叫我的名字。
本来五年级下学期时间不长，我又是后来的插班生。所以有两个月过去，我们这一学期就过完了。同时我也在心里惦念、惊喜了两个月。后来我把这两个月说于他人，唏嘘赋予叫它“暗恋”。
在学校快放假的时候，我才听同村同姓的同学说，叫你名字的人是李某某，她喜欢你。
我的这位同村同姓的同学，喜欢撩妹子。他的杀手锏是从女生身后走、趁其不注意猛拍其屁股寻起欢笑，或从女生身边过再折回猛一拉女生项上头发、使其尖叫引起女生注意，再者用双手猛一掐女生的嫩腰、使其惊叫回眸另眼相看。总之有他出现的地方，总是有女生的尖叫和嬉闹欢笑之声。一次，他的行为被五二班的班主任老师看到，对他训诫了一番。后来，人家“屡教不改”还自称戏言是“活宝”级别的人物。
“活宝”说话时有个特点。欲言时，先停顿以“嗯哼”为酝酿。齿唇碰撞闭口间，先是咽口唾沫再憋足嘴劲，说嗯哼，这个那个的大刀阔斧畅所欲言。他“前戏”前奏表演的很玄机。
当时我一听他说，李某某喜欢我。顿时，我火辣的心害羞极了，同时也惬意幸福极了。但是百思不得其解，木子李她为什么喜欢我。只听，“活宝”同学告诉我，他说:你发现没有，咱们五一班后门口，经常有人叫你的名字你猜是谁？
我本青涩少年故作玄虚，一会说没有听见一会又问那是谁。不管我怎样说，同学“活宝”，他都会笑着告诉我:是李某某，人家说喜欢你。我自我调侃说不会吧。“活宝”挑眉弄眼，意欲我给你俩撮合撮合。
“活宝”学着木子李的腔头，开始描述当时的场景。
“嗯，哼！这个………那个…………”
“是的！我问了好几遍，确实李某某说喜欢你。”活宝再次确认。
回想当时活宝级别的那个同学，他欲撮合我们的那个兴奋劲啊，真能用百分之一百二十形容或者说其夸张。
当时男生逗女生玩闹，最经典的动作就是“拍屁股”和“掐细腰”。不用说，我的这位“活宝”同学，啥经典的动作都应用上了。木子李和“活宝”当时在后门口走廊上玩闹。据说是“活宝”想追木子李。
“活宝”说，你到底喜欢谁？
反正不喜欢你！木子李气鼓鼓的说。
哦！让我猜一猜你喜欢谁？是不是……是不是……徐志海？“活宝”浓眉大耳眉心往上挑，故弄玄虚故意装出一副猜对了而又无所谓的样子。
是！那又怎样？总之比你拍屁股掐细腰强！
活宝被李某某直接说喜欢我，当场当面被拒绝了。
就这样，不知道是木子李随心说的呢，还是被逼问的，还是真心对我倾慕呢？当时不得而知。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去别人家的几个月里，李某某与我一个远房堂弟增科是前后桌，日久生趣。听说当时是这样的。木子李经常到我们村玩。刚好增科家邻居的邻居是个女生。这个女生姓薛，是木子李的同班同学。
木子李经常去这个女生家玩或者写作业。一般一到星期天，木子李就会到增科的邻居家去。时间长了，木子李对增科产生了仰慕之情。
增科呢，是我五大大家的孩子。自小体弱多病，后五大大在河南温县陈家沟寻得一位会太极拳的老师傅，教授他太极，慢慢的增科他强健起来。五大大那些年是和我亲三大，一起走南闯北的人。他们的手艺是，弹棉花网被套的。九八年年末，五大大定居到了焦作温县了，后把增科妈、增科都接去定居了。在木子李心里，徐增科是突然消失了。刚好那个时候，我从“远方”回来，木子李错以为，我也是从五大大他们那里回来的。所以李某某亲口问我，增科去了哪里？
有关徐增科和李某某的懵懂爱情故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两千零二年的秋天，一个风黑月高的晚上，我和堂弟增科在焦作温县杨磊镇后杨磊村某人家的小院里，我俩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他告诉我的。
清凉风絮，我们皆摇着竹扇。他问我，认识李某某吗？我说认识。当时，我的心里就“咔腾”了一下。
最后我表面无动于衷面不改色的等他讲完那段故事之后，我火辣的心肺，一下子沸腾起来了。我想她，我怨他。因为她，把我当年还是十五六岁青涩少年的幼小的心捉去了。
我跟李某某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也没怎么谈。只是我个人在暗恋她。九九年，我们都升入初中。当时的初中就在我们小学校园挨身。
上初中那会儿，我们都大了，懂事了。懂得倾心爱慕女生之心了。我当时还是眷恋着李某某。刚一进入初中学校的大门，我就感觉到了不一般的感觉。有种“青葱爱恋”的懵懂和冲动。
我们初一的时候故事太多。只讲我和李某某之间的纠结。
初一那时候我们的学校是镇上第二大重点初中，三五十里的周边村子人家的学生来这里上学的很多。
那时候完小升初中后，分班名单都是在每个班级的教室门上写着的。
我九月一号进入学校，第一个感觉到的就是“放眼世界，开拓自我”！然而没有开拓成自我，却使我感觉到了，第一学校大、学生多，第二年级多、学长学姐英姿爽飒。
我和几个小学同村的玩伴们，徒步走到初中一年级的那栋楼排里。我寻觅着，想要望眼欲穿。“活宝”第一个注意到，我和李某某是一个班的。
当时班级门口用三五开白的白纸竖排写着被分到每个班级学生的名字。李某某和我的名字并排竖写着，就这样醒目的被“活宝”看到了并告诉我。
他故弄玄虚，欲要撮合。我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内心惶恐惬意。
她的名字像一只栖息的倦鸟，雕隽在我的心里。我心里全是舒服的滋味。少了夏天燥热蝉鸣的想念之苦，多了一池云锦秋收喜悦！因为，一个寒假里，我都在思念她。她的名字，木子李，有人戏称她像水浒里浪子燕青喜欢的李师师，后来我以“李某某”来呼唤她的名字千百遍在我的诗歌里。只要是我看到了或者想到了，哪怕是她的名字都能聊解我相思之苦和我被动的暌违之情。暗恋的滋味真不好受。
初中一年级里，我们相恋了。但是，爱恋的很残忍。当时我啥都不懂，只知道倾心仰慕和喜欢。
在整个年级里，我们“五文将義”还有“活宝”等这一群里，唯有我和“活宝”有了倾慕心仪的女生。他们都很羡慕我俩。不过我俩连人家女生的小手都没有摸过。我们当时是“肉坏肉坏”的。我们扒墙头打枣子、扒女生厕所偷看她们撒尿、打台球、玩游戏等，啥坏事做尽。打架斗殴，泡妹子。只要是不学好的、叛逆的，我们都干。在学校我们不学习，下了学走在路上我们胡喊野叫，为了吸引女生关注等，反正是能够吸引女生眼球的事情，我们都干。
记得我们经常去的是贾宋北大门。那是一个仿古的三门样式的建筑物。一个开阔视野的大门。乃贾宋街人们心目中的北大门。
北大门下，种植着一串一串的串串红。有一天“活宝”问我:志海，你看到这一串红，会想到啥。我说不知道。他说:我等以后把我们的爱情写成“串红爱恋记”。我当时，就被他的话语震惊了。
“串红爱恋记！”
我仔细的重复着，这个带有象征意义又有诸多意境的名字。
我仰着头，观看着北大门上面的辽阔夜空，那么的清爽明亮。北大门地处，人烟稀少，只有一条通向贾宋街中心的省道。宽敞，敞亮，夜风自然微絮风凉。当时我和几个好“哥们”一起，走在北大门的省道上，恰同学少年意气风发。我和“活宝”在他们后面走着，谈着。我在品味着“一串红”的深刻含义。以及未来我们看见一串红会想起什么的感慨中。
于是“活宝”就“撒鸭子”撒腿跑到北大门门下面，去采摘政府为了绿化路带而种在大门下面的一串红的花朵。
一串红，此时花朵开的正浓烈。“活宝”和我采摘了一大把，但是凑鼻孔处，一嗅，很臭！味道很不好闻，还透着反胃的、让人懊恼的滋味。它花虽然不香，但是，意义很深。我很喜欢。我边走路，边告诉“活宝”，我以后要把这多青葱岁月写成故事，名字就叫“串红爱恋记”。
上学的时候我和“活宝”关系最要好。每年春天踏春，我们会去严陵河观光麦浪，感受“风霜”。
上初中的时候，我们有晚自习。晚自习后，我们皆不回家或者说晚点回家，我们三五成群，在向着北大门方向的省道上溜达，喝啤酒、白酒，拜把子、喝血酒等，都是我们爱做的事。星期日下午，我们晚自习不上，陪心仪的女生压马路，或去严陵河岸上观光到傍晚看日落西山，或去北大门畅风、聊人生、看一串红。
那个时候，我和“活宝”都有了心仪的女生以后，确定恋爱关系不久，长青和张旭聊上了，后来是二毛和“老婆嘴”，后来是“三勤之恋”，再后来是“马丹之恋”、“李闪风波”、“建虎闹剧”等。
总之是胡闹的日子很快过去，我跟李某某的恋情终究会结束的。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很艰难，关键是李某某承认喜欢我似乎很难。
记得第一次，我写了张贺卡托建虎给她送去。为的是“投石问路”。可是，没想到李某某把贺卡在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她又亲自还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当时的那个心啊，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看到她的身影，我心理就焦烧的热。我是真的喜欢她，当时我昼思夜想茶饭不思，有关她的消息都会触动我的心灵。
可是九九年的元月份，天空下着大雪，她抱着书，走了。她走的很远很远，直把我们彼此幼小青涩的心拉得很近很近，同时又很模糊很模糊。
那天她临走，没有对我说一句话。只是给我留了张叠着千羽鹤的纸张，上面写着大概意思是说:
我要离开这里了，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还回来。如果你以后还喜欢我，那我们就结婚。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概就是这样。特别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在她没有告诉我以前，我是不知道这句话的。
记得当时，我们之间的传信人是张仁。听他说，李某某是下午把信写好的，写好后就趴在自己的座位上。
晚自习，我看着她的背。她在离我好远的前排坐着，一声不吭，就是趴着。似乎是在小声饮泣，似乎是在默默祝福或者说关注————关注着我的动向，她可能是盼着我能给她回信。可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给她回信。也许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的“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张仁说，她趴着哭了一个晚自习。
就在下着大雪她离开的那个下午，我一直远远的追着她，却不敢靠近她。她总是我心理上的一串红，炽热而又肆虐。矫健是她，稳健也是她。我怕她，我又想得到她。我远远的看，紧紧的跟，可是我没有真正走近她。
那天雪下的很大，我依然不相信她欲要离我远去。但是我的耳巷里，却不停的出现吴奇隆《祝你一路顺风》的歌曲声音。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我只能深深地祝福你，深深的祝福你，祝你一路顺风！”
就这样她一路走，我尾随后面看，直到走过小学后面的那座桥。我当时还心生奇怪，平时她回家走左边的那条路，而今天却从右边的这个桥走。
哎，当时喜欢她，心生胆怯，不敢靠近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她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回头看看。转头看看，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的双眸闪着奇异的烁光，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话呢，她？我不懂她幼小的心灵里对于我们幼小的爱情是个如何的理解如何的安放？
大雪纷飞迷人眼，我终究没有跑上去，挽住她的手，和她说说心里话。直到她被风雪吹的不能再回头，她才调转了身子。直到我目送她再也看不到身影而剧终。
我们青涩的爱恋，视而却不见。直到多年以后，我们通过qq视频才见面。但是她没有让我看她的模样。因为她说她变了模样，变的肥头大耳的，难看了。不想让我看见她憔悴不成样的样子。她仅仅只是想让我看到她，我记忆里她学生时代的样子:
一个经常身穿校服偶尔也会穿一次到两次西装的女生，她气质高雅，一头黑黢黢的齐海学生发，施施然的走在初中一年级的教室甬道走廊上。
她顺溜的乌黑刘海，整块发及脖子处。微胖圆润的脸颊，白皙浑润的脖颈，笑起来总能看到洁白的八颗牙齿、中间有一门牙微微豁了一片。她就是木子李，那个时候我惦念的李某某。我的同学啊，记忆里的活波、开朗、喜玩、爱闹的女生呦。她不漂亮，但很气质，就是她，我学生时代的李某某。多年以后，我心血来潮，散文小说里叫她“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我的初恋很苦涩。也许对于她来说，不叫初恋。因为她的初恋很有可能就是暗恋着徐增科。而我只是他给予聊表心仪期托的继盼而已。但是李某某却是我的初恋。由于初恋的滋味，像红透了的番茄、被人偷吃了的禁果，酸酸的。我思念她的那个夏天，很长，也很苦涩。对于她的想念是日思夜想，夜不能寐。惊梦中多少次，让我患得患失，幼小的心灵犹如“少年维特的烦恼”。
我和李某某的爱恋，其中夹杂着我与彦华的短暂倾心之恋。
故事还得从细处讲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去大黄庄彦某力家玩。看到穿着一身红色百褶裙子的女孩子，我心微微的动了。但是我们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就这一次擦肩而过，换来的是彦华她对我有所倾心的眷恋。我当时是不知道的，后来才知道。是彦华告诉我的。
（五）
后续（彦舞试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