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在你的梦里被你念及了98次,可你的心里还住着一个被念了784次的人。
——题记
有这样的人。
他的故事是因为她而开始,却不是因为她而结束。
她随她师姐来到这里,私下想着会不会还有那么一个机会遇见他。
被提及,她不自觉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口中却是如同陌生人般的满不在乎。
他喜欢她,在他看见她的第一眼。
他为了她,理了发,剪了胡子,穿着他自认为最帅气的衣服,转过头,用着最灿烂的笑容,告诉她——他从此以后愿意不再做山贼,只是希望在她的面前,他能做最好的自己。
她看着满脸认真的他,有些怔愣,曾经的回忆涌上心头。
一时间,恍然如梦。
在她的法术下,他疼的大叫,她心情复杂的冲了上去。她斥责着他,文也不行,武也不行。
看着他闹腾着跑远的身影,茫然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安定——她喜欢的人,是敢和老天做对抗的大圣,那个在她心里的英雄,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没出息的山贼?
像什么不好,像那个臭猴子。
她气呼呼的转头,带着几分埋怨。只是,这埋怨却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那个心尖上的人。
月光下,她的眼中有着薄薄的雾气。
似乎在这一刻,她身上所有的坚强,所有的盔甲,都卸掉了。
他得知了她是妖,他不可置信,他害怕。
最终,在菩提老祖的帮助下,他带着他的兄弟们准备除妖。
可是在最后的最后,那伸向她的手却停住了。
石门内外,都是妖。
然而在他逃跑的时候,却没有忘记,拉着她这只妖,一起离开。
她为他,中了毒,只能再活七天。
不开心,长生不死也没用。
面对着焦急的他,她面色平静,尤显几分洒脱。她记了那个人五百年,她不知道这之中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她只知道每一秒,想起他,都是难过。
而今,如若能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怕,但是我不希望你在看着我的时候,心里面却想着其他人。
她狠狠的瞪着他,可是瞪着瞪着,像是眼睛酸了一般,她终是忍不住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他,不是他。
愤怒渐渐转为无力。
这种无力,她已经尝了五百年了。
——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哪怕为了她,时光回溯,也要陪着她。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无关其他,仅仅只因为他知道,他内心是真的心疼这个傻姑娘的。
我找到一个像你的人。
身上的毒素让她疼痛的蜷在一起,根本无法睁开眼,可是这一瞬间,想到这,却浅浅笑了起来。
是有多深的执念,五百年都忘不掉。
半睡半醒半迷茫,你的脸庞,和他似是一个模样。
他双眼无神的看着燃烧的火焰,不远处是她倒下的身影。
他的心中有了打算。
即使,那是他好不容易逃离的可怖之地。
可是,他还是会回去的。
只因为,是她。
回到原处,火,早已熄灭,而她也没了踪影。
只在地上,捡起她向来不离身的信物——听说,那是曾经他给她的。
如同一场大梦。
浑浑噩噩,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再遇见她时,她却满身是血无力耷拉在石头上,了无生息。
他一次又一次的,通过月光宝盒回到过去。
终于,知道她死于她自己的剑下。
他难过,他不解,可他也不会明白,那一刻,她的心,比剑刃划破她的颈项,还要痛。
——全都是在骗我。
她在心中就这样轻易认了输。
五百年的恨与绝望,让她面对这个同样许下承诺的人,不会再有多余一刻的时间,等着他,质询他。
或许,这就是天意。
即使,他是因为她而来,可是,却终究会为另一个她而去。
就如她在他的梦中被提及了九十八次,可到底比不上那个被唤了七百八十四次的她。
他会为了她而流泪,会为了她而成长,会为了她而悟得人生。
她,非她。
这就是事实。
让人难过而又遗憾的事实。
这就是缘分。
只属于他和他的她的缘分。
她走了。
怔怔地坐在原地,当死亡来临,他想要剖心,也不是为了去核实他的心是否如信中所言。
仅仅只是想看一看,上一个姑娘,在他的心中到底留下了什么。
这一刻,他自己未曾意识到,还未看到心,可是孰轻孰重,他早早就有了了断。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
其实,也还是有那样一个姑娘的。
只不过,在这个瞬间,他不记得了。
心头泪。
她的泪,他的心。
他是她的盖世英雄,她是他的一生所爱。
留下的,那滴泪,就像那颗朱砂痣,那抹白月光,永远也掠不去他的心头。
无论是懦弱与爱,也无论是责任与前行,那都是他和她的故事了。
至于她的?
早就结束了。
在他,第一眼看见那个她的时候,就已然结束。
再次相见,曾经一次又一次倒转时空的执念,如今也不过化作了一句事不关己的疑惑。
她是……
是啊,她是谁?
是豆腐西施?
是状元郎的夫人?
还是曾经他认识的,如今看上去也只是熟悉的人?仅此而已?
不。
她,有名字的。
她,叫做白晶晶。
那个,爱了你五百年,恨了你五百年,曾经啊,也是住在你心尖儿上的姑娘。
只是,你忘记了呢。
忘记了呢。
所有人都不曾忘记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可又有谁曾记得你的一声叹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