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坐火车,喜欢一站一站地南下或者北上,喜欢在旅途中间的我。只因为,在旅途的中间,我就可以不属于起点或者终点,不属于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在这个单独的时刻里,我只需要属于我自己就够了。”
初读席慕容的诗歌《独木》让我觉得世界纷繁又复杂,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故事与事故,可却莫名喜欢上了火车,更喜欢坐火车。
老家的小镇上有一个年代久远的火车站,算不上破旧,但更谈不上阔气,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火车站,却见证了人世间千千万万的分分合合。
“和谐号”、“绿皮”、“轰隆的鸣笛声”,这是我对火车最初的认识。模糊记得我小的时候爸妈应该是带我坐过火车的,因为我脑海深处总会闪过一片三角梅,从火车的窗口一晃而过,那鲜艳的玫红色成了我最深刻的记忆。
前些年,我和朋友相约坐火车去城里玩,一路怀着期待的心情。具体在期待着什么,我自己也无从知晓,只是觉得火车上那慢悠悠的时光,车窗外的一切生物,都是美好的,心底像是要开出一朵花来。
在火车站等火车的人不算多,大人、小孩、老人都有,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一人。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坐在角落的树根下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头发似一丛枯草,了无生气,皱纹满布呈现着老态,衣衫褴褛,佝偻着身躯,手里拿着几张曾被揉作一团的纸,上面沾满了污渍,眼睛一直望着火车来时的方向,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不曾过问她的故事,许是我看的入神的缘故,打扫清洁的阿姨自顾自地说起了那段痛心的往事。
那个年代,想要生存已是不易,人人都想多挣点钱,心里踏实。随着孩子的出生,花钱的地方更是数不胜数,靠着在家里种点庄稼生活是远远不够的,没过两年家里的锅就见底了。想法设法的挣钱,四处打探出路,最终不得不远行。
一家三口,乘上火车去了省会城市,做着最累的活,拿着最微薄的工资,但也比种庄稼挣得多。眼看日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孩子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家中老人的生命也在垂危之际,只能返回老家照顾老人和小孩。生活得继续,一人打工,一人顾家。
从这个火车站离开,也从这个火车站回来,只是她的小孩却再也回不来了。
那年人贩子猖獗,不知怎得就顺走了她的小孩,只是拿行李的一眨眼功夫,身边再无孩子的身影。是自责内疚的吧,不然怎会匆匆白了头。是痛苦不堪的吧,哪位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呢。苦苦寻找了二十年,日日夜夜等候在这里,终不见自家孩子的身影。寻人启事贴了一遍又一遍,人人都叫她放弃,可是哪能放弃呢。
生活不像电影,电影的结局总是美好的,可生活比电影难多了,结局总是未知,所以才要坚持。
“和谐”号绿皮火车轰隆隆的鸣笛声已经响起,这趟走了,下一趟又该多久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