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一生的坚守,我还是孑然一身(14)

太阳露出红红的笑脸,薄雾如轻纱缭绕在斑斑驳驳的枝叶之间,几只喜鹊在树间跳跃,叽叽喳喳不知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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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珍并不是被喜鹊的嬉闹声吵醒的,她装着心事。晌午见到黄晨她该怎样对他说。

昨天晚上秀珍和爹娘闹翻了,因为黄晨,爹娘不同意她和黄晨交往,逼她和队长的儿子李家存订婚。

秀珍不想和李家存订婚,倒不是因为他不好,李家存对秀珍很好,两年前就开始追秀珍。但秀珍心中早有人了,她心里面装着黄晨,心就这么大真的装不下两个人。

今天镇上逢集,秀珍和黄晨约好在集上见面。黄晨给秀珍说:“爹娘最近老逼婚,因为娘生病不能做家务,家里缺个做饭的人。”

秀珍说:“我爹娘也在逼婚,他们相中李家存了,就因为他爹是队长,我爹想把他会计的位子固定牢靠。”

怎么办?怎么办?秀珍和黄晨商量了好久也没讨论出好办法。

黄晨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对父母毕恭毕敬。到了该取媳妇的年龄,父母当然操心。他们看上老张家的二丫头素梅。

这段时间父母总跟黄晨说素梅,黄晨都用其它话题搪塞过去,黄晨不讨厌素梅,但没有那种骨子里的喜欢。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爱的人对你不屑一顾,爱你的人你又不稀罕,彼此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秀珍和李家存,黄晨和素梅,这是父母们希望的结合。

秀珍的爹娘知道秀珍喜欢黄晨,但他们绝对不会同意秀珍嫁过去。他们和黄晨的父亲,有个不大不小的小疙瘩,在土地承包时,因为地界两家闹上法庭。

秀珍的爹娘背着秀珍,接受了李家存送来的聘礼。这让秀珍非常生气。她跟爹娘彻底决裂了,收拾东西南下广州打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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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晨这边,黄晨不想让父母生气,忍痛割爱奉父母之命和素梅结婚。

回过头来再说李家存,被秀珍拒绝后,他赌气和本村的王香玲结婚。

秀珍的退出成全了两组婚姻,她一个人忍受着孤独,忍受着心灵的创伤,忍受着爹娘的指责,忍受着广州人的歧视,继续留在广州打工,她不想回到那个让她伤心的家乡。

在广州打工期间,有个四川的小伙子向秀珍示好,秀珍假装不知道,和他一直保持着普通的同事关系。秀珍也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再说她也没有权利,让别人为她的痛苦买单。

生活就是这样,不管你怎样欣喜,不管你怎样悲伤,失去的东西你永远无法追回,未来的日子你也无法预料,该来的你更没办法阻挡。

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秀珍的爹娘天不亮就起床收拾,他们要去城里参加外甥的婚礼。

凌晨五点,还没到公交车发车的时间,为了赶早,秀珍的爹娘选择自驾电动车去城里。天下着小雨,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对面驶来一辆大型货车,强烈的灯光刺的他们看不清方向,车祸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秀珍的爹娘双双离开人世。最悲催的是,肇事车辆逃逸,找不到任何人负责。


秀珍在家里排行老大,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没成家,秀珍从一个任性的公主,瞬间变成一个肩负重任的人。她无法逃避,只能勇敢承担起爹娘撇给她的一切重任。

秀珍还是个孩子,面对爹娘的去世她不知何去何从,爹娘的丧事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进行,执事的老李问秀珍:“你爹娘的钱放在哪?办事要花钱,要置办孝布、孝点、棺材、送老衣、还有帮忙打点、跑腿、报丧的这帮人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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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珍傻眼了,她不知道她除了悲伤,还要承担这些。她把打工挣的钱全部拿出来,还是差一部分不够,执事的老李给她出主意,让她去先跟亲戚借用一些。

秀珍带着弟弟妹妹,穿着孝衣孝帽,在执事老李的指引下,先后给舅舅、姑姑,姨妈挨个下跪磕头。舅舅、姑姑、姨妈个个泣不成声……

办完爹娘的丧事,秀珍就是大人了,她就是弟弟妹妹的爹娘,大弟和妹妹在镇里一家封闭学校上学,两个礼拜回家一次,小弟在本村上小学,秀珍最多的是在她家的责任田里干活。

黄晨时不时也出现在秀珍家的责任田里,有时秀珍在,有时秀珍不在。无论秀珍在不在黄晨都会去,打药、除草、尽可能帮秀珍一把。

对黄晨的举动秀珍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但她从不主动跟他打招呼,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她不想让他背负太多的不容易。

李家存也找过秀珍,李家存说:“你有什么困难给我说一声,我会尽量帮你。”对李家存说的话,秀珍只当听了一个播音,听过就忘记了。

秀珍去给大弟开家长会,老师把秀珍叫住留下来,老师说大弟上课精力不集中,课下脾气大,动不动就和同学干架,问秀珍她大弟是不是有心里疾病。

秀珍知道大弟的心病,大弟想辍学,想打工挣钱帮她养活弟弟妹妹。秀珍把大弟接回家,让他在家小住了几天,在这几天里,秀珍跟大弟讨论根多,从古到今,从爹娘去世到现在,从现在到将来,从自己到弟妹,大弟明白了,只有好好学习,才能帮大姐少吃苦少受累。

有人上门给秀珍提亲,秀珍除了感谢都婉言拒绝。眼下把弟弟妹妹们抚养成人,是她最重要的事。

常言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秀珍的身份比起寡妇更具吸引力,街上那些地痞流氓,三番五次跑来骚扰,这让秀珍很苦恼。

大姑来到秀珍家,她劝秀珍说:“孩子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吧!你看你这么苦,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觉得脸红,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们怎么向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秀珍知道大姑是为她好,也不想让大姑过于担心,秀珍对大姑说:“如果有合适的她会考虑。”其实秀珍比谁都清楚,这辈子再也没有合适她的人了。

秀珍从田里回家,她远远看见几个人在她家周围转悠,她担心又是街上的混混,掉头就往回走,可还是被那些地痞瞧见了,他们像一群绿头苍蝇嗡嗡扑来了,他们把秀珍逼到一个洼地里,开始动手动脚,同时还伴有一些不堪入耳的污秽烂语。

秀珍被这群人吓坏了,这帮地痞流氓见秀珍不敢反抗,更加肆无忌惮,越来越大胆。有人摸她的脸,有人扯她的衣服,有人在她胸前乱抓……

黄晨来了,他手里掂着一把长刀,不由分说一阵乱砍,这帮人落荒而逃,黄晨给秀珍解了围,却把自己送进了看守所。

这件事在当地引起不小的轰动,黄晨说他不后悔,虽然他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受到妻子家人的指责。但总算给秀珍换回以后平静的生活。

弟弟妹妹们长大了,各种费用也多起来,为了日常开支,秀珍在镇上摆摊卖菜,卖日用百货,风风雨雨从不间断。

大弟考上大学,筹备学费她费尽周折。小弟订婚结婚她操碎肝肠。妹妹早恋她苦口婆心,彻夜难眠。

等弟弟妹妹都成家了,秀珍的额头上也爬满白发,现在她正在给小弟看孩子,她不放心小弟,怕他们照顾不好孩子,照顾不好自己。

秀珍不放心小妹,担心远嫁的小妹受委屈,担心小妹累坏身体,小妹的心气很高,她担心小妹经受不住挫折。

秀珍牵挂大弟,大弟是个工作狂,干工作几乎不要命。常常忘记睡觉忘记吃饭。大弟媳妇虽然很贤惠,但她也有工作,既要工作又要看孩子,还要抽出时间照顾大弟的身体,真是太辛苦大弟媳妇了。

中秋节,弟弟妹妹,弟媳妇,妹夫,孩子们全都回来过团圆节,小弟媳妇说,咱姐这些年为了咱们操碎了心,我们却无以回报,想想真的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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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弟很郑重其事地说:“姐,我们都成家了,孩子你也帮助看大了,您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对,大哥说的对,姐你考虑找一个吧”,小弟接上话茬。弟媳妇、妹夫、小妹都附和着。

秀珍长叹一口气,是啊!到底要不要找呢?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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