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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台的心石，近看更像是一颗被剖开的巨蛋，晶壳之内流淌着无数细密的光线，每一束光线都像是一个灵魂的生平——诞生、成长、流转、消散，周而复始。

赵云澜站在心石前，胸口的灼热感愈发强烈，零号页的光痕与他原本的归魂图三页在灵台中交错，形成一种奇异的重叠——像两幅完全不同的地图，却硬生生拼在了一起。

“你的灵台正在进入双重命印状态。”回响者缓缓开口，“这是掌灵者才会拥有的特权——两条命格同时存在于同一灵魂中。”

赵云澜沉声问：“特权？听起来更像是诅咒。”

“特权与诅咒，本就只隔一层纸。”回响者抬起手，一道光印在赵云澜面前展开，“第一条命印，是你现在的自己——那个在命源崩塌后重写了命运的赵云澜。第二条，是你前世的身份——幽冥台第十三任掌灵者。”

赵云澜盯着那光印，心头隐隐涌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光印中，一个身影缓缓显现——那是一个身着黑金长袍的男子，面容与他相同，却眉宇间多了几分冷厉与悲悯。

回响者继续道：“双重命印不会永远并存。它们必须在归位仪式完成前，合二为一——或者，互相吞噬。”

赵云澜皱眉：“吞噬的代价是什么？”

“其中一个命印，将彻底消失，包括它所拥有的全部记忆、感情、因果。”回响者盯着他，“就像它从未存在过。”

赵云澜的指尖微微收紧。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你不必急着选。”

赵云澜猛然回头，只见雾气深处走来一人——那是一个女子，长发如墨，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亲近感。她的面容，他一眼就认出——乌凝。

可她的气息，却与现实中的乌凝完全不同。

“前世因果纠缠者。”回响者淡淡道，“她，是你的因果伴灵。也是你前世……未完成誓约的另一半。”

赵云澜愣住。

女子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但我不是你现在认识的乌凝，我只是她的前世回响。”

她抬起手，轻轻触碰赵云澜的胸口。那一瞬，赵云澜感觉自己的两条命印同时震动，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逐渐靠近。

“如果你选择前世的命印，我会陪你一起完成当年的誓约——守住幽冥台，让所有灵魂归位。”女子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果你选择现在的命印，你将彻底切断与我的所有因果，我们再无任何交集。”

赵云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在女子与回响者之间来回，心底的挣扎如潮水涌动。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两条命印的选择——这是在决定，他要继续背负千年前的羁绊，还是彻底走向一个全新的自己。

回响者低声补了一句：“时间不多了。幽冥台的回响心石，已经开始倒计时。”

果然，心石的内部光流正在加速，四周的灵魂影像一个个抬起头，像是在无声注视着他的决定。

赵云澜深吸一口气，手掌慢慢抬起——

而两条命印，此刻在灵台中交错、碰撞，光芒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