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9.26
雾从山涧爬上来时,我正把耳朵贴在从左数第三块岩石上。
它仿佛在说,昨夜间有只鹤在此赏月,
留下一根银灰色的羽毛。
那羽根处系着一滴不肯坠落的水珠,
我用指尖去碰,它竟“嗒”地一声落地,
仿佛惊吓到了一只正在旅行的蚯蚓。
此时雾气开始织网。
网眼深处,一只蜻蜓正在倒着变老:
翅膀从锈红退回透明,
身体从成年缩回稚龄,
最后变成一粒被风写进空气的逗号。
我伸手想抓住那粒逗号,
却抓到了一把冰凉的省略号。
它们在我指缝间排成一条微型小河,
流向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
当阳光四射,雾变开始撤退,
岩石重新长出粗糙的皮肤。
我起身,把银羽插进雾的残烬。
鹤、没有归来...
却有一阵不知名的微风。
替我抖开了一件看不见的羽衣......
--- 树汋洋
2025.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