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走了

    二零二零年九月十四号那天,母亲说“你二叔不行了,待会救护车会从医院拉回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珠打在玻璃上,可我感觉它像石头一样重重的砸向我的心窝,任我在客厅里踱来踱去都无法平息急促的喘气声。

      傍晚时分,从二楼客厅的窗户看到救护车经过,我赶紧一边系宝宝,一边喊:“妈…妈…救护车过去了,我们快去见二叔最后一面,快点,待会来不及了…”母亲听后也急了,“好…那快点。”

      我背着宝宝,母亲在后面跟着,这时恨不得三两步就赶到二叔家,我和母亲到时,房间里人满为患,哭声一片,我透过缝隙看到二叔躺着,铁青的脸,瘦的下巴都尖了,全身还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小斌哥(二叔儿子)努力地挤压氧气想让二叔吸的舒服一点,小燕姐(二叔女儿)跪在湿漉漉的地上,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见到这一幕的我,顿时感到喉咙里像卡了东西一样,眼泪不停的流。直到不知是谁说:“不行了,吸氧反倒受罪,拔了吧,让他安静的走。”随后小斌哥把氧气拔了,只见小燕姐按住氧气,声嘶力竭“不要…爸爸…不要…”

        我不敢靠近,我怕再见到二叔身上的管子,情绪再次崩溃,所有人都到场了,三孃说:“二哥是有心愿未了,再迟迟不肯走。”任凭在场的长辈说,二叔都不肯走。直到母亲叫我:“快去和你二叔说说话,让他安心去吧。”于是我蹲到二叔床边,“二叔,您安心走吧,不要牵挂我们,我们会过的很好很好。”说完后,我再也崩不住了,只能选择逃离。

        我跑到外面,望向天空,天虽然很蓝,可我看到的却是灰暗的,大概到了晚上七点多,我和父亲坐在三叔家门前,父亲说:“不看了,看到你二叔喘着粗气,睁不开眼,说不出话,心里像针戳一样痛。”我说:“我也是。”

        直到晚上七点四十几的样子,便有人来喊父亲:“守明,你克瞧瞧守华,他还没走,睁了两回眼,就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你克讲几句。”父亲听后,心痛不已,“咋个还没走啊,他到底挂着什么。”

        父亲来到二叔身边,“守华,你安安心心的克了,我们挨你拉回老家来了,房子也帮你搭起了,这个地方永远站在你的,谁也霸不克,文斌现在没盖,以后他盖一大栋挨你接回来…”父亲话音刚落,大概晚上七点五十,二叔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二叔的离世真的是太突然了,记得前不久母亲还和我说,她最近眼皮老跳,还问我会不会出事,我还说母亲想多了,我对于这些多半是不信的,安稳母亲说这是眼神经在跳动,和有什么事要发生根本无关。

      时间要倒回到九月十日晚大概十一点左右,母亲接到三婶的电话,我在楼上大概听到,昏迷、连夜拉到昆明,本关灯睡觉的我,赶紧下楼问母亲,谁出事了!母亲说:“你二叔,帮你老孃家做完工,大伙约着去聚餐吃烧烤,听说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杯酒,回到住处,他就说他今晚就是有点不舒服,叫谁帮他捶下背,突然就倒下,怎么喊都喊不醒。”

        我听后,心里急的直跺脚,“那谁拉去?”母亲边穿衣服边回答:“本来拉到镇上让镇上的救护车拉去,谁曾想救护车坏了,现在你姑爹拉去,由镇上的医生帮你二叔打上吊瓶跟着。”我急切的问:“拉去哪个医院?”母亲说:“甘美医院。”

        我脚跟脚的跟着母亲,母亲到哪我到哪,母亲说:“你在家带好孩子,我和你三婶去找和他一起聚餐的人了解情况。”我说:“好。”得知二叔昏迷不醒,我急的心都快掉出来了,直到十二点左右我听到楼下门响的声音,我知道是母亲回来了,立马冲下去问:“怎么样?”

        母亲说:“唉,聚餐的人没回来,我和你三婶等了好久,等不得就回来了。”母亲让我打个电话问小斌哥二叔到医院没有,我拨通小斌哥的电话:“哥哥,我二叔到医院没有?”小斌哥说:“没有的,不怕得呢,我在医院门口等着,医生会想办法的,放心,你要带娃娃,早点睡。”我说:“那好,到了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小斌哥也很急,但他反倒安慰我,那一夜虽然躺下了,但总也睡不着,觉得时间过的太漫长,我把手机放在床边,过会儿又看看,一会儿又看看的,不知不觉便睡了一会,直到夜里三点半,宝宝醒了要喝奶,喂完宝宝奶后,打开手机没有未接电话,我边在心里想,小斌哥没有打电话来,那二叔应该没事,关了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又把灯开开,拨通了小斌哥的电话。

        说实话小斌哥在接电话之前,我在心里想像着小斌哥说:“没事,你二叔半路上就醒了。”可事与愿违,小斌哥绝望说二叔已转到延安医院了,说是心血管主动脉夹层,已没有希望了。我听后握着的手机掉到了床上,呆了几秒,边迅速拿起,“哥,叫医生救人啊,一定要救啊…”哥哥反倒安稳我:“我会的,我会和医生说的,你快睡吧,照顾好孩子。”

        那一夜,我的心一直跳,“咚…咚…咚…”直到天亮,母亲也一夜未眠,家里出事后,远在芒市的三孃和孟定的四叔陆续赶到医院,老孃去富民帮小女儿开完家长会也赶到医院,在寻甸的大孃叫上表姐开车也赶到了医院。

        那么大阵仗,而我却去不了,心里倍感无力,直到十三号叔叔孃孃们回来,我以为二叔救活了,谁知却带来了噩耗。他们回来是商量二叔葬礼的事。我的心有一次像针扎一样痛。

        二叔的葬礼持续了三天,二叔这一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一生都在为家庭、儿女操心,二叔本来打算今年盖房子,了却他的第一个心愿,第二个心愿便是大姐的婚事,可二叔什么也没有等到。

        二叔实在太苦了,距离二叔离世已有数日,可他的音容笑貌还是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虽然我是唯物主义者 但我还是希望二叔能有来生,来生,别再这样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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