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雷声,我冲他开了一枪。
隆美尔捂着受伤的右肩,血迹喷上了他身后的白墙,有点庆贺的意味。
他痛苦地叫出了声,左手迫切地去够桌子上的手枪,门外也传来了疾步上楼的声响。
我快速地踢翻桌子,摁下弦钮,取下钢制的琴弦,闪到他身后,熟练地绕上他的脖子。
“隆美尔将军!您没事吧!”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
“你知道该说什么的,对吧。”我在他耳边轻语。
“自然。”他冷笑,额头上因为疼痛渗出了细细的汗珠,黏上了几根顽皮的头发。
“没事!”隆美尔向外面答复,“玛格丽特小姐的提琴曲太过精彩了!”他甚至还带着笑音。
“是”侍卫嘟囔了几声,便下楼去了。
我感到他身体放松了一下,但我手中的钢线再次绷紧,他被迫仰起头看着我。
“你要杀我。”他眯起眼睛带着疑问的语气“可你为什么不杀我呢?”
“士兵是不能犯上的。”
“呵,看来你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兵?”
我把他的手枪踹到远处,回答“我确实是,将军。你很快就会发现的。”
他有些自嘲地闭上眼“我现在真后悔干嘛让他们进来一定要敲门。”
“是啊,不速之客一般都是无声无息的。”
雨夜,窗外是数辆军用卡车熄火的声音,伴着嘈杂的德语。“讯息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有人说。随即大门被轰开,楼下爆发了枪战还有女人们的尖叫。
隆美尔第一次面露惊恐之色。
“士兵不可以杀了将军,但元首可以。”我松开他,快速跨上窗框。
“献主节快乐,将军!”
我回过头向他做了个纳粹的标志,跳下了窗。
“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头儿暴怒地说“你没有完成你的任务!”
“这是纳粹们自己的事,他们应该自己解决。”我面无表情。
“所以你还十分贴心地给希特勒传了消息?!”
“嗯哼,不出意外,他也许会感激我。”
“是啊,他一定会热切地寻找你,好看看是那个家伙居然知道那么多!”
头儿的红帽子像个快要撑破的红气球,我极力忍着笑,难受得紧。
他忍不住扬起他的大手,甩在我脸上,清脆响亮。
我侧过头去,脸火辣辣地疼。
“头儿!”安德烈冲了进来,瞧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他醒了!”安德烈汇报道“这是他的背景资料。”
他走向头儿,把文件递给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担心地看了我一眼。而我盯着文件,隐约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
“只是…”安德烈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他醒来就杀死了两个医生。”
“他还记得?”头儿抬眼看了下安德烈。
“只是一小部分。”安德烈低下头。
“那就给他洗脑。”头儿抽出一张照片,把剩余资料还给他“让泽拉办得干净利索些。”
“是。”安德烈转身离开了。
头儿信步走到桌子后坐下,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关于你的惩罚我已经想好了。”他推过来刚刚那张照片“记得和你的新队友好好相处。”
我伸手接过来,照片上的男人沉睡在冷冻室里,棕色的头发顺着面颊垂落下来。
他闭着眼,睫毛的阴影投射在脸上,面色苍白,似乎微微地皱着眉。
“他看上去是个英俊潇洒的美国军人。”
“没错,可英俊的男人多半靠不住。”头儿拍了拍军衔上不存在的薄灰。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到。
“我只知道他之前的名字肯定是不能用了。”
“他叫winter”我说。
因为在他身上,投射出了一片冬日的白桦林,干枯沧桑但依旧挺拔,匍匐着冬日里的孤狼,饱经绝望却发着光的眼睛。
我来到钢化玻璃墙外,里面的科学家来来回回地忙碌着。
他坐着,半裸着,淡漠近乎温顺地含住咬合器,躺下去,被捆绑住,然后黑色的机器缓缓升起来,固定在他头上,像巨大的恶心触角。
泽拉博士按下某个开关,他便开始痛苦地大声嘶吼,全身紧实的肌肉似乎也不受控制的颤动。
残缺的左手被安装上了金属臂,还有一颗讨厌的红五角星。可这时候,泛着冷白光芒机械电子手臂也紧握了起来。
“一定要这样吗?”我问身边的安德烈,眼睛却片刻未离开过里面那个男人。
“冬日战士计划。”安德烈回答“他会是海德拉最得力的助手。”
“海德拉并不缺少特工。”
“但它缺少一个强大的杀人机器。”
“我们不都是吗?”我说。
我转过头去,神色悲伤地看着安德烈“就像你当时杀死了凯瑟琳,而亚历山大杀死了安菲亚,甚至像我…。”
“你知道这都不是我们的错!”安德烈被戳及痛处,粗鲁地打断我,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样的话。
“我很抱歉,我不该这么感性,别在意。”我别过头,不再说话,继续看着实验室里的人。
“winter”我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慢慢念出他的名字,试图熟悉这个名字同时猜度着新队友过去的生活。
而名字的主人此时正好抬起了头,就这么看着我。
PS:隆美尔元帅,原名埃尔温·约翰尼斯·尤根·隆美尔(德语:Erwin Rommel),纳粹德国的陆军元帅,著名的军事家、战术家、理论家,绰号“沙漠之狐、帝国之鹰”。因卷入了谋反希特勒的计划,1944被迫服毒自杀.
这里进行了纯虚构的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