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爷爷,我是该这么称呼你。不可否认,我也算是你从小带到大的娃,尽管我同你那么多那么多的矛盾。我一直以为你偏心,哪怕我现在二十一了,依然这么认为不会改变。儿时的我本可以去机关幼儿园上学,可是你不愿意接送所以被迫放弃,换了一所档次差一些的学校将近。儿时的我由于父母工作的缘由无人照顾,你不情不愿,于是我小时由保姆带大。儿时的我也是由于你的疏忽大意,手被木质的凳子卡断,留下一辈子的伤疤。再大些,妹妹出生了,她轻松的拥有了我从未有过的一切和偏爱,小学时你总是爱拿她同我做比较来否定我的一切,嘲笑我的怯懦胆小,那时的我还会不开心生闷气,但渐渐的我便习惯了,我好像也不太需要你的认可。再后来,我上了初中,我不再需要你的接送,也不再需要去你家蹭饭了,我们的交集随着你和阿姨因为沙发问题吵架搬到乡下后似乎消失了。直至初二那年,由于你分房不均问题爸妈产生矛盾吵架一度要离婚,你直接喊来了所谓的小叔,齿高气昂地来我家指责我妈的不是,似乎我爸妈的婚姻同你没关系一般,你似乎只是害怕他们在那个节点离婚影响你所谓的脸面,从来没在意过一旁举足无措的我。自此,我对你彻底失望不抱期待。再到后来,我中考顺利如愿步入台中,好像也成为了那个你饭后可以夸耀的对象了,可我已经不在意了。再后来呀,到了高三那年,由于疫情缘由被迫搬到乡下了,也许是时间的打磨亦或是你偶尔流露的片刻柔情,让我对你又抱有期待了,我装着老成同你一起高谈阔论,你偶尔下厨给我下一碗你拿手的浇头面。可随着待在一起时间久了,你好像又变得同从前一样,那个春节,在三天一个素菜来回炖后,在一盘被人遗弃的鸡翅你在发觉狗不能吃后再来询问我将我的自尊狠狠践踏后,在由于你的淡漠在新冠最严重那年染上肺炎后,我对你绝望了。通话时你还总爱把我唤做小妹,所以我不爱同你通话。当我冷漠没良心也好,还是当我没教养也好,大二时,得到你病重的消息,我的内心并未起太大波澜,他们说你得了帕金森,不再体面,不再威风,开始胡言乱语,神神叨叨。再见你时,你的头发全白了,坐在旧板凳上的身影显得苍老又疲惫,你局促地询问着,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卑微的神情,一瞬间我多年所以的不解与怨恨都随之消散了,记忆里那个咄咄逼人的你好像已经离去了,独留了一个脸上黯淡无光已经老去无所适从的身形。我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也没有那个必要了。我终归还是释怀了,我应该记住的是我出校门后坐在你后座时风摩擦过耳间的簌簌感,是下雨天你的雨衣下难闻的难以抹去的塑料味和脚下不断变化的马路,是考试成功后一只烤鸭嘉奖的喜悦,是那个春节一起贴春联的喜庆与期待。原来我一直都在期待着,原来年少困我一生之物,不过尔尔。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