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是和我一起参加工作的小伙伴。
在成都参加上岗前培训时,一百多人的大教室里,她高挑、匀称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姣好的容貌,引人注目。对当年的我而言,抛开外貌,她的气质也绝对是那一年最佳的!三个月的培训时间,不长,但彼此都留下了好的印象。
此后一别,大家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竟然多年未见,因为我十八年前就离开了原来的单位。直到几年前有当年的同事建立了群,把我们拉到了一起。在群里,她还和以前那样率真热情,早起给大家发一下今日要闻,谁问什么事情,也积极的回应。分别时间太长,而且因为兼职卖保险做微商的关系,我不敢随意添加好友,怕别人说我有目的!群里看我几次发言后,她主动加了我好友。
有的人就算多年不见,但不会陌生和尴尬,聊起来还是那么自然,也许这就是一种相知相惜的缘分。后来和我们共同的朋友在一起吃了一顿开心的火锅,她依然美丽大方,仿佛时光对她很偏爱,丝毫没觉察出四十岁女人的沧桑感。我们相约下次再见。
去年知道她女儿上了大学,没多久,听说她生病了!我不愿相信,这样乐观开朗的人怎么就患了这么奇怪的病,但她没说,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劝慰。手术后她终于发了一条朋友圈,我趁此私发给她一段话:我无法感同身受你现在经历的痛苦,但请你一定要坚强,相信现在的医学水平,能治好你的病!就像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里说的: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的过冬。
我相信她是明白的,她能理解我的用意。偶尔她精神好的时候会和我聊天,我也推荐给她我自己心情不好,难过时会选择减压的方式。看超级治愈的动漫《千与千寻》《大鱼海棠》人生多苦难,但总有美好,温柔而至。
记不得是生病前还是生病后,她说她想来我家,要在开满鲜花的露台,吃我亲手做的美食,烧烤或者中餐。我说那就烧烤吧,气氛更随意自然,做起来也简单。露台的鲜花只有春天最盛,秋天次之。新年伊始,因为疫情,她定期的治疗受到了影响。因为当初她选择的湖南某家医院,据说治疗她的病是强项。那个时候我就有点担忧,然后想着何时叫她来家更方便,春天我休假时她在湖南治疗,六月联系她说时常疼痛难忍,实在无法出来聚会,也不想我们去看她。我祈祷着,秋天,秋天或许就可以相聚了。但回家秋雨一直缠绵了整个假期,而这时,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
今天,我迷迷糊糊醒来,才一点多,平常夜班都要睡到三点左右才会醒。拿起手机无意识的翻看,洁居然发了一个朋友圈,但内容让我一个机灵就清醒过来!内容是给亲人和朋友告别,来世再见,时间是十多分钟以前!我赶紧给在泸州的朋友打电话,朋友说也许是真的,因为洁之前就开始放弃治疗,没有了求生的欲望,趁家人不备,她还会自己拔掉气管和输液管。我瞬间觉得浑身冰凉,一种无言的难过袭击全身,但心底还有一线希望,她的家人肯定不会放弃,肯定会把她抢救过来。
一会儿另一个朋友给我发了一张截图,洁姐姐的朋友圈,告知大家,洁走了!对你,另一个世界,再没有病痛和折磨,是解脱。我该为你高兴吗?但你还这么年轻,比我更像少女呢,还说好来吃我亲手做的饭菜,怎么就这样走了,留下永远的遗憾!
没有那么多来日方长,朋友们,趁阳光正好,趁行动自如,去想去的地方,去见想见的人,别为自己留下太多遗憾!
洁,我不在家,不能来送你最后一程,相信你能理解,在此我轻轻的对你说:一路走好!你一定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