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A城最大的一家夜店。
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去过夜店，也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建筑，简直像是人间天堂。
光是那豪华气派地大厅，都让人眼花缭乱。
舞厅上方忽明忽暗的灯光五彩缤纷，璀璨如虹。震耳欲聋的音乐似要把人的心脏都要震出体外，舞台上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疯了般的拼命扭动着，表情狰狞，眼神空洞。
我跟在林阡陌的后面，像是跟着妈妈生怕走丢的小孩。一路都有穿着时髦的帅哥美女和他打招呼，言语随便，眼神暧昧。
我觉得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
虽然我也穿着林阡陌时尚的衣服，理了招摇得有些过分的潮流发型。
他首先带我去了一个包间见他们的经理，他们经理是个皮肤黝黑，留着一撮日本小胡子，眼里闪着精光的高大壮硕的东北男人。
林阡陌在他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然后指了指我。
我觉得他一定是在跟那个男人商量我可以卖多少钱一斤，是整着卖还是切开卖，因为我看到了那个男人扯动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们嘀咕完，那个男人瞪着他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把我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个遍，然后咧开嘴笑了笑，点点头。
“不错。”他说：“看来还真是个雏，刚高中毕业？”他整个身子都陷进沙发里特友好地微笑着问我。
我坐在他的对面闷头闷脑地说：“高二退学的。”
“呀！”小胡子经理直了直身子，一脸诧异：“满十八岁没？”
“两个月后过生日。”我说。
“没满十八岁啊！”他转头瞪着林阡陌，“这不是扯犊子吗？
林阡陌为难地挠了挠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道啊，他也没说。”
我觉得他们这是在赤裸裸的鄙视我，没满十八岁怎么了？我从小就在家替我爸妈干活，什么我没做过？
我不满地起身，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胡子经理，理直气壮地说：“没满十八岁怎么了？在学校我曾一个打三个，他们都叫我哥知道不？还瞧不起人么？”
小胡子经理微微一愣，然后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咧着嘴嘿嘿地笑，“不错！很有潜力。”
说完他转头看着林阡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狡黠的笑容：“好吧，你好好教教他，应该能很快上道，呆会张姐要过来，她喜欢新人，就安排他去。”
林阡陌特狗腿子地点了点头，“交给我好了。”
小胡子经理走出门口又回头冲林阡陌挤眉弄眼，“林阡陌，以后别太嫉妒噢！”
说完，门砰地关上，走廊里回荡着他放肆的笑声。
“搞什么鬼？”我双手插进裤兜，审视着林阡陌有些心虚的躲闪的眼神：“林阡陌，你不会又挖个陷阱让我跳吧？”
“反正我是好心帮你。”林阡陌特不屑地瞟了我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你也可以不做啊，又没人逼你。”
“到底是干嘛？”我说。
林阡陌抚着他那光溜溜没有一根胡子的下巴，神神秘秘地说：“你有没有过女朋友？”
“开玩笑！”我冷笑出声：“你以为我这张脸是白长的？从我十二岁就开始和女孩接吻了。”
说这话我有点心虚，说实话，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虽然我也很想牵白画的手，在她难过时把她拥进怀里，唉！一言难尽。
我怕林阡陌看穿我的谎言，于是我不紧不慢地度到他身边，凑近他的脸戏谑地说：“你不会是想给我介绍女朋友吧？我可是已经心有所属，不劳你费心了。”
“那就成了！”谁知林阡陌发神经似的猛地一拍手掌大笑道：“我还怕你不上趟呢！原来是个情场老手，那就好办。”
“靠！”我不耐烦地冲他大叫：“有话就快说！别他妈磨磨叽叽的。
林阡陌把胳膊往我脖子上一搭，就往门口边走边说：“你的工作，就是我们这里的服务生，说白了，就是哄客人开心。然后就会有大把大把的钱让你赚，明白？”
“不明白！”我甩开他的胳膊颇不屑地说：“凭什么要我哄别人开心？除了白画，哪个人我也不哄。”
“不明白没关系。”林阡陌拍拍我的肩带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直到我进了4038号包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肥胖的老女人和房中间一张豪华的大床时，我终于明白，原来他们是把我当成了怡红院的红牌姑娘。
靠！我又被他们给坑了。
果然，帅哥都不是好人，当然，我自己除外。
我举着托盘中的两杯红酒来到4038号包间，突然从浴室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体型肥胖，但依旧风韵犹存的老女人。
关键是她穿着一件超性感的大红色真丝睡衣，半干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看到她时，我的心猛地一颤，吓得差点把托盘抖到了地上。
老女人也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的花枝乱颤：“喲！今天这小哥可真嫩！来来来！放在这边吧。”
我把托盘往床前的茶几上一放，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舌头打结地说：“张……张姐，您……您慢用。”
老女人拿起一杯红酒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然后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好笑地看着我，“你是刚来的吧？”
我红着脸不敢看她，只能看着自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双手，点了点头，“第一次出来。”
老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从床上一个名贵的我不知道名字的包里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钱，往我手里一塞。
“来，拿着，算是小费。”
靠！我吓得双膝发软，差点一下跪了下去，手一抖，哗啦啦钱都掉在了地上。
女人扑哧一笑，双眼色咪咪地瞧着我，“没关系，刚开始都这样，以后习惯了就好了。只要你服务的好，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客户，来，过来坐。”
说着她一把把我拉到了床上，然后开始在我身上乱摸。
我完全忘了怎么反应，浑身筛糠似的瑟瑟发抖。
不是说了只是服务生吗？为什么感觉完全就超出了服务生的范畴？
我的脑中突然出现了无数个不堪入目的场景，仿佛看到了老女人张着血盆大口把我撕碎生吞活剥的血腥画面。
豆大的汗珠从我的脑门上淌了下来。
在老女人把手伸向我的皮带时，我突然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妈啊！救命啊！”我一把推开老女人，箭一样冲向了门边，打开门，仓皇逃了出去。
我在诺大的店内像没头苍蝇似的一通乱跑，脑中还闪现着老女人火红的睡衣和长满皱纹的大脸，这是什么世道？逼良为娼简直是。
好不容易跑到了一楼，刚巧看到了一脸淫笑的小胡子经理和林阡陌，从走廊那边迎面走来。
他们看见我的狼狈样一脸疑惑地奔过来。
“怎么了？”林阡陌紧张地问。
我愤怒地走上去指着林阡陌的鼻子咆哮道：“林阡陌！我操你大爷！这就是你他妈给我找的好工作吗？不是说服务生吗？他奶奶的，让老子卖身，打死我也不干！再见！”
说完我从他们旁边向大厅走去，边走边悲愤地喊：“小女子卖艺不卖身呐！小女子卖艺不卖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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