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再分离:心怀希望的教学

停滞、绝望、希望

帕尔默在第二章第二小节《提心吊胆的教师》中谈到,教师的年龄是加速增长的,大多数教师一过29岁就到了中年期,人到中年,往往必须在停滞与繁衍面前做出两者择一的选择。选择停滞,很简单,只需要躲在讲台背后即可;选择繁衍则意味着变革。大多教师都向往新的教育愿景,但影响教育改革的各种体制障碍,总会给我们带来难以抵挡的阻力,甚至带来绝望。

绝望与希望中间隔着一场有效变革

帕尔默在本小节中指出教育改革阻力确实强大,但历史告诉我们,只有在面对强大的阻力时,才能实现有重要意义的变革。变革与体制不是截然对立的关系,而是既此又彼的共生关系:

有改革之心的体制内领导者,通常欢迎来自变革运动的破旧立新的能量,虽然这可能引起混乱;而变革运动的领导者也一定明白,他们需要体制来维护可望取得的改革成果

了解了两者的关系,有助于我们重新认识阻力——阻力本身就显示了对某种新事物的需要,激励人们去设想破旧立新的举措,增添人们为之奋斗到底的力量。纵观历史上变革的倡导者,就是把体制阻力当做可以跳出体制约束的蹦床,从外部发现抵制体制的各处力量,再以各种方式汇聚各股力量,使之最终成为改变体制本身的强大影响力。

为了更好的探讨教育改革运动,帕尔默还列举了其他变革运动的逻辑,即了解变革是如何展开的。变革运动的四个发展阶段:

1.个体决心过一种不再分离的生活

2.个体相识相交,形成同心同德共同体

3. 同心同德共同体走向公众

4.非传统奖励制度出现

了解变革运动的逻辑,是为了我们能明晓自己在运动中的位置,从而获得真正的力量,促使运动继续向前。


不再分离的生活

变革的起点,从孤独的个体决定过不再分离的生活时就开始了。一个人要过上不再分离的生活,就要为自己的生活寻找新的中心,人必须找到一个体制之外的坚实立脚点,从而更好的抵制体制的价值观对自己内心世界的侵蚀和扭曲。在这一小节中,帕尔默着重强调了如下几点:

在决定过不再分离的生活时,个体不仅要批判体制,更要批判自己
发起变革运动的人们,是因深爱而不是痛恨体制才不堪任其堕落沉沦
任何人对你的惩罚,无论多么严厉,都比不上你因卑躬屈节的妥协而给自己的惩罚

体制确实会给我们带来难以抵挡的阻力,但选择过不再分离的生活,怀着这种信念,跨过阻力的能力随之而来,因为障碍从来阻挡不了从内心发出的对美好前景的呼唤。


同心同德共同体

选择过不再分离的生活的决定,最初犹如一根弱不经风的芦苇,需要持续不断地强化。选择过不再分离的生活的人们依然觉得惶恐,借人多而壮胆,从而走到一起,形成同心同德共同体。这个同心同德共同体除了壮胆前行还有另外两个功能:

帮助人们发展能代表变革运动愿景的语言,并赋予语言在喧嚣嘈杂的公众领域生长壮大的力量。
给决定过不再分离的生活的人们提供培训场所,使他们学会将自己的信念带给社会时所必须的技能和方法。

同心同德共同体对教育改革是至关重要的,但学术生活的私密化给创建共同体带来困境。可喜的是现今仍有比较成功的机构,可以促成同心同德共同体,比如“教与学中心”,“谨遵深化改革的信念而纷纷建立的地方性和全国性学会”。此外,帕尔默还告诉我们,投身变革运动的人们,在远方的朋友通常比近处多,他们若不释放照亮自己的闪光信号,其失落永远无人知晓。有一种方法可以交上近处的朋友——一个人必须引人注目的,让别人明白自己不再过分离的生活的决定。


走向公众

将同心同得的人们组成共同体来坚定尚未牢固的信念,有优势也有劣势:我们只在共同体内相互交谈,不面向范围更广的听众,我们更可能陷入错觉和失误之中。帕尔默指出

变革运动中几乎必然出现睥睨一切的自以为是的阴影,尽量缩小阴影,并尽量扩大光明的唯一方法,是使变革运动面对公众的评判,还要认真严肃的考虑公众的评判
我们必须明确的辨识一场变革运动,是真变革还是假变革。辩识真假的关键要看这场运动是否愿意进入“走向公众”的第三阶段

走向公众,驾驭庞大的非传统教育领域中的能量,只有当传统院校的教育工作者突破自我封闭的状态,与院校外的教育工作者同心协力时,这样的内与外的之间的合作,有可能打通以前互不相干的各类学科,开展综合教学。帕尔默把这种合作关系描述得非常生动:

当我们与他人手挽之手的时候,或许会察觉自己被别人拽向危险的方向,可正是因为手腕之手,我们也有机会把别人拽回安全的方向

我们必须在这种易于迷失方向的复杂角力场上坚持自我完善,同时也敢于挺身而出,应对各种冲突带来的影响,唯有这样变革运动和我们的自我完善,才能一同茁壮成长


赏心怡情的奖励

这一小节着重探讨变革运动的第四阶段:一种非传统奖励制度开始出现,以此促使变革运动实现其愿景,并对体制施加改变其标准奖励制度的压力,即返回原点去改动他们当初所脱离的体制的逻辑

帕尔默指出,只要机构控制着某一活动领域的奖惩制度,那他就可以主宰想要从事这项活动的每一个人。但是一旦有些人认定机构的惩罚是无关紧要的,而变革运动围绕这些人所推崇的活动,形成另一套奖励制度,那么机构的权利就开始衰落。

另一套奖励制度具体又是什么样的?

帕尔默指出,变革运动在其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能给参与者提供无形而强大的精神奖励:第一阶段,其奖励是让人更好地了解自我,;第二阶段,其奖励是和志同道合的人们组成相互扶持的共同同体;第三阶段,其奖励是过一种更为广阔的公众生活
变革运动,不仅提供精神奖励,而且提供物质奖励
归根结底,在运动的最后阶段,所提供的各种奖励,实际上都是同一种奖励——因过不再分离的生活而得到的奖励

变革运动的四个阶段都已经详细的介绍完毕,但是掌握了变革运动路线图,是不是就可以意味着成功的变革?

帕尔默在这里指出,人们或许依然因袭固守机构的老路,不仅仅是出于对另一途径的无知,还出于更糟糕的理由——被死心眼所摆布。

我们因为坚持一定要机构提供变革的唯一途径而获得一种有被长情的慰藉,但这条路一旦被堵死,我们就怨天尤人,将此路不通的结果全部归咎于外部力量,而从不追究自己的责任

此外,大部分教师更愿意全心全意的教书,而不愿在推进变革运动上花精力露头角。

但是如果我关注教学,我必须关注的不仅是学生学科,而且是足以影响教师工作的内外环境。当我们在变革运动中找到适合的位置,就会发现倾心于教学和致力于教育改革并无根本的冲突。不管怎样,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在力量和超越自身的外在力量联合起来共同创造世界。

如果我们在有望振兴教育的变革运动中,同心同德,就会带来无穷的祥和,祥和会带给一代又一代的学生,他们的生活已经被具有教学勇气的教师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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