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车缝，整天与牛皮打交道，车沙发皮套都是真皮，没活干也常常调其它部门去选真皮。
这不，今天我又被调到三楼挑选真皮。
沙发厂吗！自然与牛皮有关 ，所谓的真皮，就是牛皮制作的。
牛皮买回厂的时候，是卷起来用一个长长的蛇皮袋子装的。为避免压痕，必须马上安排人员挂皮。
所有的皮被挂上一夜，就基本上展平了压痕，可以选皮流入生产了。
牛皮是一整张的，平铺在台面展开，牛头，牛尾，牛肚的形状一目了然。
我们选皮主要就是分别选出皮质不好的，比喻，色条，牛疤，牛斑，以及颜色深浅不同的。
有个别的皮是整块的，大多数的皮都是牛脊椎的地方有一个洞，这个地方没有是没有皮的，我不由的联想到牛被宰割的时候是多么的残忍。
通过皮片上大小，能判断牛的大小，有的一张皮才40来尺，大多数都是50来尺，最大的居然还有70多尺。
小的，也不是不好，相反最大的皮，皮纹比较粗，颗粒感比较明显，在制作沙发的时候，不好按排位置，如果单独买的话估计也得坎价不少，聪明的商家总是大小混装，我忽然想起来，人老了被工厂，被社会，甚至被至亲嫌弃的滋味……
一些牛皮上，刀疤，烙印，甚至还印出来了英文字母加数字，这些数字都是在正面的，我仿佛看到了他们在牛的脖子上活生生的烙印上去的，又联想到电视剧里被烙铁烙印的革命先烈……
三个货柜的牛皮，我和我的搭档一起忙选了一天，我的心也胡思乱想了一天……
想到这么的牛肉都是被谁吃了，谁这么有钱，我活了大半辈子也只是吃酒席的时候吃得上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些可怜的牛儿，一生勤劳耕种，到头来被剥皮宰肉……
想到我的外号《老牛》，我的属相是牛，我的现实生活如牛……
我选牛皮的一天……
刘记华
2022年11月10日
